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在江州的仁政与军威,如同春风般迅速吹遍了巴蜀大地。巴郡士民归心,益州各郡震动,连远在成都的益州牧刘焉,也听闻了这位汉室宗亲后起之秀的赫赫声名,特意遣使送来嘉奖文书,勉励其继续为国剿贼,并默许了其在巴郡的军事存在。
然而,乱世之中,平静总是短暂的。正当刘隆致力于消化巴郡战果,整训新得兵马(尤其是章邯、苏角、涉间带来的部队以及那宝贵的一百大秦铁骑种子)之际,来自益州东部边境的紧急军报,再次打破了短暂的和平。
“报——!”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冲进行辕,单膝跪地,声音急促,“禀主公!荆州急报!黄巾渠帅赵祗,聚众八千余人,自荆州南郡北上,已攻破我益州巴东郡朐忍县!县令殉城!贼兵掳掠烧杀,气焰嚣张,现正兵分两路,一路向西,威胁临江、垫江;一路向北,窜犯鱼复,窥视我汉中房陵、上庸之地!巴东太守告急,请求火速增援!”
帅帐之内,刚刚结束军议的刘隆与王翦、蒙恬、司马靳等核心将领闻言,神色顿时一凝。沙盘前,代表赵祗军的黑色小旗,已被插在了益州东部门户朐忍县的位置,箭头直指巴郡腹地和汉中侧翼。
“赵祗……”刘隆目光锐利地盯着沙盘。此人乃是荆州黄巾的重要头目之一,历史上曾在荆州活动,没想到其势力已蔓延至益州东部。“其部众八千,战力如何?装备如何?可有详细情报?”
斥候回禀:“回主公,据逃难百姓及我方细作所报,赵祗部多为流民裹挟,战力不及张牛角部精锐,甲胄兵器亦颇杂乱。然其人数众多,且剽悍凶残,所过之处,庐舍为墟,危害极大。其北路偏师约三千人,由赵祗之弟赵楩率领,已逼近鱼复。”
王翦捻须沉吟片刻,开口道:“主公,赵祗此举,意在趁我大军新定巴郡,立足未稳之际,趁虚而入,劫掠资财,扩充地盘。其部虽战力不强,然若任其肆虐,巴东郡糜烂,汉中东南屏障尽失,我将陷入被动。且其若与北方的张曼成余孽或汉中境内小股匪寇勾结,后果不堪设想。此患,必须速除!”
蒙恬也点头赞同:“王将军所言极是。巴东郡乃益州东出荆州之要冲,亦是我汉中东南之藩篱,绝不可失。赵祗孤军深入,补给线长,我军若以精锐速击,可一战而定!”
刘隆心中已有决断。巴郡初定,绝不能后院起火。而且,这是一个将势力向益州东部扩展,进一步挤压荆州黄巾活动空间,甚至为将来东出荆襄埋下伏笔的绝佳机会!
“赵祗疥癣之疾,竟敢犯我疆界,自取灭亡!”刘隆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众将,“我军新得锐士,士气正盛,正当以此獠试剑!传令!”
“王翦听令!”
“末将在!”
“命你总揽东征事宜,拟定进兵方略,调度各营粮草器械!”
“诺!”
“蒙恬、司马靳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中垒铁军’(此时已含王翦原属千人及新锐)两千人为前军先锋,即日开拔,驰援鱼复,务必击溃赵楩所部,稳住北线!”
“得令!”
“章邯、苏角、涉间听令!”
“末将在!”新归附的三将出列,神色肃然。
“命你三人率本部锐士(共三百人),并‘风’字营一千五百人,为中军第一梯队,随后出发,直扑朐忍,寻赵祗主力决战!”
“遵命!”
“王龁、李信、杨端和听令!”
“末将在!”
“命你三人率‘林’、‘火’、‘山’三营为后军,护卫粮道,清剿残敌,并随时策应前方!”
“诺!”
“辛胜将军!”
“末将在!”留守江州的辛胜也被召来。
“巴郡防务,仍由你负责,谨守城池,安抚地方,确保我军后路无忧!”
“末将必不负主公重托!”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整个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刘隆此次东征,动用了除留守部队外的大部分主力,兵力超过一万,志在必得!
“此次东征,要点在于‘快’、‘准’、‘狠’!”刘隆最后强调,“要以雷霆之势,打掉赵祗的嚣张气焰!各军需密切配合,不得有误!”
“谨遵将令!”众将轰然应诺,杀气腾腾。
次日黎明,南郑城外誓师的场景再次上演。只是此次,大军的方向转向了东方。蒙恬、司马靳率领两千如狼似虎的“中垒铁军”作为箭头,率先出发,沿着长江水道兼程东进,目标直指危在旦夕的鱼复城。
紧接着,章邯、苏角、涉间率领的中军第一梯队也誓师出发。刘隆与王翦亲率此军,旌旗招展,刀枪耀目,士气如虹。新归附的章邯等将,急于建功,更是摩拳擦掌。
王翦的进军方略一如既往的稳健而高效:前锋速战速决,击溃北路偏师,解除侧翼威胁;中军主力直捣黄龙,寻求与赵祗主力决战;后军保障后勤,巩固战线。
大军东出江州,沿江而下,进入巴东郡地界。沿途所见,满目疮痍。被黄巾蹂躏过的村庄化为焦土,逃难的百姓络绎不绝,看到刘隆的大军,纷纷跪地哭诉贼兵暴行,请求天兵报仇。
军情不断传来。前锋蒙恬、司马靳进展神速,在鱼复城下与赵楩部遭遇。两千对阵三千,“中垒铁军”展现出恐怖的战斗力,一个冲锋便击溃了敌军,阵斩赵楩,解了鱼复之围。北线威胁解除。
与此同时,赵祗闻听弟弟被杀,北路偏师覆灭,又听闻刘隆亲率大军前来,心生惧意,放弃了对临江等地的进攻,收缩兵力,退守朐忍县城,企图凭借城防负隅顽抗。
刘隆与王翦率中军抵达朐忍城外十里处扎营。望着远处那座并不算雄伟、但此刻却聚集了数千黄巾的城池,刘隆眼中寒光闪烁。
“赵祗想凭城固守,拖延时日,待我粮尽自退?”刘隆冷笑,“痴心妄想!王将军,如何破城,可有良策?”
王翦仔细观察着城池地形和敌军布防,成竹在胸:“主公,朐忍城小墙薄,守军虽众,却乃乌合之众,士气低落。我军携大胜之威,士气正盛,可一鼓而下!翦意,围三阙一,猛攻其薄弱之处,同时遣死士潜入城中,散布谣言,里应外合,则破城易如反掌!”
“好!就依将军之计!”刘隆点头,“传令各营,休整一日,明日拂晓,攻城!”
朐忍城下,战云密布。一场新的歼灭战,即将拉开序幕。刘隆的兵锋,首次指向了益州之外、来自荆州的威胁。此战若胜,其影响力将不再局限于益州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