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的靴底在新沪市边界的了望塔上踩出闷响时,终端突然弹出一道陌生的全息投影。不是“共生网络”的淡蓝色波纹,而是带着铁锈色的杂乱信号,画面里只有一片晃动的废墟,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和机械摩擦的尖啸,最后定格在一行用血写的字上——“北境矿场,救救孩子”。
信号中断的瞬间,了望塔的警报器突然炸响,红色的警示灯把周围的废铁堆照得如同血色。守塔的改造人阿力猛地站起身,机械眼的红光扫过远方:“勇哥!北境方向有能量波动!像是……‘净化者’时期的重型机甲!”
勇哥握紧腰间的粒子震荡刀,终端里的投影还在循环播放那行血字。北境矿场他有印象,老鬼的黑色册子里写过,那是“机械飞升计划”早期的实验基地,后来因为矿脉枯竭和主脑失控被废弃,现在怎么会有求救信号?而且信号里的机甲波动,比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机械兽都要强烈。
“阿凯,立刻组织人手,把互助站的老弱转移到地下掩体!”勇哥对着终端大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阿武,你带五个改造人,跟我去北境矿场!小女孩,你留在中央塔楼,通过‘共生网络’监控矿场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叔叔,我想跟你一起去!”小女孩的声音带着焦急,淡蓝色的意识流在终端里跳动,“矿场的地下有‘机械飞升计划’的旧数据中心,我能破解里面的系统,说不定能帮你们找到求救的人!”
勇哥犹豫了一秒。北境矿场比西港危险百倍,重型机甲的火力能轻易轰塌建筑,但小女孩的“机械魂”确实是破解旧系统的关键。他咬了咬牙:“带上培养舱,跟在我身后,绝对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半小时后,六辆改装悬浮车组成的车队冲出新沪市边界。车身上焊着厚厚的合金板,车顶架着从“净化者”基地缴获的重型激光炮,阿武坐在头车副驾,机械臂握着激光炮的操控杆,眼神警惕地盯着前方的废墟。
小女孩坐在勇哥身边,怀里抱着培养舱,淡蓝色的光顺着指尖流进终端,正在解析矿场的旧地图:“矿场分三层,地上是采矿区,地下一层是生活区,地下二层是数据中心。求救信号应该来自地下一层,那里有个隐藏的避难所,以前是实验人员的应急避难处。”
车队行驶到离矿场还有十公里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废墟后面,一台高约十米的重型机甲缓缓站起身,银灰色的装甲上还留着“净化者”的红色标志,右臂是旋转机炮,左臂是合金巨斧,头部的光学镜头闪着冰冷的红光——正是“机械飞升计划”里的“毁灭者”型号,老鬼说过,这种机甲能一次性摧毁一个小型聚居点。
“准备战斗!”勇哥大喊一声,车队立刻散开,激光炮同时开火。红色的激光束射向机甲,却被它左臂的合金巨斧挡住,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机甲的右臂突然转动,旋转机炮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扫向车队,头车的合金板瞬间被打穿,驾驶员的肩膀被擦伤,鲜血溅在操控台上。
“妈的!这东西的装甲太硬了!”阿武骂了一句,机械臂猛地发力,激光炮的功率调到最大,一道更粗的激光束射向机甲的关节处——那里是装甲最薄弱的地方。
“滋啦”一声,机甲的左腿关节被激光烧出个大洞,机油像黑血一样流出来。它踉跄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狂暴,合金巨斧朝着最近的一辆悬浮车劈去。“快躲开!”勇哥一把推开身边的小女孩,自己却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叔叔!”小女孩冲过去,淡蓝色的光覆盖住勇哥的伤口,培养舱里的金色光也突然亮起,老鬼的意识流顺着光钻进勇哥的终端,“攻击它的头部!数据中心有旧时代的电磁脉冲装置,我能远程启动,暂时瘫痪它的系统!”
勇哥挣扎着爬起来,粒子震荡刀在手里握紧。小女孩的意识流已经连接到矿场的旧网络,终端屏幕上显示着“电磁脉冲装置启动中,倒计时10秒”。机甲还在疯狂攻击,又一辆悬浮车被劈成两半,阿武的机械臂也被打弯,却还是死死握着激光炮,朝着机甲的头部射击。
“5秒!”小女孩的声音带着颤抖,淡蓝色的光越来越亮,“叔叔,准备好!脉冲启动后,它会瘫痪30秒,这是唯一的机会!”
“3!2!1!”
随着小女孩的喊声,矿场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电磁波动。机甲的动作瞬间僵住,光学镜头的红光熄灭,旋转机炮也停止了转动——电磁脉冲生效了!
“就是现在!”勇哥猛地冲向机甲,粒子震荡刀灌注了“共生代码”的力量,暗红色的刀身泛着淡蓝色的光。他踩着机甲的左腿,一步步往上爬,避开还在微微颤动的合金巨斧,终于爬到机甲的头部,双手握住刀柄,猛地刺进光学镜头后面的核心处理器。
“轰隆!”机甲的头部突然爆炸,强大的冲击波把勇哥震飞。他重重摔在地上,却笑着举起手里的粒子震荡刀——刀身上还插着机甲的核心芯片,冒着黑烟。
剩下的改造人立刻围上来,扶起勇哥和受伤的同伴。小女孩跑过来,检查着勇哥的伤口,眼里满是泪水:“叔叔,你没事吧?都怪我,启动脉冲的时间太晚了……”
“没事,这点伤不算啥。”勇哥擦了擦嘴角的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走,去矿场救人。”
矿场的地上采矿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塌的矿车和断裂的传送带。勇哥带着人走进地下一层,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血腥味,走廊里躺着几具机械兽的尸体,应该是求救的人杀死的。
“叔叔,避难所在前面左转!”小女孩的淡蓝色光指向走廊尽头,“里面有五个意识波动,三个孩子,两个大人!”
