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戴在脸上,心如止水。他抽出了还未命名的本命铁剑。
稷上城,血腥味儿还是太轻了。
那,今夜就血洗内城区的势力吧。
丞向黑市发布了消息:“我是姜小黄,我要姜昭在外城区的势力坐标。”
黑市众多势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嚣张!这是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无数的讯息在群聊里发了出来,可是丞一个都没看。他看了暗部给的姜昭在内城区的产业。
共计五处,太子府直营。酒楼,拍卖场,豪华灵车卖场,飞舟卖场,以及通讯器卖场。
十一点。丞已经进了内城区。这个点儿的城市依旧人声鼎沸。内城区大约是不夜城。
这里寸土寸金,因为这里安全。这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丞没有内城区势力徽章,按规矩是不能过夜的,没有旅店也没有青楼会收留他。
到了十二点,会有飞舟从空中掠过,届时没有内城区身份的人会被甄别出来,然后抓走。
可他不是来过夜的,他也不惧那巡逻队。他是来捣乱的,自他归一巅峰后,大爆灵已经足以应对世间大多数的局面。
丞摸了摸面具,柔软又有弹性。面具里那一连串的消息,他只是已阅。
而十二执事的私聊也被他搁置许久了。他与他们没有太多好说的。如果今夜学宫里的执事算珠子——祖术,不主动来。那他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是的,太白失踪后,他凭借青莲真意接手了太白留下的势力。目前正在甄别,清洗。也知道了很多暗殿的鲜为人知的消息。比如祖术,比如范冉。这都是暗部今天早上才给的资料。剩余的,还在加紧分类……
这旧人间是他的敌人啊。对于敌人,为什么要打晕呢?死掉的敌人才是好的敌人啊。
心中属于商鞅的那份嗜血气息已经悄然浮现。
丞自己都不知道,养邪神,养的真的是邪神吗?
祭祀一族召来的那个神念是来自于虚无吗?
他发现那微弱的念头时,真的是凭空而生的念头吗?
信仰落彼岸,二者共灵台。
青色瓜皮,黑色瓜纹的面具图样缓缓的消失。瓜,被剖开。
里面是黑子,是红瓤。
红色的面具,点缀着黑色的颗粒。除了邪异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
面具变化后,终于有行人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人。
他们慢慢的远离丞。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仓皇逃窜。因为内城区已经很久没有人捣乱了。联合执政手眼通天,除了稷上学宫,它就是这片区域的老大。
十一点半。
丞站在了离他最近的拍卖场外。
拍卖行的名字叫“昭示”,是个高三十余米的圆柱形建筑。看模样,四周是宾客,中心是拍卖台子?
木桃打来通讯器:“丞哥儿,求你个事。”
“让我少杀人,还是不杀人?”
木桃:“放过那些破虚境以下的人吧。”
丞一阵沉默,许久后道:“……好。”
原来,我自己杀人如麻,麻木的麻了?戴上面具,脸又是伪装,似乎一切都蒙上了另一层身份。
杀人的是姜小黄,不是商丞。
嗜血的是面具男,不是商丞。
“自欺欺人吗?呼……”
驱散心头的冷漠……
拍卖行正在举行拍卖仪式。按照暗部传来的消息,一般压轴的货物会在十二点正式登场。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外城区的势力早就把自家商铺给关了。那太子府的附庸势力更是连商品都打包带走了。只留下不太重要的些许大件物资和一堆不想带走的仆役与店员,任由他们在店里自生自灭。
大约是自灭吧,因为暗地里的鬣狗不会放过一丁点的肉。他们会闯进店铺,把那些仆役,侍女,厨子统统都抢走,卖给拍卖场……
远在人间各处的势力的主人,早就得了太子府消息。
今夜最好让管事儿,供奉们都回内城区躲避。是的,他们可以进入内城区。
在外城区开店一月不倒,获得了购房名额后,势力主人早就买了内城区的宅子。他们日常在都城任职,闲暇时也可来稷上城快活呢。
此刻房间空着,自然是优先让有用的人避难。
拍卖场内。
姜管事:“王老,十二点过了,最重要的拍卖已经结束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王供奉:“今夜不同往日,我等完。”
“我看太子爷的幕僚啊,是多虑了,那姜小黄还能来内城区捣乱不成?”
王供奉点点头:“也是,内城区岂可撒野。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那姜小黄发现外城区各个势力,人去楼空后。估计会狗急跳墙吧。”
拍卖场外。
丞带着面具,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却被侍者非常有礼貌的拦了下来。
“贵客,请出示您的请柬。”
“没有请柬。”
“那请您出示徽章。”
“没有徽章。”
“不好意思……”
“没事,我是姜小黄。”
侍者一愣。昏了过去。
丞掂量着手头的“铁棍”,喃喃道:“还是一棒子敲晕的手感好啊。”
侍卫:“不好了!姜小黄来捣乱了!”
王供奉惊得捏碎了青花瓷茶碗,碧绿的茶汤裹着碎瓷片掉落在地上:“快!通知联合执政!”
丞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拍卖场。路上侍卫仓皇逃窜。映入眼帘他的是雅致景观。丞自是无心看这景色,他继续前进,走了四十多米,进入了二道门。
嚯,他站在门口,看着圆形看台内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来了。
主持人:“压轴的五脉功法已经拍卖完成,请所有的贵客依次退场……”
恰在此时,丞闪身到了主持人身旁。直接敲晕了他。人群惊愕的看着这一场景。
丞站在扩音阵法前,“我们还有最后一场拍卖。用你们的财富,换小命。”
“草泥马!找死!”
“哪来的疯子!”
“昭示的人呢?任由他放肆?”
“呵……什么傻*玩意儿?”
……
一些人嘲笑着,一些人面无表情的开始退场。
“我叫姜小黄。昨夜抢了十二连坊。今夜来抢拍卖行。不想死,老实坐着。”
“我们这有将近一万人!你还敢……”
黑影闪过,那人眉心出现一个小洞。
旁边的贵妇人惊叫道:“我认识他!他是李氏的破虚境供奉!”
“嘶!姜小黄恐怖如斯!”
“快跑啊!”
“救命啊!”
人们开始逃窜。
你看,修士与人并无不同啊。
你看,贵族与奴隶一般无二啊。
你看,他们的品质和愚昧的羊群有何区别?
我冲撞行动缓慢的妇女,她挡了我逃跑的路。
我踩踏脚下摔倒的儿童,他挡了我逃跑的路。
我轰开前方比我弱小的修士,他挡了我逃跑的路。
场面乱成一锅粥。始作俑者却怒气勃发,西瓜瓤面具上的瓜子闪烁着……
“我说,老实坐着!”
“铁棍”骤然变大。丞立于其头顶,蛇尾立于场中央,蛇身变大成五十余米,宽六米多。它盘旋着,环视四周。
这庞然大物,这灰色魔蟒,这面具修士,这嗜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