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风带着城堡石墙的凉意，多克罗特靠在雕花石柱上，指尖反复蹭着袖口。
刚才盔甲咒的淡蓝光痕还没完全褪去，像一层薄薄的霜。
他掏出检测仪，屏幕上1.7hz的光点仍在不规则闪烁，边缘带着一丝极淡的绿色，是奇洛袖口腐心草汁液的能量残留。
“刚才那声‘嘭’到底是啥？我听着就像在这附近！”
罗恩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点咋咋呼呼的好奇，紧接着是哈利的附和：
“好像是从魔法史教室那边传过来的，奇洛教授跑过去的时候，围巾都歪了。”
多克罗特迅速把检测仪塞回口袋，眼角的余光瞥见哈利三人组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
罗恩正扯着哈利的袖子，往魔法史教室的方向探头，赫敏则抱着笔记，眼神扫过走廊，正好落在他这边。
他清楚，以罗恩对斯莱特林的抵触，绝不会主动过来搭话，但那双眼睛里的好奇和警惕，和詹姆斯当年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别看了，肯定是斯莱特林的人在搞鬼。”
罗恩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不屑，“上次马尔福就故意用魔杖弄掉了我的巧克力蛙，这些人就喜欢搞些小动作。”
赫敏没接话，只是又往多克罗特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刚才战斗时仪器的蓝光，她肯定看见了。
多克罗特没再停留，转身往楼梯口走。刚下到二楼，就撞见德拉科抱着一摞魔药课本，身后跟着克拉布和高尔。
“史密斯，你刚才去哪了？”德拉科的眼睛亮得像藏了光，凑过来压低声音，“潘西说看见奇洛教授从走廊跑出来，围巾都歪了，是不是你跟他吵架了？”
多克罗特瞥了他一眼，脚步没停：“魔药课要迟到了，马尔福——你要是想让斯内普教授罚你抄《魔法药剂与药水》，可以继续问。”
德拉科果然瞬间噤声，嘟囔着“谁想抄那本破书”，快步跟了上去，克拉布和高尔则在后面小声议论“奇洛教授最近总怪怪的”。
魔药课教室的空气里弥漫着苦艾和龙血的气味，斯内普正站在讲台前，用银勺搅拌着坩埚里的紫色魔药，黑色的长袍下摆扫过地面，没带一丝灰尘。
多克罗特刚走到座位旁，就看见自己的桌角放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瓶塞是橡木的，和上次斯内普给的净化剂瓶塞一样。
“翻到第42页，今天我们熬制‘缩身药水’。”斯内普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全班，在多克罗特身上停留了一秒，“注意，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汁的比例必须是1:3，谁要是像上次隆巴顿那样，熬出绿色的糊状物，就去禁林里采十捆魔苹果叶，回来后把《魔法药剂与药水》第7章抄三遍，我会检查每一个单词的拼写。”
全班立刻埋头翻书，只有多克罗特注意到，斯内普搅拌魔药的动作顿了顿，银勺在坩埚边缘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们小时候在蜘蛛尾巷的暗号，意思是“课后留下”。
熬药的过程很安静，只有坩埚沸腾的咕嘟声。多克罗特按比例撒入水仙根粉末，又用银勺舀了三勺艾草汁，用火柴点起了火
德拉科都偷偷侧目，他自己的坩埚里，火焰忽大忽小，药水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黄色，显然是温度没控制好。
“你怎么把火弄这么稳？”德拉科压低声音问，“我都试了三次，火苗要么太小要么太大。”
多克罗特没回头，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坩埚：“人离锅底不能太近，斯内普教授刚才演示过，你没看？”
德拉科想了想斯内普，刚才的动作立刻恍然大悟，赶紧调整姿势，果然，火焰慢慢稳定下来，只是还带着点晃动，比起多克罗特的稳当差了不少。
突然，前排传来一声轻响，是纳威的坩埚溢了，紫色的药水溅在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斯内普立刻走过去，眼神里的寒意能冻死人：“隆巴顿，我是不是说过，搅拌的时候要顺时针？
你那只蠢手难道只会往反方向转？看来十捆魔苹果叶和三页抄写还不够让你长记性。”
纳威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银勺掉在地上。
多克罗特没回头，只是用脚尖轻轻勾了勾纳威的长袍下摆，示意他捡起勺子，同时用魔杖对着纳威的坩埚比了个“逆时针半圈”的手势，纳威愣了一下，赶紧照做，溢出来的药水果然慢慢收了回去。
