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玉佩的金光撞上照魂镜的绿光,两道光芒在空中剧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照魂镜剧烈震颤,镜面浮现出无数道裂痕,里面念安的虚影也随之扭曲、重叠,发出痛苦的哭喊。
“不可能!”墙外的谢玄发出惊怒交加的吼声,“你的星图玉佩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力量?”
阿竹没有回答,只是将更多灵力注入玉佩。他能感觉到,玉佩中不仅有天枢的力量,还有父亲周衍残留的气息,此刻正与念安的灵枢之力产生共鸣,形成一股无可阻挡的破幻之力。
“咔嚓——”
照魂镜终于不堪重负,在金光中碎裂成无数片,绿色的光芒瞬间消散。内屋传来念安带着哭腔的喊声:“镜子碎了!那些我都不见了!”
木灵的声音紧随其后:“念安没事!”
墙外的谢玄发出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紧接着,一只翼展丈许的雪羽枭冲破云层,朝着内屋的屋顶俯冲而来,枭爪闪烁着寒光,显然是想直接破顶而入。
“早就等着你呢!”风玄子早有准备,烟杆指向天空,金色的丝线如蛛网般撒出,瞬间缠住了雪羽枭的翅膀。雪羽枭发出尖锐的嘶鸣,拼命挣扎,却被丝线越缠越紧,最终失去平衡,“砰”的一声摔在院子里,激起一片尘土。
裴长史眼疾手快,挥剑斩断了雪羽枭的翅膀,防止它再次起飞。雪羽枭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很快便没了声息,银白色的羽毛散落一地,沾染上泥土的污渍。
“谢玄,滚出来受死!”阿竹朝着墙外大喊,星图玉佩的金光照亮了周围的巷弄,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风玄子走到墙边,捡起一块沾着银羽的瓦片:“这老狐狸跑了。雪羽枭是他的本命灵宠,灵宠被杀,他肯定受了反噬,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
裴长史让人去巷弄里搜查,自己则走到内屋门口:“木灵,念安怎么样?”
门内的藤蔓缓缓退去,木灵抱着念安走出来。小家伙的眼睛还有些红,但已经不哭了,只是紧紧攥着木灵的衣角,看到阿竹手里的星图玉佩,小声说:“星星说,谢谢哥哥的石头。”
阿竹笑了笑,将玉佩揣回怀里:“不用谢。”
风玄子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雪羽枭的尸体,眉头皱了起来:“这枭的羽毛里掺了‘蚀魂粉’,刚才要是被它抓伤,魂魄会被腐蚀。谢玄为了抢孩子,真是下了血本。”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些黄色的粉末撒在雪羽枭的尸体上,尸体很快就化作一滩黑水,渗入泥土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接下来怎么办?”木灵问,“谢玄肯定还会再来的。”
“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安置念安。”阿竹沉吟道,“布政坊人多眼杂,不适合长期躲藏。”
裴长史提议:“玄案司的后山有个密室,是当年陈老修建的,防备紧急情况用的,那里机关重重,应该能挡住谢玄。”
“我看行。”风玄子点头,“再让几个擅长阵法的弟子在周围布下‘七星困龙阵’,就算谢玄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轻易靠近。”
念安突然拉了拉阿竹的衣角,指着东方的天空:“星星说,那个老爷爷(谢玄)往东边跑了,还说他要去‘沉星湖’找帮手。”
“沉星湖?”阿竹看向风玄子,“那是什么地方?”
“在长安城外三十里,是个死水湖,湖里的淤泥能吞噬光线,连星星的倒影都照不出来,所以叫沉星湖。”风玄子解释道,“据说湖里住着些修炼成精的水怪,和缥缈阁有些旧交情。谢玄去那里,恐怕是想请那些水怪帮忙。”
木灵皱眉:“水怪?那岂不是更难对付?”
“别怕,那些水怪胆小得很,只敢在湖里作祟,不敢上岸。”风玄子摆了摆手,“只要我们守好密室,不让念安靠近沉星湖,就没事。”
天快亮时,裴长史安排弟子将念安送往玄案司后山的密室。阿竹和木灵亲自护送,看着念安被安顿在铺着软草的石床上,周围的石壁上刻满了防御阵法,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在这里守着吧。”木灵说,“我懂药草,能照顾念安,也能随时用藤蔓加固阵法。”
阿竹点头:“也好,我回去和裴掌司、风前辈商量对策,防止谢玄耍其他花样。”
离开密室时,念安突然从石床上坐起来,看着阿竹的背影说:“哥哥,星星说你胸口的石头在哭,它想爸爸了。”
阿竹的脚步顿了顿,眼眶有些发热。他摸了摸怀里的星图玉佩,玉佩的温度似乎比平时更低了些。
“等事情结束,我带它去看爸爸。”阿竹轻声说,转身走出了密室。
门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像碎金般闪烁。但阿竹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沉星湖的阴影正在逼近,谢玄的反扑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