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上山找人的村民们终于回来了。
他们把秋暮蓉也带了回来，她看起来有些呆滞，衣服也破烂不堪。
根据乡亲们说，是在黄大仙的洞里找到她的，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成了这样。
张亚娟哭着扑上去，紧紧抱住她，“蓉蓉啊，你没事吧？吓死妈妈了，那黄皮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秋暮蓉像是魂魄归窍，眼神光缓缓聚焦在张亚娟脸上，“妈，我好饿……”
张亚娟听到她会说话了，高兴地不行，抹了把眼泪，“没事就好，回来就好！饿了咱就吃，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鸡蛋面。”
她揽着秋暮蓉回到家里，赶忙去厨房做饭。
鸡蛋面很快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一大碗，打了三个荷包蛋。
秋暮蓉抓起筷子，几乎是把脸埋进了碗里，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那吃相，看得我眉头紧锁。
待秋暮蓉把汤都喝干净，张亚娟小心翼翼地问，“蓉蓉，那黄良没把你怎么样吧？”
秋暮蓉舔了舔嘴唇，声调听起来有些委屈，“黄良把我抓进一个洞里，黑漆漆的，里面有好多……好多的黄鼠狼！他还逼着我，和他圆房……”
张亚娟脸色一白，连忙搂住她，不敢再问，“过去了，都过去了！人没事就好，别想了啊！”
秋暮蓉在她怀里点点头，模样既乖巧又可怜。
看到她们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我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重。
难道黄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秋暮蓉了？
一个下午过去，无事发生。
或许是秋暮蓉经历过这次的事情成长了许多，吃晚饭的时候主动帮张亚娟收拾碗筷不说，还一反常态的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的碗里。
“姐，”她低着头，语气诚恳，带着点怯生生的讨好，“以前是妹妹不懂事，惹你生气了，你别往心里去。”
张亚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这就对啦，姐妹俩哪有隔夜仇啊！”
我知道她俩又在打宅基地的主意，便没有接茬。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碗里的菜。
-
入夜。
大山里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断断续续的鸮声。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正想去起夜，隔壁房间却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压抑的、黏腻的，像是女人的呻吟，又像是……
我该死的好奇心又在作祟，悄悄下了床，赤着脚，一步一步挪到秋暮蓉的房门外。
那怪异的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屋里没点灯，但今晚的月光非常明亮。
我凑到门缝去偷看，只见床上两条赤裸裸的人影纠缠在一起。
一个是我妹妹秋暮蓉，另一个却是黄良！
秋暮蓉躺在他的身下，表情非但没有半分被迫，反而眼角眉梢挂着一种沉溺其中的媚态。
嘴里发出低低的娇喘，甚至还主动伸手去搂黄良。
黄良背对着我，一条毛茸茸的黄色尾巴从被子里钻出来，在他身后缓缓摇摆。
我看到这一幕，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少儿不宜啊，我要长针眼了！
我几乎是踉跄着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就把门死死插上。
靠着冰冷的门板，我却怎么也压不下那股反胃的感觉。
秋暮蓉竟然……她竟然和那只黄鼠狼……
她是被那只畜生给洗脑了吗？
后半夜，我彻底失眠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门缝里看到的那一幕，挥之不去。
直到天快亮时，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闭上眼睛后，我感觉自己像被沉在水底，四周一片漆黑冰冷。
水波荡漾中，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
那人一袭红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胸膛性感而诱惑的线条。
银发湿漉漉地垂在脸侧，水珠顺着他绝美的下颌线滚落，反而平添一抹破碎感。
那双狭长的狐眸此刻却带着一丝幽怨和冷意，深深地凝视着我。
“秋暮朝，”他开口，声音带着水汽的氤氲，却冰冷刺骨，“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冷冰冰的河水里，你好狠的心！”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呛水。
“苏……苏栖野？”我结结巴巴地问，“你现在是狐狸还是水鬼啊？”
苏栖野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魅惑又危险，“你猜？”
我咽了口唾沫，双手合十，讨好地笑道，“七爷，你知道我胆子小，你就别吓我了呗！”
苏栖野冷笑了声，眼底的寒意更甚，“我是水鬼。”
他缓缓逼近，红衣在水中飘荡，像盛开的血色莲花，“我来拉你做替身了！”
我吓得想要往后游，却全身动弹不得，“苏栖野，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当时是想回去救你的，真的！”
我连忙从兜里掏出我那瘪瘪的钱包，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我在攒钱了！等我攒够三十万，立刻就回去捞你！”
苏栖野眯起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视线落在我的钱包上。
“哦？”他拖长了调子，带着一丝玩味，“你攒多少了？”
我底气不足地打开钱包，露出里面孤零零的几张票子，“三十块……”
周围的水流瞬间静止。
苏栖野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三十块？秋暮朝，你是打算攒三百年吗？”
我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地辩解，“我工资就这么点啊，一个月累死累活才几千块，我能怎么办！”
我越说越气，“你跟我说有啥用，有本事你让国家提高底层工资水平啊！光涨物价不涨工资，是我说得算的吗？我也得吃饭啊！”
“你……”苏栖野简直快被我气笑了，上前捞住我即将下沉的身体，修长的手掌一把掐住了我的腰。
他的胸膛与我紧紧相贴，更像是一种威胁，喉咙说出的嗓音压得极低，“我咬死你算了！”
我被他禁锢在怀里，逃又逃不掉，只能破罐子破摔，“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咬吧，咬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说完，我梗着脖子，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苏栖野：“……”
搂在我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我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即传来细微的刺痛。
他还真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