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像以往无数个夜晚那样让人安定。眼泪止住了，她逐渐平息下来。
“沈砚修，你再抱抱我。”
沈砚修静静地看着她，月光从头顶洒下来，正好落在她脸上，娴静如娇花照水，眉眼之间又有摄人心魄的神色。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圈在自己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臂弯。
两个人静静得看着彼此，心跳重合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沈砚修感觉自己别无所求了，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星空，怀里是失而复得此生挚爱，他低下头，给了她一个迟来了多年的吻。
…
夜风越来越凉了，天与海的界线几乎融成一体。
漆黑的海面上，隐约浮起几点微微闪烁的蓝光，应该是水母在暗潮中游动。
过了好一会儿，桑晚意识到外套披在自己身上，仰头看着他：“砚修，你冷不冷？”
她想掀开外套把他拥进来，沈砚修又给她裹紧了：“我是男人，别心疼我。”
桑晚安静下来。
沈砚修觉得她有些格外安静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情绪大起大落之后有些疲惫，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之后低头问她：“要不要抱你回去？”
桑晚摇了摇头：“我想和你再待一会儿。”
“好。”
沈砚修又把她搂紧了，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桑儿。”
“嗯，怎么了？”
桑晚发现他欲言又止，从他怀里出来，坐直了身体看着他的眼睛。
沈砚修沉默了半晌，还是问出来了：“孩子怎么没的？”
到了今天，他还是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桑晚没回答，怔怔地看着前方。
有时候，不回答似乎也是一种回答。
沈砚修明白了，他对桑家动手时候，千里之外的她一定受不了这个刺激。当时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他怎么下得了这个狠心的？
“几个月的时候？”
沈砚修的眼眶有点泛红，胸口开始隐隐作痛。
“我们不聊这个。”
“桑儿。”沈砚修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话音落地，他知道自己没资格逼她开口，垂下了眼睫。
他坐在她边上，缓缓伸出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只感觉那里冰凉一片。
“我对不起你…没资格让你原谅。”
他连孩子的心跳都没听过，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原谅自己。
“我没能力保护你，还自私得要你留在我身边。你那么小，怀了孩子我也没发现，还硬生生把你逼走了…”
桑晚感觉他的手在颤抖，掌心的温度传来，她好像终于能面对这件事情了，给了他一个回答：
“不到四个月的时候。”
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本来没事的，陈继红来找我和师姐的麻烦，我的脾气你知道的，我和她吵了一架”
她还没说完，沈砚修打断了她：
“她对你动手了？”
桑晚抬起头，看到沈砚修的眼睛一片猩红，里面是克制不住的杀意。
“…砚修，你别这样。”她见过沈砚修这个样子，当时她在医院问他沈砚国怎么死的，他就是这个状态。她很了解自己的男人，知道他在失控的边缘，沉默片刻，握着他的手，想让他冷静下来。
“你别这样。”
“回答我。”沈砚修的眼神已经完全暗了，周身裹着冷意。
“砚修…你吓到我了。”
“回答我。”
沈砚修就一句话。
“你干嘛啊。”她皱着眉头，觉得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现在再悔恨也没用了。
沈砚修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意识到自己不该逼问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又把她拥入怀中，贴着她柔软的身躯，看进她眼睛里：“她对你动手了？”
桑晚听到他语气温柔下来，终于回答他：“没有，就是吵得很凶，我情绪太激动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像是认命了：“可能我和那个孩子没缘分吧。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怪谁。”
“怪我。”
沈砚修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