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卡通手表上的小熊正咧着嘴笑,与展柜里骨瘦如柴的劳工形成刺痛的反差。
他突然转身扑进父亲怀里,迷彩布料蹭过展柜发出细微声响,惊起了角落里的尘埃。
张导轻轻按下展柜的灯光调节键,柔和的光晕笼罩住那段沉重的历史。
日本战败后,作为战胜国,中国代表团在东京审判期间,用如山铁证迫使盟军总部下达禁令。
“就该如此!”老爷子攥紧拳头说。
1946年6月6日,张导的激光笔点在泛黄的政令扫描件上,日本外务省终于下发通知,承认是中华民国所极度厌恶者他的指尖划过文件末尾的落款。
张导调出一组泛黄的新闻影像,画面里日本街头的报纸仍在使用字样:尽管有官方禁令,但战后初期,受意识形态对立、国内局势动荡等因素影响,这个侮辱性称呼依然阴魂不散。在日本民间,甚至部分政府文件中,的毒瘤仍在蔓延。
年轻人一拳砸在展台上,震得玻璃展柜嗡嗡作响:战败了还这么嚣张!这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他脖颈处青筋暴起,声音里混着压抑的怒火。
小雨突然缩进母亲怀里,马尾辫随着颤抖轻轻晃动:妈妈,现在...他们不会再这样叫了吧?
李梅紧紧搂住女儿,抚摸着她的后背:宝贝,只要还有人企图篡改历史,我们就必须时刻警惕。这个词的每一笔,都写满了我们民族的伤痛。
啸风指着墙上的历史时间轴,指尖停留在1953年的标注上:真正让这个词彻底失去市场的,是抗美援朝的胜利。当中国志愿军在冰天雪地里把世界头号强国打回谈判桌,全世界才真正看清——中国人早已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带着战场上的硝烟。
轮椅上的老矿工突然颤巍巍地撑着拐杖起身,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住杖柄:我在矿井里被皮鞭抽得浑身是血时,就知道一个道理——拳头硬了,别人才会把你当人看!
他的喘息声混着拐杖敲击地面的闷响,在展厅里回荡,现在国家强大了,但千万不能忘了,这份尊严是怎么来的!
刘明单膝跪地,与儿子小虎平视:记住,孩子。我们今天能自由地谈论历史,是因为无数先辈用生命铺就了这条路。这个词,永远都不能从我们嘴里说出去,这是刻进血脉的尊严。
突然,电子屏上闪过刺目的红光,现代日本右翼书籍的截图赫然显现,二字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张导的声音冷峻如冰:和平年代,更要警惕这种文字里的毒药。有些恶意,永远不会随着时间自然消亡。
展厅陷入死寂,唯有通风管道传来呜咽般的风声。远处万人坑方向,仿佛传来无数冤魂的低语,与老矿工沉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诉说着那段永远不能忘却的历史。
展厅的冷光灯下,一尊铜雕静默伫立。年迈的矿工佝偻如弓,脊背深深凹陷成绝望的弧度,背上压着大大的煤块,表面粗糙的纹理仿佛凝固着岁月的重量。
他头顶的皮带已磨得发亮,上面悬挂着破旧的矿灯,而皮带缝隙间斜插的竹片,如同镌刻在历史深处的问号。
爸爸,这盏灯是用来照路的吗?小虎踮着脚,迷彩服袖口蹭过铜座。
刘明顺着儿子手指望去,喉结微微滚动:是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矿井里,这就是矿工唯一的光明。
可为什么要插根竹片呢?小雨攥着妈妈的衣角,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刘明挠了挠头说:这个...…还真说不上来。
王静的黑色高跟鞋轻叩地面,在展厅里激起回响。她抬手示意众人靠近,指尖悬停在竹片的纹路上方:这是刮汗板。矿井里潮湿闷热,矿工们又超负荷劳作,汗水会顺着额头、脊背不停地流。
用板子刮汗?小雨瞪大眼睛,发梢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那为什么不用毛巾?小虎追问。
赵芳蹲下身子,将儿子护在怀里:孩子,那时候矿工连蔽体的衣服都没有,补丁摞补丁,能有块干净毛巾擦脸,简直是奢望。
晓萱突然捂住嘴,眼睛泛起泪光。她想起展板上记载的矿工食谱——发霉的窝头、浑浊的井水,此刻再看那尊铜雕,仿佛看见无数佝偻的身影在黑暗中挣扎,竹片刮过皮肤的沙沙声,与矿灯摇曳的光晕,共同编织成那段浸透血泪的历史。
众人沿着展厅的青石地砖缓缓前行,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啸风驻足在泛黄的时间轴前,猩红的标注像一道未愈的伤口,刺痛着每个人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1937年那个血色的夏天,卢沟桥的枪声撕裂了平静的夜幕。短短四十余天,日本关东军的铁蹄踏破雁门关的雄关漫道,华北方面军的坦克碾碎了桑干河畔的安宁。9月初,炮火如猛兽般吞噬大同古城,城墙在硝烟中轰然倒塌,城内上百座煤矿、近千处煤窑,就这样落入了侵略者的魔掌。
宇辰的手指抚过展板上斑驳的文字,声音里满是悲愤:1937年9月12日,农历八月初八,日军的暴行在天镇这片土地上肆虐。他们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惨案,2300多名无辜百姓倒在日军的枪弹和屠刀之下。
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照片,天镇县洋河生态公园内的碑记静静伫立,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那段惨痛的历史。
刘明的声音沙哑而沉重:9月13日,大同沦陷。日军在这里建立伪政府,对无辜群众展开了血腥的大屠杀。这座古老的城市,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正是:铭往昔烽火沧桑,忆金戈铁马,血沃山河凝浩气,吾辈当自强,承先辈遗志;珍今朝升平盛景,看翠柳莺啼,风和日月谱新篇,众人应奋进,创时代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