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世界架空,为方便宝子们理解,现代一块钱物价同文中一文钱,一千文为一两银子,关于科举考试具体内容,百度可能不准确,所以作者可能有一些私设,请勿认真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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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的天气,十分炎热,这个时间段,夏蝉在林中不停歇的叫唤着。
一条长长的溪流自桃花村上游环山而绕,这一处离村子不远,河水清澈,时常有村中妇人前来捶洗衣物。
妇人们爱来的这一处溪流同村口离得近,直起腰来,便能看见远处的村道。
桃花村土地不丰,资源贫瘠,主种小麦,高粱,水稻和一些豆类。
偶尔也种一些番薯来吃。
产量不高,一亩地最好的收成,也不过一两百斤,好在当今陛下慈和,田税不重,税收为收十赋一,百姓们秋收完,交了税,留足家中所需的粮食,还能勉强有些残余的粮食送到镇上去卖些银钱。
桃花村算不上富裕的村落,这里山石甚多,地产不丰,大部分人家也仅仅是勉强糊口。
近来到了七月初,桃花村田间的小麦再过个五六日便到了收获的季节,去镇上做工的汉子们都早早被叫回了家中,准备这一年的秋收事宜。
秋收是农家一年到头来最重要的大事,辛苦在地里忙碌一整年,到头来为的就是那一点能养活全家人的粮食。
金灿灿的村间小道上,一穿着书生长袍的年轻男人背着个书箱,行走在村道上。
他身上衣物老旧,身姿也有些瘦弱,但眉眼却生的得俊美肆意,一双墨色的黑眸带着浅浅的笑意,模样看着无端有些轻佻。
陆执从书院里放假回家回得有些晚,他到村口时,太阳刚落完山,远远的便瞧见村口旁边的溪边蹲着一排洗衣的婶子们。
远远的,陆执便高声一个两个的喊了人:“婶子们好。”
在瞧见旁边的男人模样的哥儿时,陆执动作顿了顿,也都一一喊了人。
这群碎嘴的婶子们见了陆执,敛着点话,一一闭上嘴。
这陆家老三家的大树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今年二月一场冬寒过后,人就彻头彻尾的变了个性子。
往日人瞧着模样阴郁,老爱低着头,不怎么愿同村中的人交流,这一场春寒后,他再醒来,这性子倒是变了许多。
不过镇上大夫诊断过后,说是人心中积攒的郁气随着生病被一口吐了出来,性格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
就是这变得有点大。
性情同往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开朗热情到那些爱碎语的婶子见了他,都有些怕。
陆执是今年二月份来到这个世界的,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脑海里面多了一本书的剧情。
他这才意识到,他穿书了。
穿的还是一本比较清水的花市文。
这个时代,和陆执在的那个时代最大的不同,便是多了一个性别,哥儿。
哥儿外形和男子差不多,只是大多数骨架较男子而言,偏小些,眉眼轮廓也更柔软一些 。
他们能同男子成婚,也能生孩子,但孕育能力不太强悍,有许多哥儿这一生可能都不会有孩子。
因为哥儿不易怀孕的特性,许多权贵人家更多的是将这个群体当做榻间玩物。
哥儿这个群体,地位不是很高。
陆执穿的这本书里面的主角是因家中有变故被赶到乡下来的一侯府贵哥儿,名唤叶析茶。
整本书大致围绕着叶析茶的人生故事展开,书里的叶析茶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角,他的爱情故事线 ,也比别人的来得更丰富多彩。
