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刀拉开车门:“还要去看电影吗?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看个晚场。”
“去!为什么不去!”沈清浅立刻响应,仿佛要将刚才的惊险全部抛诸脑后:
“说好的约会,可不能因为这点插曲就泡汤了。”
两人上车,驶向最近的影院。
或许是经历了共同的“危机”,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沈清浅时不时偷瞄周小刀,脑海里回放着他在兰亭阁镇定自若、一语道破玄机的样子,心跳莫名地漏跳几拍。
他们选了一部正在热映的爱情科幻片。黑暗中,荧幕上光影变幻,男女主角爱得缠绵悱恻。
周小刀看得有些意兴阑珊,这类剧情对他而言略显乏味。
而沈清浅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捧着爆米花,却很久没动一下。
影片进行到一半,男女主角在雨中深情拥吻。影院里弥漫着浪漫的氛围。
沈清浅忽然感觉手背一暖。
周小刀的手不知何时覆了上来,指尖带着温热的力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周小刀觉得自己应该霸道一点,女人都主动邀请看电影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马上做出选择,要么放弃,要么就主动一点。
沈清浅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抽开。
黑暗中,她的脸颊悄悄升温。
周小刀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与他在兰亭阁拨弄碎片时那专注沉稳的模样奇异地重叠在一起。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那样握着,仿佛只是一个无意识的举动。
但沈清浅的心湖却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层层荡开。
她能清晰地闻到身边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气息,混合着爆米花的甜腻,形成一种暧昧的催化。
电影后半段放了什么,她几乎没看进去。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只被握住的手上,心跳声在寂静的影院里鼓噪如雷。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
沈清浅把3d眼镜塞进包里,顺势挽住周小刀的胳膊,指尖在他肘弯处若有若无地画圈。
“刚才的特效帅吧?”她仰脸,睫毛上还沾着一点银幕里掉下来的碎光。
“特效没你好看。”周小刀把空爆米花桶对折,投进垃圾桶,声音懒洋洋。
沈清浅轻哼一声,似嗔似喜,拉着他顺着疏散人流往电梯口走。
夜场观众稀稀落落,电梯里只有四个。
轿厢四壁镜面映出重叠的影子,她忽然踮脚,对着镜子理刘海,借角度偷看身旁的周小刀——浅灰衬衫挺括,锁骨半露,喉结线条干净,像被月光削过。
电梯降到地下一层,门一开,夜风裹着汽油味灌进来。
沈清浅把外套拢紧,看似随意地问“接下来干嘛?”
周小刀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还拎着那杯没喝完的柠檬茶,语气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今晚主要任务是陪你,你想干嘛……我都奉陪到底。”
“哦?这可是你说的。”她猛地转身,倒退着走,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回声:
“那——去江边吹冷风看星星通宵,你陪不陪?”
“陪。”
“那——”她脚步不停,眼底滑过一丝狡黠:“去前面的那家六星级酒店开房,你陪不陪?”
柠檬茶被吸管堵住,发出咕噜一声。
周小刀挑眉,目光落在她扬起的下巴上——那弧度骄傲,却带着一点颤。
他忽然笑了:“沈清浅,你吓我?”
“谁吓你了?”她背着手,身体前倾,近到他能闻到她发梢的橙花香:
“哼!周小刀,奉陪到底——你食言吗?”
三十几米外,酒店玻璃幕墙闪着冷蓝光,像一面巨大的诱惑。
周小刀眯了眯眼,把柠檬茶杯捏扁,投进路边垃圾桶,金属罐体发出“当”一声脆响。
“走吧!奉陪到底。”他先迈步朝酒店走去,背影挺拔,像把夜色划开一道口子。
沈清浅愣了半秒,小跑两步跟上,心跳声大得仿佛能踩出回音。
酒店房门打开,“嘀”地一声又合上,走廊灯光被关在门外,房间里只剩床头两盏昏黄壁灯。
沈清浅靠在门板上,呼吸明显乱了节奏,却倔强地抬手,食指对他勾了勾。
“过来。”
周小刀走近一步,她便伸手揪住他衬衫第二颗扣子,指尖碰到锁骨,温度滚烫。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缠。
“先说好——”她嗓音发干,却硬撑着把句子切成冰碴:
“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猜得到。你家什么情况,我也知道。所以——”
“所以沈大小姐不想负责任?”周小刀低笑,热气拂过她耳廓。
沈清浅耳尖瞬间红得透明,手下却更用力,几乎把他扣子扯掉:
“只做知己——你敢不敢?”
