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卿辰无奈,由着潜野来:“王爷不是去查案吗?怎有心思想着玩乐?”
他头上的发丝抵着潜野的下颚,身子被圈在潜野厚实的怀中。
潜野搂着人,道:“查案是要务,玩乐也不能耽误,难得出府,自然不能白跑一趟,”他低头闻着发丝上的淡香,平声说道:“听闻黎州的戏曲远名天下,人才辈出,汇聚世间各地奇才,你是黎州人,可是会戏曲?”
“你喜欢听曲儿?”宿卿辰反问,“你知道这世间的名旦是何人吗?”
“何人?”
宿卿辰笑了笑,道:“听过《离原赋》吗?这首曲子是这位名旦的闻名作,他的声音既可软如细流平缓,又可坚如磐石硬朗,如奔涌的活水滔滔不绝,抨击人心,久久不能平复,而且…”他留着悬念,没继续说下去。
“如何?”潜野追问。
“他还是位美男子,”宿卿辰言道:“他是黎州城南人,被世人称为城南锦簇,因姿容甚是美貌,如出水的芙蓉,一尘不染,被尊称一声芙蓉君。”
听宿卿辰一说,潜野来了兴致,道:“是吗?此番前去可要恭听一曲了。”
宿卿辰继而又说:“没机会了,芙蓉君已经不在黎州城了,几年前他便退隐世间,不问世事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潜野失落的说,“你会唱吗?要不你唱给我听?”说着搂在宿卿辰腰间的手轻轻捏了捏。
宿卿辰怕痒,笑着说:“会唱,不过,我不想唱。”
潜野作势将人压在身下,一手搂着腰,一手去解腰间的束带。
“别...”
“你放开我…”
宿卿辰不知道那句话刺激了这匹野马,说来事就来。
潜野贴上宿卿辰的薄唇:“不给夫君唱曲,总要给点别的才行。”
他解开宿卿辰的束带,外袍松散开来,内里的衣服也被解开了。
他覆上宿卿辰腰背,身下人轻微一颤。
“车外还有人,你快放开我...”
呼之欲出的话堵了回去。
潜野不听,提高了声音:“有人怎么了,这山高路陡,他要是敢吱一声,本王一脚给踹山下去,喂山里的财狼虎豹!”
这几句听的车外驾马的人后背发麻,赶紧堵上了耳朵。
潜野挑弄着身下人,带着气音说:“都说了车里的棉垫不止是因为你的伤,山路崎岖,马车颠簸,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才人的要害,可千万别忍着。”
山里虫鸣不断,伴着马蹄声齐鸣,将车内绵密的声音遮掩的彻底,山路不平,每遇上坑洼之地,马车会落下重重的颠簸,此时马车内会传出一声难掩的气息,听的车外人一阵燥热。
第二天夜里两人到达了黎州城郊附近,马车停下,潜野和宿卿辰下马,马车前站了一人,还有两人跪着,站着的正是提前到达黎州的奎槡。
奎槡上前,在潜野耳边小声说:“王爷,此前欲检举虞池讼罪行,被暗杀的人叫覃祸,尸首已经找到了,被埋在了附近的山上。”
奎槡退后继续回禀道:“这两个是那晚和覃祸一起去巡抚的人,当晚他们三人计划暗访巡抚,使小计教训虞池讼,三人商议覃祸先去探查实况,怎知覃祸无意间发现虞池讼私藏粮款,覃祸在发现后的第二天启程去往朝内,途中被人暗杀,状纸也被销毁了。”
潜野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其中一人连忙开口求饶:“王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晚我们三人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阿祸去打探回来后说虞池讼彻底完了,我们还纳闷,问阿祸发现了什么,他只是说让我们等着瞧,说虞池讼张狂不了几天了。”
另一人连连应声:“是啊是啊,那晚阿祸回来之后整个人像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潜野开口问:“覃祸没告诉你们他发现了什么?”
两人回答道:“我们问了,但是阿祸什么也没说,只让我们等着看戏。”
突然,刚才第一个开口的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哦,我想起来了,阿祸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地库,对,就是,他提了一句地库。”
“地库?”潜野自语道。
两人害怕会出事,接连道:“王爷,我们真没干什么,这几年巡抚征收的粮款比往年多出好几倍,有些人连饭都没得吃了,后来听说这根本不是上面的指令,是他虞池讼自己下令征收粮款。”
宿卿辰开口问:“你们为何一开始不上报朝廷,自己却擅做主张,你们哪来的底气,认为自己可以给巡抚一个教训。”
一人回答说:“我们当时只是听人说,哪里知道是真是假,这才想着去巡抚打探一番,虞池讼怎么说也是朝内官员,若不找出证据,怎敢上报,万一情况不属实,岂不还落下个污蔑朝内官员的罪行。”
潜野追问:“既是听人说,究竟是听何人所说?”
两人吞吞吐吐说:“身边的人都在传,想必也只是猜测罢了,大家都是暗地里讨论,算不上有知情的人。”
潜野“哼”了一声道:“撒谎也要事先想清楚了再言,那晚去巡抚就你们三人,覃祸虽没有明确说出自己发现了什么,但从他的言语里应该知晓了什么大事,有人将此事告诉了巡抚,除了覃祸,就只有你们知晓那晚暗访巡抚一事。”
两人惊慌起来,一人开口道:“没有啊,王爷,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阿祸是入朝上状,他被人杀害我们也很难过,可是这件事我们真的不知道。”
“是吗?”潜野冷声说,“本王方才并有说覃祸去了何处,你又怎知他是去了朝内!”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王爷饶命,小的也只是为了保命,我也不想....啊!”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片刻消失无踪,随即刚才言话那人一头栽地,喉管出一把利剑,一刀致命。
见到此景,另一人彻底慌了,惊呼道:“杀人了!杀人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王爷饶命,小的家里还有妻儿老小等着我养活,王爷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宿卿辰开口:“你回去吧。”
那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奎槡疑惑问:“就这样放他走了?”
“知情的人已经被处理了,”宿卿辰说,“看来我们要被人盯上了。”
奎槡接道:“那现在怎么办?人已经被杀害,线索断了。”
“谁说线索断了。”宿卿辰言道。
奎槡说:“人都被杀害了,哪来的线索?”
此时天色已晚,就着空中的一抹半月,将方才的黑影隐在了墨色中。
片刻,潜野沉声道:“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