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底的水压将探照灯的光束压成扁平的光带,敖丙的共生纹在潜水服下发出蓝红交替的光芒——那是祖灵召唤的信号,从马里亚纳海沟的黑暗深渊中传来。白浅的狐火在氧气面罩内凝成萤火,照亮了前方突然出现的巨型珊瑚牌坊,牌坊上的盘龙浮雕正与敖丙的咒印产生共振。
是龙族的锁渊牌坊敖丙的声音通过灵能通讯器传来,龙息在海水中形成透明气泡,三千年了,没想到它还在。牌坊突然裂开,露出内部用深海玄铁浇筑的墓道,墙壁上的磷光海藻组成星图,每颗都是历代龙王的灵位。
白浅的指尖触到某块灵位,狐火突然暴涨:这是我父亲当年为龙族疗伤时留下的狐火印记。印记旁刻着一行小字:「灵核碎裂,非劫是择」。敖丙的共生纹骤然发烫,星图突然转动,露出隐藏在海藻下的石门,门上用龙血刻着敖广之墓。
墓室内的景象让两人屏住呼吸。白玉石棺中,初代龙王敖广的骸骨泛着珍珠光泽,右手紧握断剑,左手边放着一卷用龙筋装订的图谱。敖丙伸手触碰图谱,无数光流从骸骨中涌出,在穹顶组成灵核碎裂的幻象——不是外力击碎,而是龙族长老们自愿将灵核分解成九块,分别镇压在灵渊九道裂隙。
他们早就知道灵渊会反噬。白浅的狐火照亮图谱细节,只见每块灵核碎片都刻着符咒,分解灵核不是战败,是为了用碎片维持人妖两界的平衡。她突然指向墙壁上的蚀刻画,画面中,一个由业火组成的巨人正在吞噬灵核碎片,巨人胸口刻着与灵渊核心相同的图腾。
灵渊核心存在意识体......敖丙的共生纹与蚀刻画共鸣,读出了石壁上被海水侵蚀的古字,它以业火为食,每吞噬一块灵核碎片,就会变得更强大。他想起前一章在议会现场看到的黑影,那些重组业火灵核的身影,原来都是意识体的傀儡。
白浅的铃铛碎片突然剧烈震动,墓室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异响。数十台潜水机器人破墙而入,球形外壳折射着探照灯光,竟与敖丙的鳞片纹路完全一致。敖丙本能地喷出龙息,却见水流在机器人表面形成诡异的漩涡,鳞片外壳完美吸收了水属性能量。
它们的装甲用你的鳞片打造!白浅甩出狐火锁链,却被机器人发射的电磁网缠住,商会怎么会有你的鳞片?敖丙格挡着机器人的激光爪,突然想起在机械狐妖体内发现的龙鳞——那不是他的,而是来自其他龙族。
机器人的独眼突然亮起红光,投射出屠苏的全息影像:惊喜吗,敖丙?这些鳞片来自你被囚禁的族人。影像中的屠苏转动机械义眼,灵渊意识体告诉我,只有用龙族之血才能彻底激活业火灵核。机器人同时张开舱门,露出里面浸泡的灵核碎片,每块碎片都连接着活体龙族的神经。
住手!敖丙的龙鳞炸开银光,共生纹首次不受控制地蔓延至全身。他的尾鳍拍碎穹顶,海水倒灌而入,却见机器人的鳞片装甲与他产生共鸣,反而吸收了更多海洋灵能。白浅趁机用狐火点燃机器人的能源舱,蓝红灵能交织成共生花,竟暂时瘫痪了所有机械装置。
它们的弱点是共生灵能!唐小炮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我刚解析了鳞片装甲的频率,必须用龙狐双血共鸣才能摧毁!敖丙与白浅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掌按在最近的机器人外壳上,共生纹与狐火形成环形结界,鳞片装甲在共鸣中寸寸碎裂,露出里面刻着的七局工号——又是陈明远的编号。
古墓开始崩塌,敖广的骸骨突然发出微光,断剑自动飞入敖丙手中。剑身上浮现出新的刻字:「灵核意识,本是共生之源,被业火污染方为祸」。白浅的狐火照亮即将封闭的墓道,看见外面的海水中,更多的潜水机器人正蜂拥而至,为首的机器人胸口,镶嵌着沈巍父亲的七局徽章。
意识体在利用所有叛徒的血......敖丙握紧断剑,龙息与狐火在剑刃上凝成光刃,它不仅要吞噬灵核,还要摧毁所有共生的可能。他突然想起灵泉石壁上的溯流归真,或许对抗意识体的关键,不是毁灭,而是让它找回最初的共生本质。
海底火山突然喷发,岩浆照亮了机器人军团的来路。敖丙与白浅背靠背站在敖广的石棺前,断剑与狐火交相辉映。当第一台机器人冲破墓门时,敖丙的共生纹与断剑产生共鸣,竟在海水中划出一道时空裂缝——裂缝的另一头,正是昆仑灵泉眼消失的冰川。
白浅拽着敖丙跃入裂缝,最后看见的是屠苏举起的业火灵核,核心处沈父的徽章正在融化,与意识体的图腾融为一体。龙族古墓在火山灰中渐渐沉没,而敖丙手中的断剑,却在离开的瞬间,吸收了敖广骸骨中最后一丝灵能,剑刃上浮现出完整的共生之法。
东海的黑暗中,潜水机器人收回了破碎的鳞片装甲,将敖广墓中残留的灵能数据传回灵渊核心。屠苏的投影站在意识体面前,看着屏幕上敖丙的共生纹数据,机械义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龙族古墓的秘密已经揭晓,现在,该让敖丙见见他被囚禁的族人了。
灵渊深处,业火巨人发出满足的咆哮,它胸口的七局徽章渗出沈父的血液,与敖丙鳞片中的灵能产生共振。而在时空裂缝的另一头,敖丙望着手中的断剑,终于明白,先祖的自我牺牲从来不是结束,而是等待后人重拾共生信念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