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林遇袭,虽险象环生,却也让我们看清了魔煞背后更深层的黑手——朝中奸佞与天魔残念的勾结。董超薛霸被暂时压制魔气后,由施恩寻了一处隐秘所在安置。我们则更加谨慎,绕开大路,终于抵达了宋江的故乡,山东郓城县。
郓城县城墙斑驳,市井萧条,远非昔日繁华景象。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不安,街面之上,官差衙役行色匆匆,眼神警惕,百姓则多是面带愁容,行路低头。
“世风日下,竟至于此。”宋江望着熟悉的故土,眼中满是痛惜。他如今是戴罪之身(因杀阎婆惜一事),不便公开露面,我们便寻了一处他旧日心腹——开茶坊的王婆的家中落脚。
王婆见宋江归来,又惊又喜,忙将我们引入内室,备上茶水点心。言谈间,我们得知郓城近来也不太平。新任知县贪婪暴虐,与本地豪强勾结,横征暴敛,民怨沸腾。更令人不安的是,县衙之中,似乎也有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盘踞,常有衙役无故暴毙或性情大变的消息传出。
“魔煞……已渗透至此。”我展开“灵视”,望向县衙方向,果然看到一团浑浊的官煞之气中,缠绕着几缕熟悉的暗红邪气。
宋江面色凝重,沉默良久,对我和顾衍道:“二位兄台,如今局势,已非宋江一人之力所能挽回。魔煞肆虐,奸臣当道,天下将倾。梁山泊聚义,本是无奈之举,如今更成关键。晁盖哥哥虽尚能主持大局,但山上情况复杂,魔星遍布,若无人居中联络,阐明利害,恐难成大事。”
他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郑重地交到顾衍手中:“顾兄,林兄,此信乃宋江亲笔,详陈魔煞之祸及天下大势,并恳请晁盖哥哥以苍生为念,整肃梁山,共抗魔劫。烦请二位,务必将此信亲手交到晁盖哥哥手中。”
他又看向一旁情绪依旧低落的李逵,叹道:“铁牛兄弟魔根未除,随我同行恐有不便,且目标太大。可否请二位带他同上梁山?山上或有高人,能设法化解其体内魔煞。”
带李逵上梁山?这确实是个办法。梁山能人异士众多,或许真有解决之道。而且李逵对宋江忠心耿耿,有他在,也能增加我们与梁山沟通的筹码。
“宋押司放心。”顾衍接过书信,沉声道,“我等必不负所托。只是你孤身留在郓城,危机四伏……”
宋江淡然一笑:“宋江在此经营多年,尚有几分自保之力。况且,我也需暗中联络旧部,查探朝中奸佞与魔道勾结的实证。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需得多方准备。”
计议已定,我们在王婆家休整一夜。次日拂晓,我与顾衍便带着神情萎靡但已能勉强控制行动的李逵,辞别宋江,出了郓城,往梁山泊方向而去。
施恩则留在宋江身边,助他行事。
离了郓城,越往梁山方向走,气氛越发紧张。官道之上,盘查严密,时有官兵马队呼啸而过,杀气腾腾。沿途村镇,多是十室九空,田地荒芜,显是饱受战乱与魔祸之苦。
李逵跟着我们,一路沉默寡言,与往日莽撞形象大相径庭。他体内魔煞被我以魂火层层封印,虽不再狂暴,但也让他精神萎靡,时常对着虚空发呆,口中喃喃念叨着“公明哥哥”或是一些支离破碎的杀人场景,显然内心仍在挣扎。
三日后,行至一处荒山,忽见前方烟尘滚滚,杀声震天!似有两股人马正在激烈厮杀!
我们悄然靠近,隐身于山坡树林中望去。只见山下开阔地上,约莫数百人混战在一处。一方是官兵打扮,盔甲鲜明,但阵型散乱,士气低落;另一方则是各色衣衫的绿林好汉,虽装备杂乱,却个个悍勇异常,攻势凌厉,尤其为首几员头领,更是勇不可当!
我的“灵视”扫过战场,心中顿时一凛!那绿林人马中,竟有数道强烈的魔煞气息冲天而起!尤其为首一员使枪的头领,煞气最重,枪法狠辣,每一招都直取要害,手下无一合之将!其魔气之精纯暴虐,竟比张横还要胜上一筹!
“是梁山人马!”顾衍低声道,“那使枪的,莫非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我们正要找他!但看他此刻状态,分明已被魔煞深度侵蚀!
然而,更让我注意的是,在梁山队伍后方,一棵大树下,端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手持羽扇,面带微笑,正从容观战。他周身气息平和,并无魔煞痕迹,但一双眼睛却深邃如潭,仿佛能洞悉一切,运筹帷幄。其头顶气运,与整个梁山军阵隐隐相连,如同大脑指挥着肢体!
“智多星……吴用!”我心中闪过这个名字。他看起来未被魔化,但……真的如此吗?
就在这时,战场形势突变!林冲一枪刺死官兵主将,官兵顿时溃散。吴用羽扇轻挥,梁山人马并不追击,反而迅速收拢队形,打扫战场,动作整齐划一,效率极高。
吴用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们藏身的山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转身,与林冲等人汇合,迅速消失在群山之中。
他们……发现我们了?
守夜人的梁山之行,尚未踏入水泊,便已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与深不可测的暗流。这梁山,究竟是希望之地,还是另一个更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