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晓,温玉山庄的薄雾尚未散尽。
林砚四人已收拾妥当,准备启程返回紫霞峰。
慕容清鸢牵着两匹神骏的灵马站在门口。
一匹通体乌黑发亮,鬃毛如墨。
另一匹毛色雪白,眼眸灵动。
“听闻苏长老打算徒步回去,这两匹‘踏雪驹’脚力不俗,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就送予苏长老和南宫公子了。”
慕容清鸢笑着递过缰绳,目光扫过林砚怀里的晚晚,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
“晚晚丫头变小了,路上可得多照看些。”
林砚抱着晚晚,点了点头:“多谢慕容姑娘,此番多谢三位悉心照料若三位有时间,可去青云宗紫霞峰找我们,定当好好招待三位........”
晚晚穿着江念秋送的小布裙,小手紧紧搂着林砚的脖子.
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眼睛还半眯着,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清鸢阿姨,江叔叔,念秋姐姐再见~”
南宫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背:“这马看着就精神!走咯,再晚些太阳就要晒屁股了!”
苏清漪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淡青色的道袍在晨光中猎猎作响。
她看向林砚:“一路骑马回去吧,沿途有不少村落和景致,正好放松放松。”
林砚会意,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和晚晚还没从早早的事里走出来。
他抱着晚晚坐上宝马,灰团轻盈地跳上马鞍,蜷在晚晚身边,金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宝马嘶鸣一声,稳稳地跟在苏清漪和南宫身后,踏上了归途。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石板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沿途草木青翠,鸟语花香,灵马的蹄声清脆,敲打着路面,格外惬意。
南宫骑在马上,时不时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还不忘调侃林砚:“林小子,你抱着个小不点,可得坐稳了,别让她摔下来!”
晚晚从林砚怀里探出头,对着南宫做了个鬼脸:“南宫叔叔才会摔下来呢,阿爹抱得可稳了!”
说着,她往林砚怀里缩了缩,小手搂得更紧了。
林砚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后背:“别调皮,小心摔下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落依山傍水,炊烟袅袅。
村民们穿着粗布衣裳,在田间劳作,孩子们则在村口的空地上嬉戏打闹。
其中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骑在他阿爹的肩膀上。
双手抓着阿爹的头发,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清脆:“阿爹,再高点!我要摘树上的野果!”
他阿爹笑着托了托他的腿,大步走到树下:“慢点摘,别摔了!”
小男孩伸手摘下一颗红果,得意地举起来,引得周围的小伙伴一阵欢呼。
这一幕刚好落在晚晚眼里,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紧紧盯着那个骑在阿爹肩头的小男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她转头看向林砚,小眉头皱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声音软糯又可怜:“阿爹……”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太了解晚晚了,这副模样,准是又想要什么了。
他顺着晚晚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骑在父亲肩头的小男孩,心里瞬间慌了神。
(完了完了,这丫头肯定也想骑在我头上,小时候就总这么闹,长大了好不容易收敛点,现在变小了,老毛病又犯了。)
“阿爹,晚晚也想骑在你头上!”
晚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紧紧攥着林砚的衣领。
“那个小弟弟好威风,晚晚也想摘野果,也想看得高高的!”
她说着,小嘴一瘪,眼泪就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林砚的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晚晚,不行呀!”
林砚连忙哄道:“阿爹走路会晃,万一摔着你怎么办?”
“不要不要!”
晚晚哭得更伤心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阿爹骗人!那个小弟弟的阿爹走路也晃,他都不会摔!阿爹是不是不喜欢晚晚了,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
她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揉着眼睛,哭得撕心裂肺,引得村口的村民都看了过来。
林砚最见不得晚晚哭,尤其是她现在这副小小的、委屈巴巴的模样,瞬间就没了原则。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好了,别哭了,阿爹让你骑,好不好?”
晚晚立刻停止了哭泣,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嘴角却已经咧开了笑容,用力点头:“好!谢谢阿爹!”
她手脚麻利地从林砚怀里爬出来。
林砚只好停下马,蹲下让她骑到自己的肩膀上。
晚晚坐在林砚的肩头,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头发,笑得眉眼弯弯:“哇!好高呀!阿爹,你看,我能看到好远的地方!”
她转头看向南宫和苏清漪,得意地挥了挥手:“南宫叔叔,师傅,你们看我!”
南宫看得哈哈大笑,拍着大腿调侃:“林小子,你这可真是‘女儿奴’实锤了!这小丫头小时候就这么粘人吗?”
林砚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扶了扶肩膀上的晚晚,生怕她摔下来。
“没办法!这丫头小时候就总喜欢骑在我头上,走到哪粘到哪,连我去干活都要跟着,长大了才稍微好点,没想到变小了,又变回原样了。”
苏清漪看着这一幕,眼底的怀疑渐渐消散。
她十二岁收晚晚为徒时,就知道晚晚粘林砚,却没想到她小时候竟是这般模样。
(原来不是这丫头故意变小来粘着林砚,是她本性如此。小时候就这么粘人,现在变回八岁的模样,自然也会像小时候一样依赖林砚。)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放缓了马速,让林砚能走得更平稳些。
南宫骑着马跟在林砚身边,继续吐槽:“原来这粘人精是从小养成的呀!林小子,你这十几年可真是不容易,天天被这么个小尾巴缠着,连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吧?”
“习惯了就好。”
林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流。
他想起小时候在林家杂役院,晚晚也是这样骑在他头上,让他带着她去摘野果。
在望仙山的小木屋,她也是这样粘着他,睡觉要抱着他的胳膊,吃饭要坐在他身边。
这些看似麻烦的日常,却成了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最温暖的牵挂。
晚晚坐在林砚的肩头,完全没理会他们的谈话,她正兴奋地指着远处的田野:“阿爹,你看!那里有好多油菜花,金灿灿的,好漂亮!”
她又指向天空:“还有小鸟!灰团,你看,感觉小鸟离我好近呀!”
灰团趴在宝马背上,抬起头,对着天空“喵喵”叫了两声。
宝马很乖巧,慢慢跟在男主身后。
林砚顺着晚晚指的方向看去。
金色的油菜花田一望无际,蝴蝶在花间飞舞。
远处的天空湛蓝,几只麻雀展翅翱翔。
他轻轻托了托肩膀上的晚晚:“坐稳了,阿爹带你去前面的树下摘野果。”
“好耶!”晚晚欢呼一声,小手抓得更紧了。
路过油菜花田时,晚晚让林砚放自己下来。
伸手摘了一朵油菜花,插在自己的羊角辫上,得意地问:“阿爹,我好看吗?”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小小的脸颊红扑扑的,羊角辫上的油菜花格外鲜艳,像个小仙子。
“好看,我们晚晚最漂亮了。”林砚笑着回应,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晚晚心里甜滋滋的,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她知道自己骗了阿爹、师傅和南宫叔叔,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愧疚,但更多的是开心。
现在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粘着阿爹,不用再找任何理由,不用再担心阿爹说她是大姑娘了。
(阿爹,就这样一直陪着我好不好?永远不要推开我。)
南宫看着这父女俩的互动,摇了摇头,对着苏清漪笑道:“小苏苏,你说林小子这算不算福气?有这么个粘人的小丫头,走到哪都不得安生,却也热热闹闹的,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苏清漪淡淡道:“晚晚依赖林砚,林砚也疼她,这是他们父女俩的生活,自然算是福气。而且......你也不算孤家寡人吧,我不一直在你身边嘛.......”
她的目光落在林砚和晚晚身上,眼底带着一丝欣慰。
夕阳西下,将几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