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柱的蓝光还在墙上流动，信号强度条稳定在绿色。陈默站在指挥台前，手指从戒指上移开，转向主控屏幕。倒计时消失了。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没有看到“涅盘倒计时”浮现。
程雪坐在操作台前，十指快速敲击机械键盘，屏幕上不断刷新着数据流。她额头有汗，呼吸略急：“最后一道防火墙正在破解，境外服务器还有72秒自毁。”
陈默点头。他的西装领带夹闪了一下银光。
三十七个窗口同时跳动，显示不同国家的司法系统接口已就绪。程雪输入最终密钥，低声倒数：“三、二、一。”
屏幕突然亮起金光。所有隐藏路径全部暴露，交易记录、通讯日志、资金流向图谱自动打包成标准证据格式，开始上传。
“提交成功。”程雪轻声说，“三十七国执法机构实时接收。”
陈默盯着屏幕，声音平稳：“确认赵宇名下所有账户冻结状态。”
“已完成。”程雪回，“瑞士央行、开曼群岛信托、缅甸地下钱庄，全部锁死。他现在连一分钱都动不了。”
陈默没再说话。他转身看向审讯区入口。
金属门滑开，雷虎押着赵宇走进来。赵宇穿着灰色囚服，手腕戴着手铐，走路时脚步不稳。他抬头看见巨屏上的金色界面，瞳孔猛地一缩。
“你们不能这么做！”他突然吼出声，“那些证据是非法获取的！我要申请司法复核！”
陈默走近两步，站定在他面前：“不是我们决定要审判你，是你自己做的选择。”
赵宇咬牙：“我没有动手杀人！我只是……参与了项目调整！这不构成重罪！”
程雪转过身，手指一点。墙面巨屏立刻播放音频——
赵宇的声音响起：“把五亿研发资金转入天星控股，用胚胎交易做掩护，账面做成慈善支出。”
紧接着画面切换：红外影像显示他在深夜与刀哥握手，背景是废弃工厂；随后是瑞士银行账户的操作记录，每一笔转账都有他的生物密钥验证。
赵宇脸色变了。他后退一步，撞到墙壁。
“不可能……这些服务器我都设了自毁协议……只要检测到异常访问，所有数据会在十秒内清空……”
“但你忘了。”程雪看着他，“我们的反监控系统三个月前就已经潜入你的备份节点。你每一次同步，都在帮我们复制完整日志。”
赵宇嘴唇发抖：“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陈默没回答。他抬起左手，将戒指轻轻一转。
程雪敲下回车键。屏幕上跳出一行金色大字：
**证据提交完成。反监控系统任务终结。**
赵宇瞪着那行字，整个人僵住。他忽然笑了一声，笑声干涩：“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我还有后备力量，境外有人等着接应我，他们不会让这件事公开！”
雷虎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这时他缓缓抽出军用匕首，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上前一步，刀尖轻轻抵住赵宇咽喉。
赵宇身体一颤，喉咙上下滑动。
“你说的境外服务器。”陈默开口，“Ip地址三分钟前已经移交国际刑警。现在，它正在向全球直播你的犯罪实录。”
赵宇睁大眼睛：“什么？”
“不只是数据。”程雪补充，“我们启用了镜像传输协议。你曾经用来监控我们的系统，现在正反向输出你的所有操作记录。包括你躲在缅甸基地里下达的每一条指令。”
赵宇呼吸急促起来：“不可能……那套系统是离线的……不可能联网……”
“离线系统也会被物理植入。”雷虎低声道，“我们在你训练营的维修员身上装了微型记录器。你让人改装服务器那天，我们拍下了全过程。”
赵宇终于说不出话。他靠在墙上，额头渗出冷汗，眼神开始涣散。
陈默看着他：“你一直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可从你第一次偷看我手机那天起，你就进了我们的局。”
赵宇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程雪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挪用资金的审批单上有你指纹，和林薇薇通话的录音有时间戳，连你在监狱里用备用机发的加密信息，我们都还原出来了。”
她回头看了眼屏幕：“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也正在同步上传。等明天早上，全世界都会知道你是怎么策划这一切的。”
赵宇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狠意：“那又怎样？只要我还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雷虎手一用力，匕首压得更紧了些。赵宇脖子上出现一道浅痕。
“你没有机会了。”雷虎说，“从你背叛陈总的那天起，你就输了。”
赵宇喘着气，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陈默脸上。
“你为什么能赢？”他问，“明明是我先动手的……明明我一切都计划好了……”
陈默看着他，声音很轻：“因为你只想着赢。而我想的是，怎么让你永远翻不了身。”
赵宇张了张嘴，没再说出话。
雷虎收起匕首，对门外喊了一声。两名安保人员进来，架起赵宇往地下羁押室走。
金属门关闭的瞬间，赵宇回头看了最后一眼。监视器红灯闪烁，映在他瞳孔里。
陈默仍站在原地。巨屏上的金色字样还未消失，周围其他屏幕陆续变暗。只有中央一台仍在运行，显示着全球司法系统的反馈状态。
程雪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喘了口气。她刚想抬手擦汗，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警报音。
她立刻坐直。
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提示：
【未知来源接入请求】
【加密协议：匿名跳板】
【目标端口：反监控系统归档库】
她手指迅速点开日志，眉头皱起：“这不是常规攻击……是探测性连接，频率很低，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陈默走过来，看了一眼屏幕：“来源呢？”
“经过七层中继，真实Ip无法定位。”程雪摇头，“但通信特征有点像……之前那个悬赏令的发布者。”
陈默眼神一沉。
雷虎也走了过来，手里握着通讯器：“要不要切断外网接口？”
陈默盯着屏幕，没有立刻回答。
程雪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试图反向追踪。连接却在下一秒中断了。
屏幕恢复平静。
几秒钟后，打印机自动启动。一张纸缓缓送出。
程雪拿起来看了一眼，递给陈默。
纸上只有一行字：
“你赢了这一次。”
没有署名，没有标记，字体是标准打印体。
陈默把纸捏在手中。他转身走向指挥台，重新站定在主屏幕前。
程雪打开另一个界面，调出暗网监测程序。她的手指刚碰到鼠标，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浮动窗口。
红色边框，黑色背景，中间是一串数字：
47:23:18
倒计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