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该做的’。”
姜熙瑶瘪了瘪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得顾北泽心尖一阵发颤。
他喉结动了动，缓慢俯身时带起一阵淡淡的烟草味和他衣服上的皂角味。
先是轻轻印在她的额角，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接着是她紧闭的眼睫，吻去那点晶莹的泪；
再往下，是小巧的鼻尖；
最后，他的唇轻轻碰了碰她柔软的唇，轻得没有一点重量。
见她没躲，又试探着蹭了蹭，他的唇覆才了上来，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只贴了贴她的唇瓣。
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呼吸。
姜熙瑶的手在他背后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却悄悄踮起了脚尖，轻含了一下男人的唇。
这回应给了顾北泽信号，他微微侧头，吻得深了一点点，却依旧带着克制的温柔。
这次男人没有急切的掠夺，只是温柔地辗转，舌尖偶尔轻轻扫过她的唇角。
唇瓣相触的地方渐渐升温，混着彼此的呼吸，像两缕缠绕的炊烟，缓慢而坚定地融在一起。
姜熙瑶的呼吸渐渐乱了，从鼻尖溢出细碎的嘤咛，攥着他衣襟的手也松了些，转而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直到姜熙瑶的呼吸有些不稳，轻轻推了他一下，两人才分开些。
两人鼻尖还抵着，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喉结又滚了滚，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弄疼你了？”
姜熙瑶摇摇头，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水光，只露出被吻得更红的唇瓣，轻轻动了动：
“没有。”
男人勾了勾唇，将女孩抱在怀里，彼此感受着心跳。
“顾北泽，你对我真好！”
良久，姜熙瑶轻轻地说了一句。
“傻瓜。”
顾北泽又把她抱紧了几分，吻了吻她的头发。
姜熙瑶轻轻推开顾北泽一点，仰头看他时脖颈绷出细细的线条，忽然觉得这样说话费劲，便拽着他的手往炕上坐：
“那些新家具花了多少钱？我这就给你。”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顾北泽刚挨着炕沿坐下，就伸手想把人捞回怀里，却被她反手攥住手掌。
她的指尖温软，捏着他的虎口处，倒像是在撒娇。
“那你家里人不会有意见吗？”
顾北泽往她身边挪了挪，膝盖几乎贴上她的，另一只手闲不住，捏着她的手指轻轻把玩着。
“我用你名义买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熙瑶挑了挑眉，
“那你哪来那么多钱呀。”
“还有这个收音机，不是很难买吗，还要票。”
说完还拿起收音机研究着。
“这玩意咋用啊？”
顾北泽看见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收音机身上，瞬间后悔把收音机买回来了。
他不满地捏了捏光滑的脸蛋儿，软乎乎的。
“别玩它了。”
嘴上抱怨着，身体却诚实地倾过去，长臂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压得低低的，一点点教她拧旋钮、调频道。
“你看，这样转是换台，这个按钮按下去是开关……”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痒痒的。
姜熙瑶被痒得缩了缩脖子，却听得认真。
等“吱呀”一声，收音机里传出清晰的评书声，她顿时笑弯了眼：
“太好了！以后晚上不用黑灯瞎火躺着了！”
她晃着收音机，像得了宝贝，全然没注意身后男人正盯着她发红的耳尖，眼神里的无奈与宠溺缠成了一团。
男人忍不住在女孩脸颊上亲了一下，一触即离。
他喉结动了动，才低声道：
“咳，我叫了我娘过来帮忙煮饭。”
姜熙瑶按按钮的手猛地一顿，“咔嗒”一声关掉收音机，转头时眼里还带着点没散开的慌张。
“你说什么？”
“这怎么能行呢！”
“我是会做饭的，真不用麻烦婶子。”
“婶子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我这……还没做好准备……”
顾北泽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低笑出声。
“我娘就只知道我看上你了，所以听见你要暖房，她自己主动要过来帮忙。”
“没事儿，我娘就是会比较热情。”
“你俩试着相处一下，嗯？”
他的拇指轻轻蹭过她饱满的唇。
“可是……婶子要是觉得我做法铺张浪费怎么办？”
姜熙瑶咬着唇，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顾虑，
“我要是多放了油啥的，她会不会觉得我不会过日子？”
“不会。”
“放心做你自己就好。”
顾北泽抬手揉了一下脸，姜熙瑶几乎是凭着本能伸手，轻轻将他的手腕往下扒拉。
这时外面响起了林秀花的大嗓门。
“姜知青在吗？”
姜熙瑶心猛地一跳，慌忙要起身开门，手腕却被顾北泽轻轻按住了。
他掌心的温度比她高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我去开。”话音落，人已起身往外走。
姜熙瑶也跟了出去。
顾北泽一拉开门，林秀花先看见自家儿子，眼睛一瞪，脸上立刻严肃：
“你小子也在？俩人在屋里怎么还关着门？”
她抬手就在顾北泽胳膊上拍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责怪，
“就不知道避避嫌？小心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顾北泽眉峰微挑，嘴角勾起抹漫不经心的笑，躲开她第二下挥来的手。
“又没人看见。”
“你个混小子……”
林秀花抬手又想打一下，就听见一声软糯的声音。
“婶子。”
看见一个漂亮的人儿从自己儿子身后探出头来。
白净的脸颊带着点薄红，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怯生生望着她，偏生那模样又俏得很。
林秀花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怒容“唰”地一下就褪了，换上满脸褶子的笑，声音也放软了八度：
“哎哟，是瑶瑶啊！”
她凑近两步，热络地拉过姜熙瑶的手，
“婶子叫你瑶瑶，不碍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
姜熙瑶连忙摇头，被她掌心的糙热一暖，倒不那么紧张了，声音也轻快些，
“婶子想怎么叫都成。”
林秀花这才满意地笑，转头瞪顾北泽时，眼神里却多了点“看你小子有福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