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殿出来，林凡整个人都是蔫的，头顶那柔和了许多的彩虹长发都仿佛耷拉了下来，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去丹道小比上演示？演示他怎么把丹炼炸吗？还要当做“奇思妙想”分享经验？这跟让一个厨子去美食大赛上展示如何把菜烧焦有什么区别？药王宗这群丹痴的思路他真是无法理解！
“林小友！林小友！”一个熟悉而热情的声音传来。
林凡一抬头，就看到清虚子长老正快步走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仿佛捡到了天大的宝贝。
“掌门师兄都跟你说了吧？丹道小比的事！”清虚子一把拉住林凡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太好了！有林小友加入，此次小比定然精彩纷呈，令人大开眼界！”
林凡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清虚子前辈…您就别取笑晚辈了…我哪会演示什么，上去只能是丢人现眼…”
“哎！此言差矣！”清虚子眼睛一瞪，“小友你的价值，不在于成丹，而在于那万千种不可思议的‘未成丹’！那才是丹道的另一种可能，是灵感的源泉啊！”
他越说越激动：“走！先去丹堂！几位师弟妹对你的那些‘成果’分析了一晚上，提出了好多猜想，正好需要你再去试验验证一番！”
林凡：“！！！”
还来？！昨天的心理阴影面积还没计算清楚呢！
“前辈！晚辈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对！药力好像又有点反复！需要回去打坐调息！”林凡试图挣扎。
清虚子仔细看了看他，点头道：“嗯，脸色是有点差（主要是愁的），气息也略显虚浮（主要是吓的）。无妨！丹堂静室众多，灵气充裕，更适合调息！一边调息一边试验，两不耽误！走走走！”
根本不容林凡拒绝，清虚子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他拉向了丹堂的方向。
药王宗丹堂，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宫殿式建筑，还未靠近，便能闻到各种灵药混合的浓郁香气，听到里面传来的嗡嗡炉火声和偶尔清脆的成丹鸣音。
然而，当清虚子拉着林凡走进一间挂着“研新阁”牌匾的偏殿时，里面的画风却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整齐的丹架和药柜，反而像是个…实验室？或者说事故现场？
几个药王宗长老（看起来都年纪不小，至少金丹期）正围在一起，对着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和奇形怪状的固体（正是林凡昨天的“杰作”）争论得面红耳赤。
“刘师兄你看！这泡泡胶，其韧性惊人，注入灵力后还能缓慢膨胀，用于制作缓冲阵盘的核心再合适不过！” “李师妹谬矣！此物生机浓郁，分明更适合做疗伤膏药的基材！” “王师弟你快闻闻这焦炭块，虽其貌不扬，但金锐之气内敛，研磨成粉加入飞剑胚体中，或能提升品质！” “放屁！这明明是火毒未净，应该用寒泉…”
清虚子和林凡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争论。
“诸位师弟妹，快看谁来了！”清虚子朗声道，把一脸僵硬的林凡推到前面。
刷！
所有长老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凡身上，那眼神，炽热得仿佛饿狼看到了鲜肉，吓得林凡差点转身就跑。
“这就是那位林凡小友？” “果然一表人才…呃…发色别致！” “气息独特，难怪能炼出如此奇物！” “小友快请坐！老夫有几个关于火候突变的问题请教！” “小友昨日那手引发药性冲突产生麻痹效果的手法，可否再演示一遍？”
长老们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古怪。
林凡头皮发麻，他哪知道什么手法？他全是瞎蒙的啊！
“各…各位前辈…”林凡艰难地开口，“晚辈其实…全是运气…”
“欸！小友过谦了！”清虚子拍拍他的肩膀，“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尤其是在丹道歧路上，运气往往比循规蹈矩更能带来惊喜！”
众长老深以为然地点头。
林凡：“…” 你们对丹道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于是，林凡被迫开始了在“研新阁”的“客座研究员”生涯。
清虚子等人显然准备充分，拿出了各种低阶丹方和材料，也不要求林凡成功，就让他像昨天那样“随便炼”，他们则全程围观记录，分析每一次能量变化的异常点，收集那些千奇百怪的失败产物。
林凡硬着头皮，在一群金丹大佬的围观下，开始了他的“炸炉表演”。
一时间，研新阁内可谓是异彩纷呈，事故频出。
一会儿炉子喷出绿色烟雾，带着强烈的睡意，让一个长老不小心打了个盹。 一会儿凝丹失败炸出一堆粘稠的丝线，把另一个长老暂时缠成了茧。 一会儿又炼出一锅不断发出怪叫的液体，吵得人头疼。
【叮！成功炼制（？）【催眠烟瘴】，整活积分+66！】 【叮！成功炼制（？）【缠人灵丝】，整活积分+88！】 【叮！成功炼制（？）【吵闹药汤】，整活积分+99！大佬‘魔音尊者’觉得很有趣，打赏【破锣嗓子】体验卡x1（效果：下次失败时附带音波攻击）】
林凡欲哭无泪，这积分他赚得一点都不开心！
而长老们却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每次“事故”都兴奋不已，小心翼翼地收集“产物”，热烈讨论其可能的新用途，甚至当场就开始设计配套的法器或符箓。
林凡甚至听到有长老在嘀咕： “此子简直是移动的宝藏库！每一次失败都是一次惊喜！” “若能研究透他引发药变异的规律，我宗丹道必将开辟新篇章！” “应该给他申请个特殊人才津贴！”
林凡：“…” 谢谢，但不用了，我只想安静地还债。
就在林凡被“折磨”得快要灵魂出窍时，他身上的特效又有了新变化。
或许是频繁的“炸炉”消耗了部分能量，或许是习惯了这种高强度折腾，他头上的彩虹长发光芒再次减弱，终于变回了正常的黑色…但发梢末尾，依旧顽固地残留着一点点七彩的光晕，像是挑染了一般。
冒蘑菇的虚影彻底消失了，但那股异香…似乎沉淀了下来，变成了一种极淡的、仿佛雨后森林混合着百花的自然体香，若不仔细闻几乎察觉不到，但一旦注意到，就会觉得格外好闻。
一直密切关注他状态的清虚子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变化，惊喜道：“小友，你的药力吸收大有进展啊！这体香…嗯…凝而不散，沁人心脾，似有安神静心之效？妙啊！”
其他长老也纷纷点头称奇，甚至有人拿出玉瓶试图收集他周围空气…
林凡彻底麻木了。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当一天的“折磨”结束，林凡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客院时，却发现院子里堆了不少东西。
有包装好的灵茶、几瓶品相不错的低阶丹药、一些基础的炼器材料、甚至还有几件款式不错的法袍。
负责看守院子的杂役弟子恭敬地解释道：“林前辈，这些都是各位长老和部分内门师兄师姐送来的。说是感谢您今日的‘启发’，以及…预订您下次‘炼丹’的观摩席位的一点心意。”
林凡看着那堆“礼物”，嘴角抽搐。
启发？观摩席位？
合着自己不仅成了研究对象，还成了收费表演的？！而且这门票还是用实物支付的？！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件法袍，抖开一看，只见法袍的衣角，竟然用灵丝绣了一个小小的、抽象的…冒着彩泡的丹炉图案？！
林凡眼前一黑。
这算什么？大型整活现场的周边产品吗？！
（第14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