这一切都被斯内普看在眼里，他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回讲台，继续搅拌自己的魔药，嘴角却极淡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他当然知道多克罗特的小动作。
下课铃响时，学生们如释重负地涌出教室，德拉科路过多克罗特身边时，还不忘炫耀“我熬的药水比你的还清澈”，多克罗特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等教室空了，斯内普才转过身，把讲台前的坩埚推到多克罗特面前：“尝尝。”
多克罗特拿起银勺，舀了一点紫色的魔药，入口是淡淡的薄荷味，还有一丝极淡的龙血甜意。“缩身药水加了龙血萃取液？”他挑眉，“用来追踪魔法生物的？”
“还算不笨。”斯内普哼了一声，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扔在桌上，“这是地牢三层的地图，腐心草只长在那里。”
多克罗特展开地图，上面用墨汁标着腐心草的生长区域，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巨怪的巢穴在东北方十米，脚步声能震落草叶上的露珠。”
他指尖摩挲着字迹，突然想起第26章奇洛袖口的汁液：“他采腐心草，是为了给伏地魔的残魂做稳定剂？”
“腐心草的汁液能暂时粘合分散的灵魂碎片，但副作用是会让残魂更依赖新鲜的魔法能量。”斯内普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丝，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你的检测仪，能追踪到残魂的能量波动范围吗？”
多克罗特掏出检测仪，按下侧面的按钮，屏幕上立刻跳出一组数据：“1.7-2.0hz，波动幅度比上周大了0.3hz——说明残魂在不稳定，奇洛急着找能量源，所以才会冒险去禁林吸独角兽血，甚至去地牢靠近巨怪。”
“魔法石的力量，对残魂来说是最好的养料。”斯内普转过身，目光落在检测仪上，“你打算怎么做？”
“我需要更多的龙鳞粉末。”多克罗特把地图折好，塞进怀里，“残魂越不稳定，对魔法的控制力就越弱，我的能量干扰装置能发挥更大作用——另外，帮我盯着奇洛的动向，他要是再去地牢，立刻告诉我。”
斯内普没回答，只是从讲台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他面前：“里面是咒立停和龙鳞粉，还有一瓶抗寒魔药。
地牢三层的温度比禁林还低，别冻死在里面，没人帮你收尸。”
多克罗特拿起盒子，指尖碰到盒盖的温度，是温的，显然是斯内普刚准备好的。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发烧时，斯内普也是这样，把熬好的草药汤放在怀里捂温了再给他喝，嘴上却骂着“混蛋，不知道穿厚点”。
“谢了。”多克罗特轻声说。
多克罗特笑了笑，转身往门口走。刚推开门，就看见赫敏站在走廊里，手里抱着笔记，显然是在等他。
“你刚才和斯内普教授在里面说什么？”赫敏的眉头皱得很紧，“我看见你拿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魔药材料，斯内普教授让我帮他准备下周的实验。”多克罗特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语气平淡，“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还要去图书馆查点资料。”
赫敏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过了几秒，她才点点头：“刚才在走廊，我看到奇洛教授往地牢的方向去了，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银色的瓶子，和你上次在禁林里提到的那个很像。”
多克罗特心里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知道了，我会告诉斯内普教授的。”
他说完，快步往楼梯口走，没再回头——赫敏的提醒很重要，奇洛果然急了，连白天都敢去地牢，看来伏地魔的残魂已经快撑不住了。
走到走廊拐角，多克罗特掏出检测仪，屏幕上的光点突然跳到1.9hz，朝着地牢的方向密集闪烁。他握紧盒子，加快了脚步。
一场新的较量，已经在地牢的阴影里拉开了序幕，而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只能被动地保护别人。
雨丝从城堡的窗户飘进来，落在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多克罗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只有检测仪屏幕上的光点，还在执着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