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放和阎解旷猫在胡同拐角。
两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扇刚关上的木门。
“哥,那女的是谁?没听说许大茂结婚了呀?”
阎解旷压低声音,小脸上全是好奇。
毕竟他年龄太小,根本不懂这些事情。
但是阎解放却不同,他比阎解旷大,自然也懂得多。
“那女的应该是半掩门!”
阎解放眯着眼,低声说道。
“哥,啥是半掩门啊?”阎解旷问道。
阎解放被弟弟问得一噎,想了半天,这才解释道:“半掩门就是……就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给钱就让进门的,懂不?”
阎解旷眨巴着眼睛,还是一脸迷糊:“给钱进门?她是卖什么的呀?”
“你咋这么笨呢!”
阎解放气得拍了下弟弟的后脑勺,低声说道:“就是干那种事的,男人去找她睡觉,得给钱!这下明白了吧?”
阎解旷捂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声嘀咕:“哦!是跟供销社买东西一样啊,给钱就能睡……”
“差不多就那意思!”
阎解放懒得再跟他细解释,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低声说道:“这下可抓着许大茂的大把柄了,这孙子竟敢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哥,那咱现在咋办?”阎解旷问道。
“咱们去找公安!”
阎解放想了想,决定去派出所。
另一边,许大茂被女人扶进屋。
闻着许大茂满身的酒气,女人眼中满是嫌弃。
可为了生活,她又不敢表现出来。
一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又没有工作。
为了生存,她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
“怎么喝这么多酒?”女人问道。
听这语气,许大茂一定是女人的常客。
“没……没喝多少!心里不痛快,他姥姥的,我们科长竟然让我去红旗公社放一个月电影。小红,我跟你说,老子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许大茂想起今天的事情,就是满肚子的怒火。
若不是自行车坏了,他现在早就在乡下了。
虽说今天逃过一劫,但明天他依旧要下乡。
“被人算计了?你不是轧钢厂的放映员吗?你以前还说你们科长非常器重你?”女人不解地问道。
“器重个屁!”
许大茂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缸都跳了起来,“那个狗东西就是看我不顺眼!”
“红旗公社那破地方,穷得叮当响,一去就是一个月,这不是存心整我吗?”
他越说越气,整张脸涨得通红:“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我使绊子!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张野那个混蛋!”
小红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消消气,先喝口水。你们厂里的事我不懂,不过这张野,是你们院里那个刚当上轧钢厂后勤处主任的张野吗?”
“除了他还有谁?”
许大茂一把抓过茶缸灌了一大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怒骂道:“那个王八蛋,老子早晚收拾他!”
许大茂放下茶缸,忽然盯着小红,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今晚我得在你这儿好好放松放松,明天一早就得下乡了……”
小红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她最怕接待这种喝多了又满肚子怨气的客人。
可为了养活两个孩子,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与此同时,阎解放拉着弟弟正往派出所跑。
“哥,咱真要去报公安啊?”
阎解旷跑得气喘吁吁,“要是许大茂知道是咱告的状,以后还不得找咱麻烦?”
阎解放脚步慢了下来。
他刚才光顾着兴奋,还真没想这么多。
许大茂这人睚眦必报,要是知道是他们兄弟俩举报的,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那你说咋办?”
阎解放挠着头,说道:“总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吧?”
兄弟俩蹲在路边,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了主意。
“要不……”阎解旷眼睛一亮,说道:“咱去找爸?让爸拿主意?”
“你傻啊!”
阎解放立刻否决道:“爸要是知道咱跟踪许大茂,还不得先揍咱一顿?”
“再说了,爸今天刚赔了那么多钱,正愁没地方找补呢。”
“要是让他知道这事,肯定想着怎么从许大茂那儿敲一笔,哪会真去报案?”
“那咋整?”
阎解放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有了主意:“咱匿名举报!写个纸条,用石头扔进派出所,就说发现有人搞破鞋,既能把许大茂送进去,又不会牵连到咱。”
“这个主意好!”
阎解旷连连点头。
两人说干就干。
正好阎解放兜里放着一个铅笔头。
这铅笔头还是他今天放学时,在班级里捡到的。
可惜没有纸。
“哥怎么了?”阎解旷疑惑地问道。
“没有纸!”
“哥,你看这个纸行吗?”
阎解旷从兜里掏出小半张报纸,这是他准备上厕所用的。
“只要能写字就行!”
阎解放连忙接过去,撕下一角,然后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字。
“公安同志,有人在豆腐巷7号搞破鞋。”
写完后,兄弟俩鬼鬼祟祟地溜到派出所门口。
趁着没人注意,把纸条绑在一块石头上,扔进门卫室后,一溜烟跑了。
“什么人?”
石头没有砸在玻璃上,而是顺着敞开的窗户扔进了屋里,守门的老大爷被吓了一跳。
当看到地上绑着纸条的石头时,他皱了皱眉,连忙捡了起来。
老大爷捡起石头,解下纸条,眯着眼凑到灯下看了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他赶紧拿起电话摇到了值班室。
“吴所长,门口收到个匿名举报,说豆腐巷7号有人搞破鞋!”
今天晚上是吴明德值班,他正在值班室打盹,一听这话立马精神了。
“什么?消息可靠吗?”
“不知道啊,就一张纸条绑在石头上扔进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不带人去看看吧?”
吴明德当机立断道:“行!我这就带人过去!”
此时,许大茂在小红屋里已经睡了一觉,酒也醒了大半。
他摸黑坐了起来:“我衣服呢,我得回去了。”
小红披着衣服坐起来,打开灯,担忧地说道:“天太黑,你回去路上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