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两女醉酒长相思
南极冰原的风雪,一刮便是半年。
曾经的百万大军,如今仍有半数驻守在传送门四周。营帐上积满了厚厚的冰雪,巡逻队的脚印在冰原上反复叠加,又被新的风雪掩埋。巨型魔界传送门依旧矗立在冰原中央,漆黑的门扉平静得诡异,既没有魔族涌出,也没有魔气外泄,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洛晴的营帐依旧扎在冰缝边缘,只是半年的风霜,让她身上的特战服早已磨损,脸上也刻上了风霜的痕迹。她的琉璃蝴蝶“流光”已完全康复,翅膀上的琉璃光泽愈发璀璨,却依旧每日趴在冰缝口,目光执着地盯着深处,如同它的主人一般,从未放弃过等待。
这半年来,洛晴几乎走遍了冰缝下的每一条通道,搜寻了冰原上的每一寸土地。她甚至动用了《御兽诀》的最高境界,与流光共享所有感官,让流光带着巡逻队扩大搜救范围,可始终没有找到赵公明的任何踪迹——没有血迹,没有遗物,没有斗气残留,他仿佛凭空消失在了这片冰封的土地上,只留下无尽的牵挂与思念。
“洛晴教官,总部命令。”一名通信兵顶着风雪走进营帐,手中拿着一份加密电报,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总部要求你即刻返回江城,另有任务安排,南极的防务由张师长接管。”
洛晴接过电报,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总部的命令无法违抗,半年来,她因搜救赵公明,已多次延误了总部安排的其他任务。可让她就这样离开,离开这个赵公明失踪的地方,她心中有万般不舍与不甘。
“我能再等一天吗?”洛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恳求,“就一天,我想再搜一次冰缝深处。”
通信兵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同情:“洛晴教官,总部的命令很紧急,要求你三小时内必须登机。张师长已经在交接防务了。”
洛晴沉默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了。她抬头看向冰缝的方向,眼中的坚定与执着,终于被深深的无力感取代。“好,我服从命令。”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落寞。
收拾行李时,洛晴只带走了两样东西:一把赵公明用过的备用匕首,以及胸口那枚早已被体温焐热的玉佩。她最后看了一眼冰缝,看了一眼这片承载着她半年牵挂与希望的冰封土地,转身登上了前往江城的运输机。
流光跟在她身边,翅膀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与不舍,发出低低的嗡鸣。
运输机起飞的那一刻,洛晴趴在舷窗上,看着南极冰原渐渐缩小,直到消失在视野中。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半年的守望,终究还是一场空。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运输机抵达江城军区机场。洛晴没有回军区报到,而是直接朝着顾清萤的美容院走去。她知道,这半年来,顾清萤一定和她一样,在无尽的思念与担忧中度过。
美容院的门依旧紧闭着,门上贴着暂停营业的通知,与半年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洛晴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许久,门才缓缓打开,顾清萤出现在门后。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头发随意地挽起,脸上没有任何妆容,显得憔悴不堪。曾经灵动的眼睛,如今布满了血丝,眼底的悲伤与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洛晴?”顾清萤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浓浓的悲伤取代,“你回来了……他呢?公明他回来了吗?”
洛晴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再次滑落:“没有,我找了他半年,还是没有找到。”
顾清萤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侧身让洛晴进屋,屋内的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桌上的桂花糕盒子早已过期变质,却依旧摆在那里,如同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两人坐在沙发上,相视无言,只有泪水无声地流淌。半年来的思念、担忧、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清萤姐,对不起。”洛晴哽咽着说道,“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公明他不会失踪的。”
“不怪你。”顾清萤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沙哑,“这不是你的错,是命运弄人。我们都知道,公明他是自愿的,他那么好,总是想着保护别人,却从来没想过自己。”
她起身走到酒柜旁,拿出一瓶白酒和两个酒杯,倒满了酒:“来,陪我喝一杯。这半年来,我每天都在等他的消息,每天都在想他,我快撑不下去了。”
洛晴没有拒绝,拿起酒杯,与顾清萤轻轻碰了一下。辛辣的白酒入喉,灼烧着喉咙,却也让积压在心中的情绪有了一丝宣泄的出口。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公明的时候吗?他穿着一身常服,笑容温柔,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的生活。”顾清萤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又被悲伤取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与赵公明有关的点点滴滴,诉说着这半年来的思念与痛苦。白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下,意识渐渐模糊,可心中的悲伤却愈发浓烈。
“公明,你在哪里?”顾清萤趴在桌上,泪水打湿了桌布,“你快回来啊,我好想你……”
“公明,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一起守住传送门,要和我一起战斗。”洛晴也醉了,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你不能食言,你快回来……”
酒精的作用下,两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相拥而泣。哭声在空旷的美容院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她们都是深爱赵公明的女人,一个温柔守候,一个并肩作战,却都因为他的失踪,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知哭了多久,不知喝了多少酒,两人终于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梦中,她们都见到了赵公明,他依旧笑容温柔,眼神坚定,对她们说:“我回来了。”
可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时,两人从梦中醒来,看到的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感受到的依旧是心中的空洞与悲伤。
白酒瓶倒在地上,酒杯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泪水的味道。洛晴和顾清萤相视一眼,眼中都带着浓浓的疲惫与苦涩。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顾清萤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公明一定还活着,我们要找到他,我们要等他回来。”
洛晴点头,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说得对。我会向总部申请,继续参与搜救任务。你在江城,帮我留意任何关于公明的消息。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屋内的灰尘,也照亮了两个女人眼中的坚定。半年的守望虽然落空,但她们心中的牵挂与希望,却从未熄灭。
南极的风雪依旧在刮,魔界传送门依旧在矗立,赵公明的下落依旧成谜。但洛晴和顾清萤知道,她们会一直等下去,一直找下去,直到那个温柔而坚定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她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