书中的叶析茶,同四五个男人有过牵扯。
宫中的皇子,镇国大将军家的独子,农家科举后成为新贵的状元郎,以及那文雅俊秀的世家子弟,均对他一见倾心,有很深的纠葛。
但不知为何,剧情好像有些走偏,里面的一个配角觉醒了,破坏了原本的剧情走向。
陆执穿过来的唯一作用,是撮合叶析茶,同他原本的那几个男人在一起,将他们和叶析茶之间破得不成样的爱情团圆线给牵起来。
那书也十分严肃的警告陆执,道他只有完成任务后,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否则剧情线若是走偏,他将会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意识给杀死。
陆执叼了根路边的野草,眉眼肆意轻扬 ,背着书箱往家中走,对这个任务没太放在心上。
他这个人吧,一百斤的体重有着几百斤的反骨。
得被人哄着捧着,才愿意去干活做事。
猛的出来一本破书,什么奖励也没有,张口闭口就是雷击抹杀的,想叫陆执完成任务,还真是找错了人。
陆执只知道大体剧情,知晓他这副身体是书中他大堂哥的对照组堂弟。
在剧情中,叶析茶成年后这嫁的第一个人,便是他堂哥陆维清。
叶析茶作为永宁候府三房家的嫡哥儿,今年会因为大房那边牵扯进贪污一事受到牵连,被遣送回祖宅桃花村。
他刚回村没多久,就被陆维清一见钟情,寻了媒人上门去提亲,因为之前在京中被退过亲,叶析茶家中没多想便同意了这一门亲事。
至于陆执原身,则是成为大堂哥对照组的堂弟,一家子都是他科举的踏脚石。
陆维清性格端正,君子有度,堂弟陆大树就是阴郁冷漠没心肝。
陆维清读书,陆大树也死活赖着家里要读书,前者接连考中上榜,乃天降紫微星,后者则连连失利,浪费家中钱财。
有这样一个烂如泥的堂弟做对比,陆维清的名声和做官之路,比常人来得还要顺畅许多。
而后待陆维清一路科考到京城后,会将叶析茶带着入京,然后在京中,同其他角色开始纠缠起来。
说起名字这件事,陆执就气得眉眼扭曲一瞬。
主角之一不愧是主角,明明生在农家,却连名字都起得文雅好听。
听听,陆维清,美得他。
同出于陆家,陆执这副身体的名字同对方的对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堂哥叫陆维清,堂弟叫陆大树。
听见家中阿父唤他大树的时候,陆执脸色扭曲得可怕。
陆大树,已经算是桃花村里比较好的名字。
陆执几个堂哥,一个叫陆大牛,一个叫陆大壮,村里还有不知名的狗蛋好几人。
陆执二月来的这里,因春寒卧病时家里天天唤他大树的名字,他想着法子,花了许久时间,才将陆大树这个名字改成了陆执。
在陆执将近五个月的纠正下,大树这个名字,彻底被陆执代替。
至于原主,据说他也是觉醒的灵魂之一,不想继续走剧情,直接跑了路,陆执才会被抓来当推进剧情的工具人。
因此改名这事,陆执便没了愧疚心思。
总不能每天来个人唤他,张口闭口的,就是大树小树的喊。
那样的话,陆执可能会想将会喊他大树的人都给毒哑。
…………
进入栽种着几株桃树的村口,陆执再走一段距离,便到了村尾的陆家。
陆家人丁多,是村中的一个大家族,一众叔伯堂兄弟们,都还未分家。
陆家这一辈辈分最大的是陆老爷子和老太太吴氏。
老太太年轻时比较能生,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老大叫陆有仁,是陆执的大伯,老二叫陆有义,是陆执的二伯。
老三则是陆执阿父,唤陆有财。
老四便是那陆维清的父亲,唤陆有文。
大伯家底下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叫大壮和小花。
二伯家有两个儿子,叫大牛和二牛。
老三家则有陆执这一个儿子和一个年纪微小一些的哥儿。
到了老四家,则是一个独儿子陆维清。
上面三个堂兄又都成了亲,有的娶的是哥儿,也有的娶的是女子。
算下来,整个陆家,竟大致住了二十人左右。
