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雁继续抹不存在的泪水,拍着大腿就嚎:“小颜,爸妈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我们养你二十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摇尾巴了!现在祝氏破产了,你爸爸还欠了一屁股债,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吗?”
“是啊姐姐,”祝语晴趁机哭诉,”你现在嫁得这么好,就不能拉我们一把吗?爸爸以前对你也挺好的……”
“够了。”祁霁野打断他们,黑眸里寒光乍现,“祝总,你们的道歉我太太收到了,但她不接受。”
“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和太太还有事。”他下了逐客令,手指在祝尤颜腰间轻轻安抚。
祝宏达急了,脱口而出:“祁总!我知道祝氏资金断裂,但只要您肯注资,我们一定能东山再起!您看在小颜的份上……”
“祝总,”祁霁野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风,“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祁氏不会碰任何有财务污点的企业。”
他想起祝宏达挪用公款、非法集资的证据,那些文件此刻正躺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
林春雁见祁霁野油盐不进,猛地抓住祝尤颜的手腕:“小颜!你说句话啊!我们可是你的亲父母!你忘了小时候我给你喂奶、换尿布……”
“哦?亲父母?”祝尤颜终于开口,甩开她的手,“你们确定我是你们的亲女儿?”
祝尤颜慢条斯理地纸袋里抽出文件,“养我二十年?那你们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演。”
文件袋摔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
祝宏达抖着手翻开,“瑞士皇家医学鉴定中心” 的烫金大字刺得他眼睛疼。
林春雁和祝语晴立刻凑过来。
当看到“排除亲生血缘关系”的结论时,三人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
“假的!这肯定是假的!”林春雁尖叫起来.
“小颜,这一定是假的!你是不是被骗了?这肯定是骗子做的假证!你看这水印 ——”
话没说完就卡壳了,那枚带皇冠的防伪水印在灯光下泛着珠光。
这个防伪水印是国际权威机构独有的激光标识,连纤维纹路都清晰可见,根本仿不了。
她想起五年前,为了稳住祝尤颜这个有运气的“摇钱树”,她和祝宏达花大价钱买通医院,伪造了一份“亲生”的亲子鉴定。
祝语晴的脸瞬间惨白,捏着裙角的手指抖得厉害 。
她没想到祝尤颜不是爸妈亲生的。
怪不得爸妈从小到大这么疼她,而对祝尤颜这么狠毒。
难怪爸妈总让祝尤颜替她背锅,难怪把祝尤颜关阁楼时连眉头都不皱。
合着从头到尾,祝尤颜根本不是他们的亲女儿!
祝宏达望着那份亲子报告,他惊恐地瞪大眼睛。
他没想到祝尤颜竟然还不死心,还在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的。
而且,不知道什么,她竟然让祁霁野帮她到国外验了一次亲子鉴定。
“不可能,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小颜,你是妈妈十月怀胎生的,当年产房里的护士都能作证……”
祝宏达瘫在沙发上,喉结滚了半天,才挤出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喃喃自语这句话。
“护士?” 祁霁野突然轻笑一声,“是指收了你们十万块,伪造出生证明的王护士?或者是曾在你祝家干了二十年的家庭医生陈默?”
“或者是被这五年来,被你命令跟踪颜颜的黄达,每次颜颜做亲子鉴定都是你让他偷梁换柱的。
他抬眼时,黑眸里的冷意能冻裂地砖,“需要我现在把他们请过来,跟你们对对质吗?”
祝宏达如遭雷击。
他做梦都没想到,祁霁野将黄达找到了。
而且,他还将这么多年他都没找到的陈默也找到了。
陈默可是当年除了他和他妻子,从ZY组织购买祝尤颜时唯一知情人!
“还有你们祝家的姜姨。” 祁霁野慢悠悠地补充,“她当年帮你们抱回祝尤颜时,收了你们一个金镯子当封口费,要不要我让人去取来?”
林春雁的脸瞬间灰败如死灰。
姜姨是她远房表姐。
当年这事做得天衣无缝,怎么连这个都被扒出来了?
祝语晴盯着报告上国际权威机构的印章,知道大势已去。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春雁还在挣扎,“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祝尤颜冷笑,指着报告上的防伪水印,“这里每一个鉴定步骤都有视频存档,需要我调出来给你们看吗?”
她想起拿到报告那天,祁霁野抱着痛哭的她,一遍遍说“宝宝别怕,有我在”。
“这些年我做过五次鉴定,每次都被你们换成‘亲生’的。”祝尤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翻涌的委屈。
“这次我拜托阿野从国外机构做的,这份亲子报告就在这里,你们还要狡辩吗?”
“是真的……” 祝宏达喃喃自语,眼神涣散,瘫坐在沙发上。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从ZY组织那里买来的孩子,想起林春雁那句话 “养着吧,以后给我们女儿当垫脚石,反正便宜”。
“就算不是亲生的,我们也养你了!” 林春雁还在撒泼,往地上一坐就开始蹬腿。
“你现在发达了就想不认账?没良心的白眼狼!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亿,不然我们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祁霁野眼神一厉,刚想开口,祝尤颜却抢先一步:“养我?是把我关在阁楼三天不给饭吃?还是让祝语晴用烟头烫我后背?”
她掀起右手衣袖,露出手腕上淡粉色的疤痕,“这是祝语晴把我推下楼梯磕的,缝了五针,你们说‘小孩子打闹很正常’。”
“十三岁那年她偷了你的钻石项链,你们逼我承认,把我关在地下室三天三夜;还有上次她……”
祝尤颜每说一句,她的声音就冷一分。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清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
明明在发抖,眼神却亮得像淬了火的针。
祁霁野的脸色彻底沉了。
他揽着她的手臂收得越来越紧,指节泛白。
他早知道祝尤颜在祝家受了委屈,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磋磨。
他心口像被巨石压着,疼得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