勇哥快步冲过去,用粒子震荡刀砍开避难所的铁门。门后,一个穿着破旧实验服的女人抱着两个孩子,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护着一个小男孩,他们都面黄肌瘦,眼里满是恐惧,看到勇哥他们,女人突然哭了出来:“你们终于来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三天了,机甲一直守在外面,我们快没水了……”
“别害怕,机甲已经被我们摧毁了。”勇哥拿出压缩粮和水,递给他们,“我们是新沪市来的,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男人接过水,大口喝了一口,才缓过劲来:“我是矿场的旧管理员,‘净化者’倒台后,我们带着孩子躲在这里。昨天突然来了一台机甲,开始攻击避难所,我没办法,只能用血写了求救信,通过旧网络发出去,没想到真的有人来救我们……”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脸色一变,怀里的培养舱剧烈震动:“不好!地下二层的数据中心有异常!有个隐藏的服务器在启动,好像在召唤更多的‘毁灭者’机甲!”
勇哥心里一沉,立刻对阿武说:“你带他们先回车队,我和小女孩去地下二层关闭服务器!”
“勇哥,我跟你一起去!”阿武刚说完,机械臂突然指向走廊尽头,“后面有机械兽追过来了!是‘追踪者’型号,速度很快!”
勇哥回头,果然看到十几只半人高的机械兽冲过来,它们的身体像流线型的子弹,嘴里喷着火焰,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残影。“你们快走!我来挡住它们!”勇哥把粒子震荡刀横在胸前,“小女孩,你跟阿武一起走,去关闭服务器,我随后就到!”
“不行!叔叔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小女孩拉住勇哥的手,淡蓝色的光突然变得无比明亮,“我能控制它们!老鬼叔叔的意识流里有‘追踪者’的控制代码!”
话音刚落,小女孩的意识流顺着地面蔓延,淡蓝色的光缠上冲过来的机械兽。它们的动作突然僵住,光学镜头里的红光变成了淡蓝色,竟然调转方向,朝着后面的废墟跑去——真的被控制了!
“快走!”勇哥拉着小女孩,跟着阿武和幸存者们往地下二层跑。数据中心的大门紧闭,上面印着“机械飞升计划”的标志,小女孩的淡蓝色光贴在门上,密码锁很快被破解,大门缓缓打开。
数据中心里摆满了旧服务器,最中间的一台服务器正在闪烁,屏幕上显示着“机甲召唤程序启动中,倒计时5分钟”。小女孩立刻跑过去,淡蓝色的光和培养舱的金色光交织在一起,开始破解程序:“还有3分钟!需要老鬼叔叔的意识流和‘共生代码’一起发力,才能彻底关闭它!”
勇哥立刻将终端贴在服务器上,“共生代码”的淡蓝色光顺着终端流进服务器。屏幕上的倒计时开始变慢,却没有停止,反而出现了一行红色的文字——“净化者残余势力远程操控中,无法强制关闭”。
“操!还有人在远程操控!”勇哥骂了一句,突然想起之前的“余烬组织”,难道他们和“净化者”的残余势力有联系?
“叔叔,我有办法!”小女孩突然说,淡蓝色的光猛地钻进服务器,“我能把‘共生网络’的病毒传过去,瘫痪他们的操控系统!但需要1分钟,你帮我挡住可能出现的攻击!”
勇哥握紧粒子震荡刀,警惕地盯着数据中心的门口。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服务器的屏幕上,红色文字开始变成乱码,倒计时也慢慢停止。终于,屏幕上跳出“程序关闭成功”的字样,小女孩也因为能量消耗过度,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成功了!”阿武兴奋地大喊,立刻跑过去扶起小女孩。
勇哥松了口气,走到服务器前,看着屏幕上的乱码,心里却没有放松——“净化者”的残余势力还在,他们手里可能还有更多的“毁灭者”机甲,新沪市的和平,还没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
带着幸存者回到新沪市时,天已经黑了。互助站的人都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安全回来,立刻围上来,张婶给受伤的人递上热粥,老李则帮着安置幸存者的孩子。小女孩被送到医疗舱休息,培养舱放在旁边,金色的光和医疗舱的淡蓝色光交织在一起,像在守护着她。
勇哥坐在医疗舱旁边,看着屏幕上小女孩平稳的生命体征,终端里突然传来“共生网络”的提示——有新的信号接入,来自南方的废墟,也是求救信号,却带着更强烈的机甲波动。
他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不管有多少困难,不管有多少“净化者”残余势力,他都会守护好新沪市,守护好身边的人。因为他不再是那个只懂打架的“流氓天尊”,而是新沪市的守护者,是所有幸存者的希望。
夜色渐深,新沪市的霓虹灯光照亮了夜空。勇哥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但只要有“共生网络”,有小女孩,有所有新沪市的居民,他们就一定能赢,一定能在这片废墟之上,建起一个真正和平、温暖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