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听着这话,心里五味杂陈。
要说对易中海没有一点旧情,那是假的。
毕竟在一个院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易中海以前也确实表面功夫做得足。
但一想到自己和妹妹雨水那些年挨饿受冻,被人瞧不起的日子,全都是因为易中海黑了心肠贪了他们的活命钱,那点旧情瞬间就被怒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用力架住一大妈,没让她跪下去,语气也硬了起来:“一大妈,您别这样!”
“这事儿不是我说了算的,他易中海贪的是我和雨水活命的钱!”
“那是六年,七百多块。他但凡有点良心,能看着我们饿得去捡菜帮子?”
“现在他犯了法,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傻柱没那本事,也没那心情去替他求情!”
“柱子,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一大妈见傻柱态度坚决,又转向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张野,扑过去想抓张野的衣袖。
“张野,张队长,我知道老易得罪了你,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我代他给你赔罪!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吧,我给你跪下了!”
张野轻轻一侧身,避开了一大妈的手,眼神淡漠地看着她。
“易家嫂子,你求错人了。抓易中海的不是我张野,是国家的法律。”
“他贪污孤儿生活费,是事实。他设计陷害贾东旭赌博,也是事实。这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
张野并没有将敌特的事情讲出来,因为此时王明堂和郭元亮等人被公安局带走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所以,张野必须保密。
张野顿了顿,看着一大妈惨白的脸,继续说道:“你现在跑来求我们谅解?谅解什么?谅解他贪了傻柱兄妹六年的血汗钱?还是谅解他差点把贾东旭推进高利贷的火坑?”
“易嫂子,将心比心,如果易中海贪的是你孩子的活命钱,你还能说出放过他这种话吗?”
张野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剖开了一切虚伪的温情,直指问题的核心。
一大妈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无力地重复道:“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一时糊涂啊……”
“糊涂?”
张野冷笑道:“我看他是精明过头了,他把全院人都当傻子糊弄!现在东窗事发,罪有应得,谁也救不了他,你还是回去想想自己往后怎么过日子吧!”
说完,张野不再理会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一大妈。
“柱子,回家。”
张野冷哼一声,朝着西跨院走去。
傻柱复杂地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哭泣的一大妈,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跟着张野往西跨院走去。
周围悄悄探出头看热闹的邻居们,此时无比震惊。
“易中海被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上午,保卫科来了好几个人,都带着枪呢!真没想到,一大爷竟然是这种人!”
“贪污傻柱兄妹那么多钱,心也太黑了!平时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呸!”
“还设计坑贾东旭赌博,这哪是一大爷,这是活阎王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可不敢随便相信人了……”
“一大妈也是可怜,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议论声中,有幸灾乐祸的,有唏嘘感慨的,更多的则是后怕和对易中海伪善面目的鄙夷。
经此一事,易中海在四合院里多年积攒的那点威望和人缘,彻底烟消云散。
前院,阎埠贵家。
阎埠贵关上门,摘下眼镜,仔细地擦拭着,小眼睛不停地转着,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三大妈在一旁纳鞋底,忍不住问道:“老阎,你说这易中海,怎么就……唉,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我早就看出他不对劲!”
阎埠贵把眼镜戴回去,冷笑道:“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这下好了,彻底栽了!”
阎埠贵顿了顿,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对三大妈说道:“不过,这对咱家来说,说不定是个机会!”
“机会?啥机会?”
三大妈不解。
“你想啊!”
阎埠贵眯着眼睛,继续说道:“易中海是不是要把钱还给傻柱兄妹?那可是七百多块钱,巨款啊!”
“傻柱那小子大手大脚,雨水又是个姑娘家,这钱在他们手里,怕是留不住。”
“咱们家解成、解放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平时关系也还行。让解成他们多跟傻柱走动走动,套套近乎。”
“到时候傻柱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借点或者让他请客吃几顿好的,不都是咱们赚的?”
“就算傻柱那儿不好下手,不是还有雨水吗?小姑娘家,哄着点,说不定……”
三大妈听得眼睛也亮了,笑道:“当家的,还是你算得精,是该让解成他们多往傻柱那儿跑跑!”
阎埠贵得意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这算盘打得噼啪响。
易中海倒台,空出来的一大爷位置他不敢多想,但趁机从傻柱这块肥肉上揩点油水,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后院,刘海忠家。
刘海忠背着手,在屋里激动地来回踱步,胖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
二大妈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说道:“老刘,你晃悠啥呢?眼都晕了。”
“你懂什么!”
刘海忠停下脚步,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机会!天大的机会来了!”
他凑近二大妈,压低声音,狂喜道:“老易这下彻底完了,贪污、坑人,说不好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就算是回来,一大爷的位置也保不住了。那样的话,这院里一大爷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
二大妈也反应过来,说道:“对啊!老易倒了,就该轮到你了!你是二大爷,顺理成章啊!”
“没错!”
刘海忠挺起肚子,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严肃地说道:“论资历,论在院里的地位,除了我刘海忠,还有谁配当这一大爷?”
“老阎?他一个教书匠,跟我比差得远了!”
“老刘,你也高兴得太早,你别忘了,还有张野呢?他可是厂里的干部!”
就在这时,二大妈冷不丁地给刘海忠浇了一盆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