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峰带着人将屋里的武器弹药一趟趟搬出去，守在院门口的下人傻了。
纳闷地挠了挠脑袋。
三少爷屋里，什么时候放了这么多箱子，他怎么不知道啊？
搬完箱子，纪平安带着陈铁峰他们去了府里的花园试武器。
其实他也挺好奇，苏联SN-38防弹胸甲能到底防御力怎么样。
纪府的花园占地足有两亩多地。
穿过雕花门楼迎面是片开阔的青石板广场，足够二十个家丁列队操练。
广场尽头绕着太湖石假山拐过去，便是片铺着细草的空地，边缘栽着几株合抱粗的老松，松针上还挂着隔夜的残雪。
从空地这头到那头，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步距离。
“把胸甲套在那里吧。”
纪平安指着假山旁的枯木桩，那木头碗口粗细，是前几日断的还没来得及挖走，现在正好套胸甲。
陈铁峰上前把SN-38胸甲往木桩上一捆，皮带勒牢退回纪平安身边。
纪平安特意拿了一把汉阳造来递给韩景海。
“站远些试试。”
韩景海接过汉阳造往后退了百十米，站定在那株最大的雪松底下。
确定距离差不多了，都没有瞄准抬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将松枝上的雪都震了下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韩景海已经放下枪。
他打完了，等着人“验收”。
陈铁峰大步流星过去低头一瞅，顿时瞪大眼。
只见钢甲正中央印着个浅白色的圆痕，边缘微微鼓起。
弹头不在胸甲上，陈铁峰往旁边找了下，发现它被弹飞到旁边的雪地里。
陈铁峰摸了摸那白痕，震惊道，“这要是打在人身上肋骨都得断，可这胸甲愣是没透？”
“走。”
纪平安也跟过去看到了这个结果，满意地点点头拉着陈铁峰退回原来的位置。
他向韩景海喊道，“多换几个角度试试。”
韩景海点点头往斜后方退了五十米，枪口抬了抬，对着胸甲侧面又是一枪。
子弹打在钢甲边缘的弧度上，当啷一声弹飞出去，在假山石上撞出火星。
再看胸甲，侧面多了个月牙形的白印连漆皮都没掉多少。
“近点！三十米！”
“砰！”
“正面再打一枪！”
“砰！”
连着五枪下来，SN-38 胸甲上添了四五个深浅不一的白痕，最深的地方能看到钢甲微微内陷。
指尖一戳依旧硬邦邦的。
胸甲上没有一个弹孔。
老憨伸手捶了捶胸甲，钢片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苏联的铁玩意儿可真是个宝贝啊！”
纪平安对这个情况也很满意，转手将瓦尔特p38丢给韩景海。
“再试试手枪。”
这次韩景海只退了二十步。
9毫米手枪的枪声比步枪脆得多，啪的一声子弹正打在之前步枪留下的白痕旁边。
众人凑近了看，这次胸甲上多了个指甲盖大小的凹坑，边缘的漆皮裂开细缝，露出底下银灰色的钢底。
陈铁峰用小刀撬了撬，凹坑是实的没见弹头穿过去的迹象。
花园里的动静早惊动了府里的下人，小厮们扒着月亮门框子往里瞅。
护院头领赵武也被吸引过来，见韩景海枪枪都中，忍不住喝彩：“这枪法，神了！”
王嘎子听见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骄傲地拍了拍胸脯：“这算啥！我海哥能打头盔不落地，你们信不？”
纪平安一听正好试试m35钢盔。
他随手抄起一顶丢给陈铁峰：“铁峰哥抛高点，让景海试试头盔的强度。”
“好。”
韩景海闻言看向p38手枪。
纪平安给他又丢了一把过去，“接着。”
韩景海接住手枪，双手同时转动手枪一圈，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咔咔两下换好弹匣，他走向空旷的地方。
陈铁峰跟着走到他身边攥着钢盔往天上一扔，那钢盔打着旋儿往上蹿，还没到顶，韩景海的枪响了。
当！
钢盔刚被第一颗子弹撞得往上窜了下，还没下落韩景海的第二枪已经到了。
又是当的一声脆响，子弹擦着盔沿飞过去，带起的力道竟让钢盔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借着旋转的劲儿又往上拔了半尺。
游廊下的小厮刚叫好，第三声枪响已经炸开。
钢盔还没下落就又升高了。
“好！” 陈铁峰忍不住低喝一声。
韩景海手很稳，左右手交替不停扣动扳机。
前面两枪适应了手枪的情况后，开枪的速度越来越快。
枪声“啪啪啪” 响个不停，每颗子弹都像长了眼睛。
或撞盔顶，或擦盔沿，总能在钢盔下落时再给它加把劲。
那顶m35钢盔刚开始还在半空中起起落落，后面干脆越来越高。直到两把手枪的弹匣空了，这才啪地砸在雪地里。
园子里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叫好。
“好！”
“当真是神枪手！”
“太厉害了！”
“韩小哥这本事，搁戏文里都得是武状元！”
韩景海放下手里的枪，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子却悄悄红了。
王嘎子则得意地冲下人们扬下巴，那模样仿佛刚才开枪的是他自己。
“是吧是吧！我就说我海哥厉害吧！”
纪平安弯腰拾起那顶m35钢盔，指腹先触到一片冰凉的凹凸感。
盔顶的弧形坡面像被冰雹砸过布满浅坑，每个坑都比指甲盖稍大些，边缘泛着被弹头撞出来的白痕。
把钢盔翻过来，内侧的深绿色漆皮裂了些细纹，却没见着透过来的光亮。
内衬的棕色皮圈还牢牢嵌在盔沿上，皮带扣完好无损，只是靠近顶部的地方沾了点钢屑，大概是弹头擦过时震下来的。
他手指敲了敲盔体，声音依旧清脆，没有想象中裂纹的闷响。掂在手里晃了晃，钢盔还保持着标准的煤斗形状，没有被打歪的弧度，边缘的卷边也没变形。
可能是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子弹打在上面都被弹开了，所以才没有穿透。
可即便如此，这头盔也绝对个好东西。
纪府花园里接连不断传来枪声，终于将巡防的人给引来了。
“周大爷在吗？里面什么动静？”
大门被人砰砰砸响。
“来了来了！”
老周拉开半扇门，就见四个穿藏青巡防服的汉子站在台阶下。
领头的巡长皱着眉往院里瞅，隔着影壁看不见里面，那接连不断的砰砰声却听得真切，像有人在院里放鞭炮，却比鞭炮声沉得多。
“周大爷里面怎么了？刚才路过就听见枪响，你们府里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