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最近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金光闪闪的靶子。
“玉颜坊”日进斗金,“锦瑟阁”吸纳的民间资本(主要是女子私房钱)已经膨胀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锦绣坊”的布匹几乎垄断了京城中端市场,并且开始向高端渗透。再加上她执掌镇国公府后,雷厉风行地整顿,府库也充盈了不少。
这财富露白得,想不引起觊觎都难。
京城里,明里暗里打量她、琢磨着能不能从她这块“肥肉”上咬下一口的目光,越来越多。有想合作的,有想入股(分杯羹)的,当然,也有想直接巧取豪夺的。
“唉,这就是成功的烦恼吗?”沈清辞一边核对着“锦瑟阁”令人心跳加速的存款总额,一边内心凡尔赛,“钱太多,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啊。”
她这“负担”还没卸下,一个意想不到的“旧人”,竟然也开始隔着圈禁的高墙,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靖王李澈。
这位曾经下令将“原主”杖毙、对沈清辞不屑一顾的前夫,在自身势力土崩瓦解、被圈禁王府日渐落魄之后,竟然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她这个他曾经弃如敝履的“恶毒侧妃”。
原因无他,沈清辞展现出的商业才能和积累的庞大财富,以及她与如今如日中天的萧绝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在困境中挣扎的靖王看到了一丝可能——一丝借助她的财力、甚至通过她影响萧绝,从而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可能。
于是,靖王开始了他笨拙而又不失算计的“频繁示好”。
他先是托一个能出入王府、负责采买的老仆,辗转送来了一支成色普通的玉簪,附言:“睹物思人,忆往昔王府岁月,望卿安好。” 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惆怅和温情。
沈清辞拿着那支玉簪,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往昔岁月?是指你下令打死我的岁月吗?这忆苦思甜的方式还挺别致。” 她随手将玉簪丢进库房角落,吩咐下人,若再有靖王府的人来,一律不见,东西不收。
靖王见温情牌无效,又换了策略。这次送来的是一封密信,信中不再回忆“感情”,而是开始分析“利害”。信里暗示,他知道沈清辞生母林婉清之死可能另有隐情,甚至可能与当今某位权势滔天之人有关(暗指太子?),他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同时,他许诺,若沈清辞能助他摆脱困境,他日他若有机会重获自由,必不忘今日之恩,许以“王妃”之位乃至更多。
打一巴掌(提及母亲之死)给个甜枣(空头支票式的许诺),典型的政治动物思维。
沈清辞看完信,直接扔进了火盆。“拿我娘的死因当鱼饵?还想画大饼让我投资你这个‘St股’(濒临退市股票)?李澈,你是被圈禁把脑子也圈没了吗?” 内心oS无比嫌弃。
她对于靖王的示好,态度明确且坚决:**不理不睬,不接茬,不给予任何希望。** 她甚至懒得去虚与委蛇,因为在她看来,靖王早已是过去式,且是充满恶意的过去式,没有任何投资价值,反而容易惹一身骚。
然而,她这边清净了,远在北境的某人,消息却灵通得很。
几乎在靖王第一次送出玉簪后不久,萧绝的第二封“家书”就到了。依旧是那只神骏的海东青,依旧是薄如蝉翼的特种纸张,上面的字迹却比上次更加凌厉,仿佛带着北境的风沙和杀气:
**“桃花,掐掉。”**
连问号都省了,直接是冰冷的命令式。
沈清辞看着这四个字,都能脑补出萧绝那张冷脸上写满的不悦和……醋意?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酷坛子……”她摇摇头,内心却莫名有点甜,“隔着几千里地,消息还挺灵通。不过,靖王那也算桃花?那明明是仙人掌,还是带毒的那种!”
她提起笔,想了想,在回信上写道:“野草而已,已除。勿念。” 想了想,又恶作剧般地添上一句:“北境风沙大,王爷多保重,少喝点醋,伤身。”
将回信送走,沈清辞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靖王的关注虽然恶心,但也提醒了她,她的财富和影响力,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势力的注意。太子虎视眈眈,靖王蠢蠢欲动,还有其他潜在的觊觎者……
“看来,得加快步伐了。”她喃喃自语,眼神变得坚定。不仅要赚钱,更要建立更强大的护城河,无论是商业上的,还是……权力上的。她抚摸着胸前的睚眦玉佩,那个隐秘的“绝”字印记,似乎隐隐发烫。
萧绝的“醋意”像是一道无形的警界线,而沈清辞的清醒,则是她在这权力漩涡中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