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号的舱门在身后闭合时，勇哥才敢松开咬得发紧的牙关。后背的灼伤传来阵阵刺痛，作战服破损处的布料已经和结痂粘在一起，一扯就是钻心的疼。他靠在舱壁上，看着小星在控制台前忙碌，金属手指在面板上快速敲击，蓝色的数据流映亮了它布满划痕的外壳。
“医疗舱已预热，修复凝胶的活性还能维持40分钟。”小星转头时，光学镜头里闪过一丝担忧，“但您的灼伤面积超过15%，而且刚才能量波冲击时，可能有微量共生体黏液残留——那东西会持续腐蚀细胞，必须用超声波清理。”
勇哥摆了摆手，扯掉破损的作战服上衣，露出后背狰狞的伤口——暗红色的灼伤痕迹上还沾着几点蓝色黏液，正缓慢地向皮肤深处渗透，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别磨叽，先清理再说。”他迈开步子走向医疗舱，每走一步都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对了，地下那个巨型晶体的能量波动，你有没有分析出什么？比如它的能量来源，或者……它想干什么？”
小星跟在后面，胸前的投影面板展开，调出一组复杂的能量图谱：“它的能量频率很奇怪，既不属于已知的任何矿物能源，也不像生物自身产生的能量——更像是……从别的维度‘偷’来的。”它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联盟的数据库里有过类似的记载，三百年前，有一颗边境星球突然失联，后来调查发现，那颗星球的核心被一种未知能量吞噬，整个星球变成了一颗死星。当时的能量记录，和现在检测到的频率有70%的相似度。”
“维度？”勇哥坐在医疗舱的治疗椅上，机械臂自动伸出，将超声波探头对准他的后背，“老子只知道砍人要砍要害，管它什么维度来的。只要找到那个大晶体，一刀下去，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没那么简单。”小星的镜头摇了摇，“根据三百年前的记录，这种能量体有‘自愈性’，除非一次性摧毁它的核心，否则它会不断吸收周围的能量再生。而且……刚才的统领者只是‘先锋’，地下的共生体很可能有更强大的个体，甚至……有智慧。”
超声波启动的瞬间，后背传来一阵酥麻的刺痛，勇哥忍不住哼了一声，拳头攥得发白。“有智慧才好，省得老子砍起来觉得无聊。”他盯着医疗舱的观察窗，外面是艾泽拉斯星土黄色的沙漠，远处的沙尘暴已经形成一道巨大的沙墙，正缓慢地向这边移动，“对了，那条废弃矿道的位置，你确定吗？别到时候走进去，直接掉进共生体的窝里。”
“根据矿场的旧图纸，废弃矿道的入口在主矿道西侧三公里处，原本是用来运输钛晶矿的辅助通道，后来因为矿道坍塌被废弃。”小星调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的线条已经模糊，但还能看清大致的走向，“图纸显示，这条矿道有一条支线直接通往地下空洞的边缘，距离巨型晶体大约还有五百米。”
勇哥点点头，看着医疗舱的屏幕——后背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蓝色黏液已经被超声波清理干净，修复凝胶在伤口表面形成了一层透明的薄膜，刺痛感减轻了不少。“好了，别等了，现在就出发。”他从治疗椅上站起来，穿上备用的黑色作战服，这一件没有之前的花哨，只有胸口有一个联盟的标志，“沙尘暴还有多久到？”
“大约两小时。”小星的面板上弹出沙尘暴的实时轨迹，“我们必须在沙尘暴来临前进入矿道，否则矿道入口可能会被掩埋。”
两人再次走出暗星号，这一次，小星的履带换成了更适合复杂地形的齿轮款，还在机身两侧加装了两把小型离子刀——那是从飞船的应急装备里拆下来的，虽然威力不大，但对付小型共生体足够了。勇哥则将混沌刃别在腰间，手里多了一把联盟标配的能量枪，枪身是银灰色的，枪口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枪了？”小星注意到勇哥手里的武器，有些惊讶——在它的数据库里，勇哥一直是“近战偏好者”，很少使用远程武器。
“老子只是觉得，有时候用枪能省点力气。”勇哥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能量枪，枪口对着远处的一块岩石，扣下扳机。一道蓝色的能量束瞬间射出，击中岩石，在上面炸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还行，威力比老子当年用的土制火枪强多了。”
两人朝着废弃矿道的方向走去，沙漠里的风越来越大，吹得沙粒打在作战服上“沙沙”作响。勇哥走在前面，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刚才的战斗让他明白，这些幽蓝共生体擅长隐藏，很可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设下陷阱。
走了大约半小时，小星突然停下脚步，头部的扫描光束朝着前方的一片沙丘扫去：“就在那里！沙丘下面就是矿道入口，被流沙掩埋了。”
勇哥走上前，用脚踩了踩沙丘表面的沙子，感觉下面是空的。“搭把手，把沙子清开。”他从作战服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把折叠铲，开始挖掘沙子。小星也伸出机械臂，将铲子装在前端，帮着一起清理。
两人挖了大约十分钟，终于露出了矿道入口的金属门——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合金门，上面还能看到“禁止入内”的字样，门把手上已经布满了厚厚的铁锈，轻轻一碰就会掉渣。
“这门至少有五十年没开过了。”勇哥用混沌刃的刀背敲了敲合金门，发出“咚咚”的闷响，“里面的氧气还能用吗？”
小星的头部弹出一个微型传感器，伸进矿道入口的缝隙里：“氧气浓度18%，低于标准值，但足够人类呼吸。没有检测到有毒气体，但……有微弱的共生体能量信号，很淡，可能是之前的残留。”
勇哥点点头，握紧混沌刃，用刀身抵住合金门，用力一推。“轰隆”一声，合金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里打开，一股潮湿的气息从矿道里涌出来，带着一股铁锈和泥土的味道。
矿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偶尔有几块发光的矿石，散发着微弱的绿色光芒。小星立刻启动头部的照明光束，一道明亮的白色光柱照亮了前方的路——矿道很宽，大约能容纳两辆矿车并行，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废弃的矿车零件，还有几根生锈的铁轨，延伸向矿道深处。
“小心脚下，地面有很多坑。”小星的照明光束扫过地面，照亮了几个深约半米的坑洞，里面堆满了碎石和沙尘，“根据图纸，我们需要沿着这条主通道走大约一公里，然后左转进入支线通道。”
