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盯着张凤泽,眼神里满是你不对劲的审视。
以前这家伙跟她二哥张凤钧恨不得黏在一起,同进同出跟连体婴似的,怎么这次居然没急着喊人过来?
难道这根木头还不死心,想继续走亲友路线刷好感?
不行!她得赶紧掐灭这念头!她二哥喜欢的是温婉型的姑娘,才不喜欢男的!
再说了,她可不会被张凤泽这点小殷勤攻略,想让她帮忙牵线?门都没有!
“那张家怎么办?” 张怡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地戳破他的小算盘,眼神里带着点鄙夷。
“你该不会想让我来管吧?我看起来像是会管事的主吗?”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刀,“要是靠你这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执行力,再加上徐四那满肚子算计的脑子,咱们张家迟早被徐四卖了还帮他数钱!”
在她眼里,张凤泽就是个满级打手,论冲锋陷阵没人比他厉害,可论谋划布局,跟徐四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么一想,她看向张凤泽的眼神更怀疑了,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算计她,让她来当这个冤大头吧?
她才不是自己二哥,会愿意帮助张凤泽自己动脑!脑子是个好东西,不能经常用。
张凤泽被她看得有些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还有海外张家和末代族人吗?总能找到一个会动脑子的。”
他心里清楚,张怡最烦管这些琐事,与其逼她来,不如从其他族人里找合适的人选。
至于管事,他觉得自己在当初张家那方面可以继续执行,张怡在上面负责大方向,下面其他人和他来负责细节就好。
“……” 张怡沉默了,她倒不是没考虑过海外张家和张麒麟,可一想到那些人,她就觉得头大。
至于海外张家和张麒麟,海外张家唯一一个看得过眼就张海客,但是那傻子整容变成无邪的样子,还是需要打磨一下,张怡不想动,而张麒麟那和张凤泽差不多,动手可以动脑不太行。
想来想去,还是抽卡最靠谱!她在心里悄悄跟二狗盘算:等这次任务结束,一定要再抽一次卡,最好能抽到她二哥张凤钧。
只要二哥来了,她就能彻底躺平,什么谋划布局、族内琐事,全扔给二哥就行!
“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考虑把新月饭店里面的那个张家人给提溜回来,至少洗洗脑还能废物利用。”
张怡不满,果然张凤泽除了做个打手还没有什么用。
张凤泽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现在张家的首领是张怡,她动了脑子,他负责执行就好。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悄悄引导她别太偷懒,别真把所有事都扔给别人,毕竟她才是张家的主心骨。
“…… 张凤泽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张怡看着面前一脸你说了算的男人,越看越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明明你才是族长!以前在张家运筹帷幄的劲儿呢?现在倒好,什么都推给我,你就不会主动动动脑?”
以前这些甩手掌柜的事都是她做的,现在反过来被别人摆烂,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
合着她当首领就是来当冤大头的?
“你是首领。” 张凤泽只淡淡吐出四个字,语气里没半点波澜,却像颗石子砸在张怡心上,让她瞬间没了脾气。
是啊,现在她才是张家首领,人家主动把决策权让给她,没跟她抢权,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可话虽如此,张怡还是觉得别扭。
张凤泽也不用这么无条件信任她吧?万一她决策错了怎么办?
正想再吐槽两句,张怡突然皱了皱眉,鼻尖动了动。
空气中的浓黑阴气正在慢慢消散,连周围的寒意都弱了几分。
她抬头看向楼梯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看来杏崽解决得挺快。”
转头又瞪了张凤泽一眼,腮帮子微微鼓着,像只气鼓鼓的猫。
张凤泽你别让我找到机会把场子找回来!
张凤泽对此习以为常,完全没被她的怒视吓到 。
从当年在张家,张怡就总爱跟他闹小脾气,最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接道:“好。”
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张怡差点没忍住上去给他一拳。
而楼梯间里,张隆杏正握着朱砂匕首,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红衣女鬼,心脏砰砰直跳。
她怎么也没想到,阴气的中心居然是个怀孕的女人,更没想到这是罕见的子母煞。
女鬼穿着破旧的红衣,肚子高高隆起,脸上满是狰狞的怨气,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双眼泛着猩红的光。
她完全陷入了癫狂状态,每一次攻击都往张隆杏的要害招呼,指甲泛着黑紫的毒光,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腐臭的气息。
更棘手的是,操控楼下居民的那些细丝,竟然是从女鬼肚子里钻出来的 。
那是还未成型的子鬼,靠着吸食母亲的怨气和活人的生气成长,细丝就是它的触手,一旦被缠上,不仅会被控制,生气还会被一点点抽干。
“你是谁?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女鬼尖声嘶吼,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活下来!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活!”
