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王对王
联盟的决死突击，如同在无尽的黑暗潮水中投入了一颗超新星。
“以光耀之名，焚尽前路！”光耀之主的意志化作震耳欲聋的咆哮。所有星炬舰队放弃了防御，将“永昼之心”投影而来的能量毫无保留地汇聚于锋矢阵型的顶端，化作一道横贯虚空的、纯粹到极致的能量光矛，向着混沌星云最密集的区域发起了自杀式冲锋！所过之处，收割者战舰如同冰雪消融，被强行蒸发出一条短暂而辉煌的通道！
“逻辑锁定，代价不计。”元典的声音冰冷依旧。构装纪元的“壁垒”集群如同最忠诚的盾卫，迎着从两侧蜂拥而至的混沌触手，义无反撞地顶了上去！它们用自身坚不可摧的舰体和无尽的火力，死死抵住合拢的包围圈，为那道光矛开辟的通道争取着宝贵的时间。每一秒都有数以千计的构装战舰在自爆的火光中化为宇宙尘埃，它们的逻辑核心在最后时刻依旧在向“元典”传递着战场数据。
“就是现在！‘归墟号’，全速前进！”苏晴雪眼中只剩下那条用生命与光芒铺就的血色通道，将引擎功率推至极限！
“归墟号”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秩序闪电，沿着那条不断崩塌的通道，向着视野尽头那沸腾的规则奇点，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归墟号”即将触及奇点外围那扭曲的规则壁垒时，整个虚空战场的混沌能量骤然一滞，随即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向内坍缩、凝聚！
所有的厮杀声、爆炸声、规则碰撞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在那规则奇点之前，无尽的混沌规则汇聚，一个无法用大小、形态描述的“存在”缓缓浮现。
它没有具体的形象，更像是一切混乱、虚无与终结的概念集合体。它是所有收割者意志的源头，是那失控格式化程序的疯狂本体，是“无序混沌”的具象化——收割者主宰。
它的“注视”落在“归墟号”上，并非目光，而是一种规则的绝对否定。苏晴雪瞬间感到自身的“存在”概念都在晃动，仿佛随时会被从这个世界上擦除。舰桥内灯光疯狂闪烁，所有仪器读数乱跳，甚至连 NRIS 网络都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检测到无法抵御的概念级侵蚀！联合意志屏障正在崩溃！”监测官的声音带着绝望。
苏晴雪咬紧牙关，将自身的精神力与“归墟号”核心、与那微缩的“永昼之心”、与所有远征军成员残存的意志强行连接在一起，构筑起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但她知道，这坚持不了多久。在主宰绝对的“无”面前，任何“有”的防御都显得如此徒劳。
“秩序……的残响……”一个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意识底层的宏大“意念”轰然响起，充斥着无尽的贪婪与冰冷，“最终的……养料……”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坚定、无比纯粹的“秩序”波动，突然从“归墟号”医疗舱的方向扩散开来，如同在绝对无声的深渊中，敲响了一声清越的磐音。
这股波动穿透了舰体，穿透了混乱的规则，甚至穿透了那主宰带来的概念压迫，稳稳地挡在了“归墟号”与主宰之间。
即将崩溃的意志屏障，因为这股力量的注入，骤然稳定了下来！
苏晴雪猛地回头，看向医疗舱的方向，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医疗舱内，林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中不再有疲惫与裂痕，而是如同最深邃的宇宙，倒映着规则的生灭。他依旧虚弱，无法移动，但他的意志，他那经历了无数次破碎与重塑、与播种者遗韵深度融合、并孕育出自身“序”之雏形的规则本源，已然苏醒！
他没有说话，但他的意志如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抚平了所有远征军成员意识中的恐惧与混乱。
“剩下的，交给我。”
这道平静的意志传入苏晴雪以及所有关键成员的脑海。
下一刻，林昊的“意识”脱离了肉身的束缚，化作一道纯粹由秩序规则构成的、闪耀着温润银白色光辉的虚影，一步迈出，出现在了“归墟号”之外的虚空之中，与那庞大的、代表着“无”的收割者主宰，遥遥相对！
一方，是代表了失控、毁灭与终极虚无的混沌主宰。
另一方，是代表了生命、文明与新生秩序的规则掌控者。
王对王！
最终的战斗，超越了舰炮的对轰，超越了能量的对耗，甚至超越了常规的规则对抗。它直接上升到了宇宙最本源的层面——存在与虚无、秩序与混沌的意志之争！
两者的“领域”在虚空中轰然对撞！
以林昊为中心，银白色的秩序光辉如同创世之光般蔓延，所过之处，混乱的规则被抚平，被否定的概念被重新定义，仿佛在开辟一个全新的、稳定的微型宇宙。
而以主宰为核心，无尽的黑暗与混乱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吞噬、同化、抹除一切光辉，将万物拉回诞生之前的死寂。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只有两种绝对对立的概念在无声地侵蚀、消磨、对抗。虚空战场上的所有战斗都仿佛停滞了，无论是联盟还是收割者，都被这超越它们理解层面的对决所震慑。
林昊的秩序领域在主宰那无边无际的混沌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他的意识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仿佛整个混沌之海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他那刚刚稳固的规则本源再次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银白色的光辉明灭不定。
回忆如同走马灯般在他意识中闪过：母宇宙的夕阳、方舟启航时的孤注一掷、与苏晴雪的相守、林星辰的成长、星炬的光辉、构装纪元的逻辑、无数同胞的牺牲……
这些，就是他之所以“存在”的意义，是他秩序之道的基石！
“此身，即为秩序之证！”
“此心，即为文明之火！”
“此志，即为……未来之路！”
他的意志在咆哮，秩序的光辉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如同被锤炼的精钢，爆发出更加纯粹、更加坚韧的光芒！竟然将那汹涌的混沌，暂时地、艰难地，抵挡在了“归墟号”和联盟残军之前！
他是在用自己的一切，为苏晴雪，为“归墟号”，争取那执行最终“规则手术”的、最后的机会！
苏晴雪看着虚空中那独自对抗整个混沌的、无比熟悉却又无比伟岸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没有丝毫犹豫。
“归墟号！”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目标，规则奇点！执行……最终协议！”
（第409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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