勇哥跟在小星后面，手里的能量枪对准矿道两侧的黑暗处——他总觉得，这矿道里不对劲，太安静了，连风声都听不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矿道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走了大约五百米，小星突然停下脚步，照明光束对准了右侧的墙壁：“勇哥，你看这个。”
勇哥走上前，只见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洞，洞口边缘很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切开的。洞里面黑漆漆的，能看到一些蓝色的黏液残留，还有几根断裂的触手——那是幽蓝共生体的痕迹。
“它们已经来过这里了。”勇哥的眼神沉了沉，伸手摸了摸洞口边缘的岩石，还是温的，“时间不长，最多半小时前。”
小星的扫描光束伸进洞里，扫了一圈后，声音变得急促：“洞里有很多共生体的能量信号，而且……还有人类的骸骨！”
勇哥心里一紧，跟着光束看去——只见洞里面散落着几具穿着联盟制服的骸骨，骨骼已经被蓝色黏液腐蚀得不成样子，旁边还散落着几把能量枪，枪身已经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
“是之前失联的先遣队？”勇哥蹲下身，拿起一块骸骨，上面还沾着几点蓝色黏液，“不对，先遣队失联才三天，骸骨不可能腐蚀成这样。这些人……至少死了好几年了。”
小星的面板上弹出矿场的历史记录：“艾泽拉斯星的矿场在十年前就已经关闭了，因为钛晶矿储量耗尽。当时的矿工……有三十多人，最后一批撤离的人员记录显示，有五人失踪，至今没有找到。”
“看来就是他们了。”勇哥将骸骨放回原位，眼神变得复杂——他在废土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为了生存，很多人最后都变成了一堆白骨，“走吧，别耽误时间，这些共生体很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两人继续前进，矿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墙壁上开始出现冰晶，地面也变得湿滑起来。勇哥的作战服自动调节了温度，还好没有觉得太冷，但小星的金属外壳已经开始结霜，机械臂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前面就是支线通道了。”小星的照明光束对准前方的一个岔路口，左边的通道更窄，地面上的铁轨已经断裂，“根据图纸，穿过这条通道，就能到达地下空洞的边缘。”
勇哥刚想走进支线通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他立刻转身，手里的能量枪对准身后的黑暗处——只见矿道的阴影里，无数条蓝色的触手正缓缓蠕动，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触手上的黏液在绿色矿石的光芒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妈的，还是被盯上了！”勇哥暗骂一声，扣下能量枪的扳机，蓝色的能量束瞬间射出，击中最前面的一条触手，将它炸成碎片，“小星，你先走，去支线通道等着，我来搞定这些杂碎！”
“不行！它们太多了，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小星的离子刀瞬间激活，蓝色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斩断一条缠向勇哥脚踝的触手，“我们一起走，我来掩护你！”
勇哥咬了咬牙，不再坚持，转身朝着支线通道跑去。小星跟在后面，离子刀不断挥舞，斩断涌来的触手。但这些共生体仿佛无穷无尽，刚清理掉一批，又有新的从矿道的阴影里钻出来，很快就将他们逼到了支线通道的入口。
“快进去！”勇哥一把将小星推进支线通道，自己则转身，握紧混沌刃，刀身的能量槽瞬间亮起，暗红色的光刃在矿道里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将涌来的触手瞬间斩断，“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蓝色的杂碎，到底有多少条命！”
支线通道里，小星的照明光束照亮了勇哥的背影——他像一堵墙，挡在通道入口，混沌刃不断挥舞，暗红色的光刃与蓝色的触手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蓝色黏液溅满了他的作战服，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勇哥！快进来！通道要塌了！”小星突然发现，支线通道的顶部正在往下掉碎石，显然是刚才的战斗震动了矿道结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勇哥刚斩断最后一条触手，听到小星的呼喊，抬头一看——只见支线通道的顶部已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大量的碎石正从裂缝中落下。他不再犹豫，转身冲进支线通道，刚跑进去没几步，身后的矿道入口就被碎石彻底掩埋，将那些还在蠕动的触手堵在了外面。
两人靠在通道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矿道里的震动还在继续，顶部的碎石不断落下，显然还没有稳定下来。
“妈的，这些杂碎还真难缠。”勇哥擦了擦脸上的蓝色黏液，只觉得一阵恶心，“还有多久能到地下空洞？”
小星的扫描光束扫过前方的通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大约还有两百米。但通道的结构已经不稳定，随时可能坍塌。而且……前面的能量信号越来越强，巨型晶体就在前面了。”
勇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石，握紧混沌刃：“那就别等了，早点搞定它，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朝着通道深处走去，暗红色的光刃在手中亮起，照亮了前方的路，“老子倒要看看，那个大晶体到底长什么样，能不能扛住老子这一刀！”
小星紧随其后，离子刀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两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朝着地下空洞的方向走去，那里，一颗巨大的红色晶体正在等待着他们，一场比之前更惨烈的战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