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刚响，高一（6）班的教室就热闹起来。
有人趴在桌上午睡，有人凑在一块聊昨晚的游戏赛事，唯有最后一排的凌小渊，还埋着头跟摊开的校规较劲 —— 笔尖在田字格本上划过，“尊敬师长，团结同学” 八个字写得工整，却透着股不情愿的滞涩。
早上出门时，幽核提醒快迟到了，所以自行车蹬得飞快，谁知车链条突然 “咔嗒” 一声断了，锈迹斑斑的铁环掉在柏油路上，滚出老远。他推着车跑了半条街才赶到学校门口，又求了保安大爷好一会才进去学校。
到了教室，萱诚惠看见他赛亚人一般的发型，校服裤脚还沾着断链条划过的油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凌小渊，迟到还穿得这么邋遢，眼里还有没有校规？罚你抄 100 遍校规，明天早读前交！”
小渊叹了口气，刚要写下一句 “不迟到，不早退”，意识里突然响起幽核急促的电子音，带着罕见的警示意味：
【紧急提示！超级凌发来警告：祝亚文于 13:00 离开宝驰 4S 店，携带黑色手提箱（内藏冥界定位仪）前往燕州东升集团正门蹲守，已持续观察 1 小时。】
他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被他发现什么了？”
”14:15，李东驾驶废品站三轮车（车斗盖着旧帆布）前往东升拉材料，祝亚文起初以为是普通收废品的，未在意；但李东搬上车的 “废料” 均为统一规格纸箱，包装整齐，与常见废品的杂乱形态不符，祝亚文起疑，待李东驾车离开后，已驾驶黑色轿车暗中跟踪。超级凌已给李东发去被跟踪提醒。”
“材料？” 小渊眉头皱了一下。
幽核立即给出说明【李东拉的是 2.5L 混动发动机生产线的 “半成品部件”。之前东升集团反馈 “部分部件加工精度不足”，超级凌特意让李东去拉回实验室，由自己重新校准尺寸】
小渊立即明白缘由，。
幽核的提示音又响了：【李东发来消息：已收到，会想办法甩掉他。我现在正往之前用于临时中转材料的城西旧快递存放点。】
“让超级凌持续监视，实时和我播报！”
“当前三轮车正拐进挂有‘便民快递代收点’招牌的窄巷，黑色轿车停在路边等待。李东拐进监控死角，暂时不可见。”
“李东出来了，车上多了两捆纸板，祝亚文的黑色轿车启动跟上了”
“李东到了城西第二废品回收站，将 “纸箱装废铁” 以 80 元的价格卖给回收站老板，全程被祝亚文在车里用望远镜观察。祝亚文看到 “废品” 被拆解、过磅、最终扔进废铁堆，已驾车离开，跟踪终止。“
小渊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笔尖落在纸上，“遵守校规，爱护公物” 几个字写得流畅了些。
幽核提示再度想起：【李东发来消息：跟踪的人已经甩掉，货物藏在废纸板下面的麻袋里。安全起见，正在绕着附近小区继续收废纸，货物傍晚会放到窗下绿化带从里。
他掏出藏在书包侧兜的旧手机，调出与李东的加密聊天框，指尖飞快敲击屏幕：“做得很好，反制及时。下次拉材料包装别太明显，别给人留盯梢的机会。】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上课铃正好响了。
萱诚惠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目光第一时间就扫向最后一排，见凌小渊还在抄校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凌小渊，抄得挺认真，别下周交不上来，又找借口。”
下午的课过得格外慢，小渊攥着笔，目光时不时飘向桌角的旧手机 —— 直到放学铃响，他才松了口气，把抄到一半的校规折好塞进书包，动作麻利地收拾东西。
背上帆布包刚走出教室，意识里就响起幽核的提示：【超级凌补充消息：李东已完成 “收废纸” 伪装，正驾驶三轮车前往望江小区，无暴露风险。另，祝亚文离开废品回收站后，未返回宝驰 4S 店，而是再次折返东升集团门口，期间与凌建国夫妇有接触，但未认出是凌建国夫妇，无风险。】
小渊脚步顿了顿，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让超级凌全天盯着祝亚文，要是被祝亚文跟到小区，扫描到怀表的特殊金属（虽大概率会被冥界定位仪判为 “陨石碎片”）或者认出家爸妈真实身份，难免不会起疑，引来不必要的调查。
来到学校停车棚，看来眼四周无人。用力把链条上掉下来的铁环按了进去，然后跨上了自行车。
伴随着链条转动时的 “吱呀” 声，一路慢悠悠地骑回了望江小区。路过自己房间窗台，看到旁边绿化带里露出了一小截麻袋的绳子。
楼道里飘着王秀兰炖排骨的香味，刚到门口，就听见凌耀祖的大嗓门：
“建国和婉婉咋还没回来？今天周五，说好早点回来的！”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王秀兰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
“回来啦？快洗手，等你爸他们回来就开饭。”
小渊刚洗完手，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 凌建国穿着那身深蓝色的保安服，脑袋上还戴着保安帽，方婉则套着件印着 “内勤” 字样的服务员制服，手里拎着个布袋子，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爸，妈，你们回来啦！”
小渊迎上去，帮着把布袋子放在厨房门口。
凌建国脱鞋时，突然拍着大腿笑出声：
“今天可遇见个傻帽！”
他往沙发上一坐，端起王秀兰递来的凉茶喝了一口，才接着说：
“我和你妈下班路过东升集团门口，看见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蹲在路边石墩上，两腿劈开得老大，裤裆拉链都没拉好，红短裤露出来大半，他自己还没察觉，我瞅了他两眼，他居然还瞪我，说‘臭保安瞅啥瞅’！”
方婉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补充道：
“可不是嘛！那男人手里还拎着个黑手提箱，装得人模狗样，结果连裤链都没拉，我和你爸憋笑憋一路，生怕被他听见。”
凌耀祖凑过来，剥了瓣橘子塞进嘴里：
“穿西装还这么不讲究？怕不是个假老板，装模作样的！”
“谁说不是呢！”
凌建国放下茶杯，语气里满是戏谑，
“我看他蹲在那儿半天没动，估计是在想事儿，结果连自己的‘洋相’都没发现，要是被他客户看见，不得丢死人！”
小渊坐在旁边，手里捏着个刚剥好的橘子，听着爸妈绘声绘色地吐槽，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 他几乎能想象出祝亚文当时的模样：穿着笔挺的西装，却顶着个没拉好的裤链，蹲在石墩上满脸严肃地复盘跟踪，活像个滑稽的小丑。之前还担心祝亚文会再来小区打探，现在看来，这人表面上心思缜密，实则粗心大意，倒也减少了不少风险。
“对了小渊，” 凌建国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小渊，“最近学校没人刁难你吧？”
小渊点头：“没有，最近我都在练字！没时间搭理别人。”
“没有最好，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和爸说，我凌建国的儿子可以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说话的时候又无意间散发出他那股王霸之气。。。
凌小渊没有在意，心里继续盘算着，如何让爷爷说出怀表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