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雄心已然昭示寰宇,全球战略的蓝图在金殿之上铺陈开来。当葡萄牙人献上的《万国寰宇全图》为大明朝野打开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时,那扇门后的风景,正等待着被龙旗与犁铧真正触及。而驱动这一切的根源,依旧在那永不熄灭的格物星火之中。
一、 远航破浪,初临彼岸
就在永昌帝与林宸定下全球战略后不久,一支由三艘最新式“探索级”蒸汽风帆混合动力快船组成的西洋探索舰队,在海军讲武堂优秀毕业生、年轻将领施琅的指挥下,携带着那份寰宇图的副本以及格物院最新的航海仪器(包括改进的六分仪和航海钟),自“镇海堡”补充给养后,毅然决然地继续向西,绕过风暴角(好望角),首次驶入了浩瀚的大西洋。
他们沿着非洲西海岸北上,途经葡萄牙人控制的几个据点(根据条约,得以短暂停靠补给),然后借助信风与洋流,横跨茫茫大洋。历经数月的艰苦航行,忍受着坏血病的威胁与未知的恐惧,在永昌二年的一个清晨,了望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陆地!前方发现陆地!”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植被茂密、飞鸟盘旋的全新大陆——正是地图上所标示的“亚美利加”!根据海图推算,他们抵达的位置大致在后世的加利福尼亚区域。
施琅命令舰队谨慎地沿着海岸线航行,寻找合适的登陆点。他们看到了高耸入云的红杉林,看到了在岸边好奇观望他们、皮肤呈古铜色的土着居民。最终,他们选择了一处海湾(类似后世旧金山湾)登陆。
登陆仪式庄重而简短。施琅命人筑起一座简陋的石坛,竖起刻有“大明永昌二年,水师都督施琅奉旨探查至此”的石碑,并将一面鲜艳的大明龙旗,高高升起在海湾旁最显眼的山崖之上。
“此地,便命名为‘新金陵’!”施琅望着这片肥沃而陌生的土地,朗声宣告。他遵循旨意,并未与当地土着发生大规模冲突,而是留下少量人员建立简易营地,尝试与当地人进行以物易物的初步接触,并采集动植物标本,绘制详细海岸线图。探索舰队的主力则继续北上南下,勘察更广阔的海岸。
二、 惊雷初动,工业新魂
就在探索舰队的消息尚未传回国内之际,格物院深处,一场静悄悄的革命正在发生。小林玥主导的“内燃机”项目,在经历了原理验证机的成功后,终于迈出了从实验室走向实用的关键一步!
一台体积更小、结构更加紧凑、运行相对稳定的卧式单缸内燃机原型机,被安装在了格物院的测试台上。与蒸汽机那笨重的锅炉、冗长的管道不同,这台机器结构相对简洁,其动力来源于一种格物院化学科从石油中分馏出的、被称为“轻油”的燃料。
所有参与项目的成员都屏息凝神。小林玥亲自检查了每一个部件,然后对操作员点了点头。
“启动!”
操作员用力摇动飞轮,气缸内传来压缩空气的嘶嘶声,随后,火花塞(基于电报技术衍生的高压点火装置)打出一串电火花——
砰—砰—砰—轰……
一阵不同于蒸汽机沉闷轰鸣的、更加清脆、急促、有力的爆鸣声持续响起!那根连接着活塞的曲轴,开始稳定而高速地旋转起来!输出轴带动着一个沉重的飞轮,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成功了!持续运行超过半个时辰了!”
“输出功率测算……远超同体积蒸汽机!”
“热效率……虽然依旧很低,但比最初提升了数倍!”
实验室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许多人相拥而泣。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种更轻、更强劲、启动更快、能量转化效率更高的动力心脏,诞生了!
小林玥看着那台咆哮的钢铁怪兽,小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她立刻铺开图纸,开始构思如何将这台原型机小型化,如何应用到车辆、船舶,甚至是……飞行器(一个在她脑中盘旋已久的梦想)上。
林宸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他站在那台轰鸣的原型机前,感受着那不同于蒸汽时代的、更加暴躁而充满潜力的力量脉动,心中波澜起伏。他知道,第二次工业革命的钥匙,已经被他的女儿,牢牢握在了大明的手中。
三、 朝堂新议,机遇挑战
探索舰队抵达“新金陵”并建立据点的消息,以及内燃机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密报,几乎同时摆上了永昌帝的御案。
朝堂之上,再次为之沸腾。
“陛下!天佑大明!新大陆沃野万里,物产未明,正可为我华夏子民开万世之基业!”主张积极殖民扩张的官员兴奋不已。
“然,跨洋万里,移民、治理、防御,耗费何其巨大?且那新大陆土着情形不明,若起冲突,胜负难料。不若暂以商站、据点为主,徐徐图之。”亦有持重者提出担忧。
“还有那内燃机……闻其声若惊雷,力大无穷,若用于战舰、车辆,则我大明水陆之师,岂非如虎添翼?当倾力投入,尽快实用!”
争议的焦点,在于对新大陆的开发策略以及对内燃机资源的倾斜程度。
永昌帝朱慈烺看着争论的臣子,又将目光投向林宸。他发现,林宸此次并未急于发言,而是若有所思。
“镇国公,于这两件事,你有何高见?”朱慈烺主动询问。
林宸出列,声音平和而深邃:“陛下,新大陆之发现,确是天赐良机。然,跨洋殖民,非同小可。臣以为,当效仿锡兰‘镇海堡’旧例,先立足,后图发展。可命施琅所部,以‘新金陵’为基,继续勘探周边,绘制详图,研究物产,尝试与土着建立稳定关系。初期以贸易站、科考站形式存在,待情况明朗,航线稳固,再议大规模移民之事。切忌贪功冒进,激起大变。”
“至于内燃机……”林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此物乃未来国运所系,其重要性,犹在蒸汽机之上!然其技术尚不成熟,距离大规模实用尚有距离。臣建议,格物院集中最优秀之人才,全力攻关,力求在三五年内,造出可稳定用于小型船只或车辆的实用机型。朝廷需给予其最大支持,资源优先保障!”
他的策略,依旧是稳健与进取相结合。对新大陆谨慎开拓,避免陷入泥潭;对核心技术则不惜代价,全力突破。
朱慈烺深以为然:“镇国公老成谋国,所言极是。便依此办理。新大陆之事,以探查、立足为主。内燃机研发,列为朝廷头等要务,一应所需,优先拨付!”
四、 星火璀璨,未来已来
帝国的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广度和深度向外延伸。龙旗插上了新大陆的海岸,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点,却象征着文明触角的又一次跨越。
而在帝国的核心,那台在格物院内咆哮的内燃机原型机,其意义远比一块遥远的海外飞地更加深远。它轰鸣的,不仅仅是一台机器,更是一个全新时代的序曲,是大明工业灵魂的一次惊雷般的跃动。
世界依旧广阔,挑战依旧众多。但拥有了全新动力与无限可能的大明帝国,正以更加自信、更加坚定的步伐,沿着自己规划的全球蓝图,向着那片属于工业文明的、星辰大海的未来,奋勇前行。星火已呈燎原之势,其光璀璨,其势难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