攻克县城的捷报,如同插上了翅膀,随着电波和快马,迅速传遍了东北民主联军的各个角落。
在联军总部,参谋们将标注着“雪狼”团战果的电文呈送到首长面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周司令员看着战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对身旁的政委说道:“这个林锋,硬是要得!一把好尖刀!瞧瞧,精准侦察,定点清除,引导主力,一气呵成!伤亡还控制得这么好。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部队,这样的指挥员!”
政委也笑着点头:“是啊,尤其是他们那种渗透和狙击相结合的打法,效果出乎意料。看来,当初支持他搞这个特种作战团,这步棋是走对了。应该把他们的经验好好总结,向其他部队推广。”
很快,一份由联军总部签发的嘉奖令,直接发到了“雪狼”团驻地,通令表彰“雪狼”团在此次战役中发挥的关键作用和取得的重大战果。
而在前线各个纵队、各个师旅的指挥部里,关于“雪狼”和林锋的议论也悄然升温。
“听说了吗?‘雪狼’那边又立大功了!端了敌人一个团部,还把人家团长给狙了!”
“乖乖,这么厉害?他们怎么摸进去的?”
“谁知道呢,神出鬼没的。听说他们那个团长林锋,以前是那边(指国军)的人,本事大得很,会的东西咱们见都没见过。”
“难怪……不过人家现在是实打实在打鬼子……打老蒋,是条汉子!”
有些与林锋有过一面之缘,或曾对“雪狼”存疑的指挥员,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支部队和价值。某主力师师长就对自家的参谋长感慨:“以前总觉得他们搞的那些是花架子,现在看来,是小瞧人了。这种小群多路、专打七寸的打法,在特定时候,比咱们硬碰硬管用啊!找个机会,得请林团长过来交流交流,也让咱们的侦察连学两手。”
甚至连远在南满、尚在艰苦坚持斗争的兄弟部队,也隐约听到了北满有一支号称“雪狼”的精锐,战绩斐然,不由得心生向往,盼望着哪天也能得到这样的强援。
“雪狼”团内部,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战士们外出执行任务或遇到兄弟部队的人员时,总能收获对方羡慕和敬佩的目光。
“嘿,你们就是‘雪狼’的啊?真牛!”
“那个狙了鬼子……呸,狙了国民党团长的高手,是不是就在你们这儿?”
年轻的战士们难免有些自豪,走路时胸膛都挺得更高了些。但以周大海、水生、“夜莺”等老骨干为首的核心层,却在林锋的影响下,保持着难得的清醒。
“都别翘尾巴!”周大海在营房里粗声粗气地训话,“仗是打赢了,那是团长指挥得好,是兄弟们拿命拼出来的!外面夸两句,你们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训练都给老子抓紧点,下次仗打不好,看老子不抽你们!”
水生依旧沉默,只是更加细致地保养着他的狙击步枪,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夜莺”则带着侦察营,投入了更复杂环境下的模拟渗透训练,她知道,名声越响,未来的任务就越艰巨,对手也会越重视。
林锋本人对此更是淡然。他将总部的嘉奖令仔细收好,然后在全团会议上,面对下面一张张激动又带着些许骄傲的面孔,泼下了一盆“冷水”。
“嘉奖令,是总部首长对我们的肯定,也是鞭策。”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喜悦,“但我们要清楚,名声这东西,有时候是动力,有时候也是包袱。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雪狼’能打,下一仗,敌人就会用更狠的招数来对付我们,盯着我们的人也会更多。”
他目光扫过全场:“如果我们躺在功劳簿上,如果下一仗打砸了,那我们现在得到的所有赞誉,都会变成最响亮的耳光!‘雪狼’这块牌子,是靠血汗立起来的,绝不能砸在我们自己手里!”
他的话像重锤,敲在每个战士的心头,将那刚刚萌芽的浮躁之气砸了下去。
“解散后,各营连继续按计划组织训练,总结此次作战得失。我们要的不是虚名,是实实在在能打胜仗的本事!”
“是!” 回应声震天动地,少了些骄傲,多了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名声远扬,带来的不仅是荣耀,更是压力和动力。“雪狼”这把已然出鞘并饮血的利刃,在赞誉声中,悄然收敛锋芒,等待着下一次,更加石破天惊的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