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和雨水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全院谁不知道?冬天穿单衣,夏天捡菜帮子!”
“饿得前胸贴后背,瘦得跟麻杆一样!你告诉我,你们把这七百多块钱好好存着?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受冻?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谎话吗!”
“还有你,聋老太太,易中海口中所谓的老祖宗!”
“大清早就灭亡了,那所谓的老祖宗坟,都被人给挖了!”
“我听雨水说,她小时候饿得只能喝凉水充饥,去找你借口吃的,看见你吃面条,尽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告诉她没有!”
“老太太,你不是挺喜欢柱子吗?把他当亲孙子,你就是这样对付你亲孙子的妹妹?”
“当时雨水才多大?你忍心吗?”
张野的厉声质问,像一记记耳光,扇在一大妈和聋老太太脸上。
傻柱在一旁听得眼睛都红了,拳头攥得嘎吱响,想起自己和妹妹受的苦,恨不得冲上去给一大妈两下。
至于聋老太太,傻柱多少还念着一些恩情。
不管聋老太太对何雨水如何,但对他,却是真心实意。
当然,这只是何雨柱个人的观念。
在张野看来,不管是聋老太太还是易中海,全他娘的是虚伪之人。
此时此刻,聋老太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没想到一大妈会说出这么拙劣的谎言,简直是火上浇油。
张野不再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一大妈,转而看向聋老太太,斩钉截铁地说道:“老太太,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七百二十块,这是本金!一分不能少!至于利息……”
张野冷笑一声,轻声说道:“柱子和雨水受了六年的罪,精神上的损失,生活上的困苦,这都不是钱能衡量的!”
“但今天,看在您亲自登门的份上,利息我可以替他们做主不要!”
“但是,这笔钱,必须是现钱!”
“现在!立刻!马上就拿来!少一分,迟一刻,我明天就去公安局报案,追加他们夫妇恶意侵占、虐待孤儿的罪名!”
“到时候,易中海在里面别想好过,你易家嫂子也别想脱了干系!”
张野下了最后通牒,彻底击垮了一大妈的心理防线。
扑通!
一大妈瞬间瘫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还!我还钱!我这就去拿钱!”
她连滚带爬地冲出西跨院,朝着中院自己家跑去,背影狼狈不堪。
聋老太太闭着眼睛,手中的拐杖微微颤抖。
她知道,张野这是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而且手段狠辣,丝毫不留情面。
她今天这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而且什么也没换来。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傻柱粗重的喘息声。
没过多久,一大妈抱着一个小木匣子,踉踉跄跄地跑了回来。
她将匣子放在张野面前的桌子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和几封信。
“这是何大清这六年来邮回来的钱,全都在这里,这几封信也是何大清邮回来的!只是……”
一大妈心虚躲闪的眼神,让傻柱的心猛地一沉。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起木匣子里的那几封信。
信封早已被拆开。
傻柱颤抖着手抽出信纸,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何大清那熟悉略显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里除了提及汇钱的事,还夹杂着对一双儿女的询问和叮嘱,字里行间透着无法陪伴的愧疚和深深的挂念。
一封,两封,三封……
整整六年的思念和音讯,全都躺在这个冰冷的木匣里,从未到达他和雨水的手中!
傻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几乎要将他焚烧的怒火。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死死地盯着一大妈,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为什么?”
傻柱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野兽,震得整个屋子嗡嗡作响,“为什么要把信藏起来?为什么不给我们?”
他挥舞着手中的信纸,纸张在他手中哗啦作响。
“我爸……我爸他一直都想着我们,他一直都在给我们写信!”
“可你们把这些信全都扣下了,你们让我和雨水以为他不要我们了,以为他是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他想起那些年对父亲的怨恨,想起雨水夜里想爸爸偷偷哭泣的样子,想起自己在外人面前强撑着说“我没爹也行”的倔强……
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被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和那个伪君子易中海给硬生生掐断的!
“你们不仅贪了我们的活命钱,你们还断了我们父女、父子的联系!易中海,还有你一大妈,你们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傻柱一步步逼近一大妈,巨大的愤怒让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动手。
“柱子,柱子你冷静点!”
一大妈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往后缩,哭喊着:“是老易说……说何大清跑了就不算个爹了,知道太多对你们不好……我们也是为你们着想啊……”
“放你娘的狗屁!”
傻柱彻底爆发了,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为我们着想?为我们着想就是让我们挨饿受冻?为我们着想就是让我们恨自己的亲爹?”
“易中海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凭什么替我们做主?他不是我爹!”
下一秒,傻柱猛地转向一旁脸色煞白,闭目不语的聋老太太。
“老太太,您呢?您是不是也知道?您不是最喜欢我傻柱吗?您不是把我当亲孙子吗?”
“您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糟践我和雨水,看着我们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看着我们差点饿死冻死,这就是您对亲孙子的好?”
聋老太太被傻柱这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复杂难言,有羞愧,有躲闪,却终究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能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
这声叹息,等于默认了。
可实际上,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易中海夫妻两个人干的蠢事。
但是现在,她就算是解释,也没有任何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