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永元年间的朝堂,说好听点是权力场,说难听点就是个大型“狼人杀现场”,而平西将军崔慧景,就是这场游戏里把“反杀剧本”玩成“搞笑剧本”的男人。
故事得从皇帝萧宝卷(后被废赐为东昏侯)那场敷衍的送行说起。当时朝廷要派崔慧景带水军去讨伐寿阳,皇帝难得抽出空来送送,末了还单独把崔慧景叫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悄悄话。这场景要是放旁人身上,可能会琢磨“皇上是不是要给我穿小鞋”,但崔慧景心里却跟开了花似的——“哎哟,皇上单独召见我,这是十分看重我啊!说不定是有什么秘密任务要托付?”他哪儿琢磨得到,萧宝卷那几句话,大概率是“你路上注意安全,别像上次那谁似的半道跑了”,顶多算句场面话,可他愣是脑补出了“朝廷柱石”的戏码,一路揣着这份“老子现在天下第一”的飘飘然上了路。
更有意思的是崔慧景的儿子崔觉,这小伙子当着直阁将军,却没把心思放本职工作上,反而跟老爹暗戳戳约好“里应外合”。估计父子俩私下碰头时,崔觉还拍着胸脯保证:“爹你放心,宫里的情况我门儿清,等你那边一动,我这边就给你打配合,保准让那些大臣措手不及!”现在看这对话,活像俩没经验的小偷,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殊不知早把“要搞事”写在了脸上。
等崔慧景到了广陵,终于找到“应该动手”的理由——他对着手下将士拍着桌子喊:“兄弟们,你们看看当今皇上,年纪轻轻不务正业,天天就知道瞎折腾,咱们跟着他混,迟早得掉脑袋!不如咱们反了,另立明主,保大家有好日子过!”这话听着挺有煽动性,可他选的“明主”江夏王萧宝玄,却是个典型的“纠结症患者”。
萧宝玄一开始听说崔慧景要奉自己为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使不得使不得,这叛乱可是掉脑袋的事,我可不敢干!”结果没撑几天,看着崔慧景带着人快打到家门口了,他又改了主意,不光开城门迎接,还主动帮着崔慧景张罗粮草。后来有人问他为啥变卦,估计他也说不出正经理由,顶多是“看着人家势头挺猛,觉得说不定能成”——典型的“见风使舵”,可惜没算准风向。
接下来的剧情,倒是让崔慧景爽了一阵。他带着人往建康赶,在竹里遇上朝廷守军,没费多大劲就把对方打跑了。这时候,一个叫万副儿的竹塘本地人找上门来,给崔慧景出了个主意:“将军,咱们别硬闯,不如从蒋山龙尾那边绕过去,半夜突袭,保管台军(朝廷军队)吓得魂飞魄散!”崔慧景一听,觉得这主意妙啊,当即拍板照办。
那天半夜,崔慧景的人摸着黑从龙尾爬上去,台军果然没防备,一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天兵天将下凡,撒腿就跑,连武器都扔了一地。崔慧景顺顺利利进了乐游苑,围着宫门喊话,还搬出宣德太后当幌子:“奉太后令,东昏侯昏庸无道,即日起废为吴王!”这时候的他,估计都开始畅想自己当“开国功臣”的场景了,可他没料到,“翻车”的伏笔早就埋下。
首先是内部矛盾闹得凶。崔慧景手下的人,有跟着他想当官的,有想抢点东西的,还有纯粹来凑热闹的,打了胜仗后就开始窝里斗——有人嫌分到的战利品少,有人觉得自己的功劳没被认可,天天吵来吵去,崔慧景也没心思管,光顾着享受“胜利者”的待遇。其次是他犯了“轻敌”的大忌,听说萧懿带着军队来平叛,他满不在乎地说:“萧懿那点本事,我还不知道?咱们随便打打就能赢!”
结果两军一交战,崔慧景这边就乱了套——士兵们要么还在为分赃吵架,要么没把对手放眼里,刚一接触就溃不成军。崔慧景看着兵败如山倒,也顾不上手下了,骑着一匹马就往蟹浦跑,想找个地方躲躲。可他运气实在太差,跑到蟹浦时又累又饿,想跟渔民买点吃的,结果渔民一看他那狼狈样,再一听附近传来的“抓叛贼”的喊声,立马认出他来,几个人一合计,抄起渔网就把他捆了,一刀下去,这位“叛乱主角”的戏就这么落幕了。
萧宝玄的结局也没好到哪儿去,叛乱失败后他躲了几天,还是被抓了。估计被抓的时候,他还在后悔“当初要是不答应崔慧景就好了”,可世上哪有后悔药,没过多久,他也跟着崔慧景一起送了命。
司马光说
《资治通鉴》里写这段时,没少吐槽崔慧景“志大才疏”——既没看清东昏侯的昏庸本质是“扶不起的阿斗”,也没算准萧宝玄的“墙头草”心性,更没管好手下的乌合之众,空有叛乱的野心,却没半点谋略和定力。而萧宝玄的摇摆不定,更是印证了“乱世之中,无主见者必遭祸”的道理。说到底,这场叛乱从一开始就透着“不靠谱”,失败不过是早晚的事。
作者说
崔慧景的故事,搁现在看就像一场“职场作死指南”:把领导的敷衍当重视,把同事的口头约定当铁承诺,把临时凑来的团队当精锐,还总觉得“只要敢干就能成”。其实不管是古代的官场,还是现在的职场,“野心”从来不是原罪,但“没本事还瞎折腾”肯定会栽跟头。更有意思的是萧宝玄的选择,他既想蹭叛乱的“红利”,又怕承担风险,这种“又想当又想立”的心态,放到现在也不少见——比如想创业又怕赔钱,想跳槽又怕新公司不好,最后往往在纠结中错过机会,甚至跟着别人一起栽坑。说到底,不管做什么选择,“拎得清自己”比“赌一把”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