张隆杏握紧匕首,不敢分心。
她知道子母煞最忌刺激,一旦彻底激怒,子鬼会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到时候不仅楼下的居民会有危险,连她自己都可能被困在这里。
她一边躲避女鬼的攻击,一边寻找机会解决掉这两个诡异的机会。
这时候,她肚子里的子鬼突然躁动起来,无数细丝从四面八方涌向张隆杏,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瞬间就缠上了她的手腕。
张隆杏握着朱砂匕首的手立马斩断那些细丝,眼神冷了下来。
女鬼的癫狂和执念已经深入骨髓,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斩断子鬼的触手,阻止它继续吸食活人的生气。
她没再开口,脚下步子一错,避开女鬼抓来的利爪,同时手腕翻转,朱砂匕首划出一道红光,精准地斩向缠上手腕的细丝。
嗤的一声轻响,细丝被匕首切断,断口处冒出阵阵黑烟,还带着股焦糊的臭味。
女鬼见状,尖啸一声,肚子里的子鬼像是被激怒,瞬间涌出更多细丝,密密麻麻地朝着张隆杏缠来,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像是要把她困在原地。
张隆杏不敢怠慢,脚步轻盈地在细丝间穿梭,朱砂匕首在她手中舞出一道道红光,每一次挥砍都能斩断数根细丝。
她记得张怡说过,朱砂能克制阴邪,这匕首上的朱砂是用特殊法子炼制的,对付子鬼正好管用。
可女鬼显然不想给她喘息的机会,身体猛地向前一扑,指甲直刺张隆杏的胸口,眼里满是杀意:“我要你给我的孩子陪葬!”
张隆杏侧身避开,同时抬腿踹向女鬼的肚子。
她知道子鬼是女鬼的弱点,也是她唯一的软肋。
果然,女鬼瞬间变了脸色,急忙后退,护着自己的肚子,眼里的疯狂中多了丝慌乱。
就是现在!
张隆杏抓住这个机会,脚下发力,猛地冲向女鬼,手中的朱砂匕首凝聚起红光,直直刺向女鬼肚子上最浓郁的阴气处。
噗的一声,匕首刺入阴气中,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子鬼的惨叫声从女鬼肚子里传来,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女鬼踉跄着后退,双手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随着子鬼的惨叫,缠绕在居民头上的细丝开始慢慢消散,空气中的阴气也越来越淡。
张隆杏没有停手,她知道一旦给女鬼喘息的机会,说不定还会有变数。
她拔出匕首,再次挥砍,红光闪过,女鬼身上的阴气被一点点打散,原本狰狞的脸也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
“我…… 我这是在做什么……” 女鬼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痛苦,“我的孩子…… 已经没了……”
张隆杏握着匕首,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她能感觉到,女鬼身上的怨气正在慢慢消散,子鬼的气息也越来越弱,这场战斗,快要结束了。
张隆杏收起朱砂匕首,正准备转身去找张怡和张凤泽,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猛地回头,就见那本该消散怨气的女鬼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道浓黑的气息,像淬了毒的箭,直直朝着她射来!
那气息带着股毁天灭地的戾气,还没靠近,就让她浑身僵硬。
张隆杏下意识想躲,却发现自己被死死锁定,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半步, 是子鬼临死前的最后反扑!
“难道要栽在这里?” 她心一沉,握紧匕首想硬抗,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墨色身影。
张凤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手中黑金古刀泛着冷光,刀刃一挥。
嗤的一声,那道能致命的黑色气息就被拦腰斩断,化作点点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他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侧过头,淡淡瞥了张隆杏一眼。
那眼神没什么情绪,却像在无声述说:就这?
潜台词再明显不过:这点突袭都躲不开,果然还是需要多历练。
张隆杏的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愧。
明明已经赢了,却因为大意差点中招,确实不该。
“杏崽,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呀。” 张怡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把玩着刚才那把短匕,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外家到底是怎么教崽子的?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她眼底却没真的责怪,谁还没吃过大意的亏?
张隆杏低下头,小声应道:“知道了,首领。”
就在这时,张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周扒皮三个字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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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怡:不想接电话。
张凤泽:现在崽子都养的那么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