陆执记忆力很强,才来了几日,就将陆家大大小小的人都给记住,还将每个人的性子摸得差不多。
陆家人多,房屋也是扩了又扩,直接占去了很大一片面积。
正屋在最中间,是大家吃饭聚会用的地方,场地很大。
靠近正屋的一侧房子,便是老爷子老太太的房间。
以此类推,左边还住了陆执大伯家,二伯家两家人,那房子足足排了好大一长串过去。
陆执家和陆四叔家的屋子,则是在正屋的右侧,这边住的人少些,也清净些。
这样多的人住在一起,每日都有足够的好戏可以看,大大小小的矛盾积攒在一起,十分吵闹。
但当前大周向来主张父母在,不分家,除非老爷子老太太主动提分家,否则谁主动提出分家,便是不孝,告上官府还可以叫人吃板子。
“今日回来得有些晚了。”
陆执刚一进院门,他阿爹唐仪忙上前帮他将肩背上的书箱给拎下来。
东西有些重,里面装的都是书,陆执没让他过手,自己抓着书箱的肩带,臂膀一使劲,将东西卸了下来。
陆执阿爹是个哥儿,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哥儿中算是比较高的个子,但站在陆执跟前,还是有些矮。
在陆执到来之前,原身身高也仅有一米七几,不算太过出挑,站在陆维清面前,还没对方高。
说句夸张的,他手腕和大腿,比院子后面的竹竿还瘦,身上更是连块腹肌都没有。
也是陆执来到这里后,每天自己会去寻摸些好东西来补补身体。
补着补着,身高蹿蹿的往上长,现在已经有一米八几左右,这个身高,在同龄人中算是格外出色。
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但陆执还有些不太满足,他前世家中基因好,身高足有一米九几,身高腿长的,冷着脸站在那里,旁人便不太敢说话,他扫眼一望,只有俯视别人的份。
现在这个身高还是矮了些,同人说话都没有什么气势和压迫感。
家中吴老太是个偏心的,心疼小儿子一家,有什么好的东西,全给四房的人补贴。
陆维清说他要科举,老太太二话不说,甚至连自己棺材本都舍得拿出来给他读书。
陆大树和陆维清年纪差不多,甚至比对方还要小一岁,见堂哥去读书,小的时候也哭着闹着要去读书。
因为这件事,当时陆大树挨了老太太一顿打,骂他是个小白眼狼,读书那么金贵的好事,哪里轮得上他。
后来是老爷子看不下去,勉强自己给掏了点,再叫四房的人自己补贴些,勉强让陆大树给去了学院。
但两人去的学院还是有很大差别,陆维清去的是县城里上的学院,平日住学院里,不常回家。
家中一应大小事物不怎么管。
只在书院里面放假时,会回到家中待一两个月,同家里的关系实在陌生。
陆大树去的却是镇上的学院,离家只需走半个时辰的路程,每日天不亮,听见鸡鸣时,便要起身去上学,到了晚间太阳落山之时,他便从镇上回家。
双方受到的教育资源十分不一致。
家中供着两个读书人,本就叫其他几房的人多有不满,陆维清平日不回家,没怎么得家中人排挤。
陆大树日日早出晚归,同那么一大家子人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时常受到大伯母他们的言语讽刺。
一来二去,便养成了那么一个不讨喜的性子。
至于读书一途上,陆维清天赋的确比陆大树强,但因为家中没少因为他而读书而多遭白眼,陆大树在这上面努力的程度比陆维清要多上许多。
只是农家子在家中读书,要想清静下来认真学习不太可能。
且陆大树走读,每日光在路上便花费不少时间,晚间回家,见家中父母干活辛苦,主动花些时间帮着一起干活。
如此一来,能考上的机会便是少之又少。
他不是不够努力,只是家中所有资源全部拿去推举堂哥,环境又是如此,便成了原文中那个没什么出息的陆家大树。
这么乱的一大家子,现如今都是陆执来面对。
不过陆执手段比较多,这么一大家子在他面前,玩他们就跟猫玩老鼠似的,这段时间倒是过得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