话说得飞快,像商务谈判背条款,尾音却抖得藏不住。
周小刀垂眸,看见她掐进掌心的指甲,也看见她锁骨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弧度。
周小刀忽然伸手,覆在她手背上,一寸寸把那只僵硬的小拳头包进掌心。
“敢。”男人声音低哑,像砂纸磨过夜色:“但我要加一条——”
“什么?”
“如果今晚你认输了,协议自动续费,续几次由我说了算;如果我没能让你认输,就算我输,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沈清浅睫毛猛地一颤,她咬了咬牙,伸手揪住他衬衫第二颗扣子,把人脸拉到离自己只剩一寸:
“成交。周小刀,待会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拉长,像一场提前写好的契约,被夜色按下鲜红手印。
“我先洗澡。”
沈清浅把包往沙发一甩,逃也似的钻进浴室。
门板合拢,她背靠着门,心跳声大得像鼓点——刚才的嚣张一半是真,一半是逞强。
镜子里,脸颊烧得绯红,眼底却亮得惊人。
她拧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才勉强把温度降下去。
外头,周小刀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江面船灯。
噬宙能量在经脉里缓缓游走,把血液调成滚烫却不失控的刻度。
十七倍于常人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底牌——也清楚沈清浅的底牌:
嘴硬心软,骄傲得近乎可爱。他抬手解开腕表,放在茶几上,金属表背与玻璃轻碰,“叮”一声,像发令枪。
十五分钟后,浴室门开。沈清浅裹着白色浴袍,长发用毛巾包成丸子,领口交叠处只露一截锁骨。
她光脚踩着地毯,悄无声息,却每一步都踩在周小刀的呼吸上。
“到你了。”她声音故作镇定,耳尖却红得透明。
周小刀点头,进浴室前忽然俯身,在她耳畔丢下一句:“别偷跑,沈学姐。”
“谁跑谁是狗。”她条件反射地回怼,等人影消失在门后,才猛地捂住脸——烫得能煎蛋。
十分钟的冲澡,周小刀只用了五分钟。
他围了条浴巾出来,水珠顺着锁骨滑到胸肌,在灯光下像滚动的银线。
沈清浅已经窝在床沿,被子拉到腰间,手里攥着遥控器,电视屏幕闪烁,却根本没有声音。
“关灯?”他问。
“留一盏。”她指了壁灯,光线调到最暗,像给房间罩了一层纱。
周小刀走到床边,单膝压上床垫,床垫下陷的弧度让沈清浅不由自主地滑向他。
两人之间只剩一个枕头的距离,呼吸交缠,空气里都是橙花与冷杉交织的潮湿香气。
“先检查装备。”沈清浅声音哑得厉害,却故意笑得挑衅:“万一中看不中用,我岂不是亏?”
下一秒,沈清浅“噗通”一声把人推倒,她自己却坐了起来。
她俯身,牙齿轻咬他耳廓,声音烫得发颤:
“周小刀,今晚只许用人类技能,不许开外挂。”
男人掌心覆在她腰窝,温度透过皮肤烧进来:“放心,绝不开挂。”
时钟嘀嗒,像计时器。前半小时是慢板,一路点火;
中段骤然加速,周小刀的后背被抓着,却没能抓出痕——皮肤韧性却是钢铁两倍,连红印都留不下。
“停……我要休息一下。”她的声音化成破碎的喘息。
周小刀贴在她颈侧,嗓音哑得犯规:“沈学姐,论文答辩不许中场提问。”
“混蛋……”
“嗯,骂得挺好听,再骂两句?”
一个小时后,她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猫,蜷在他臂弯里,指尖戳他胸口:“……白旗……我认输。”
周小刀额角有薄薄一层汗,发色微乱,低头亲她湿漉的睫毛:
“我都还没完成第一轮呢……学姐就认输了?赢的人可以要求继续的……”
“你让我缓十分钟……不,三十分钟。”
她眼泪滑进嘴角,咸得发苦,却带着奇异的快意。
这一瞬,她心底某根弦“啪”一声断了——原来被征服,是种感觉。
男人低笑,拉过被子裹住她,像裹一只煮熟的虾:“行,给你三十分钟,我去倒杯水。”
他赤脚下床,背脊线条在昏暗里显得格外修长,皮肤透着淡粉,像上釉的瓷。
沈清浅侧头看,心里骂自己:沈清浅啊沈清浅,你竟然爱上了这种感觉,你原来是个隐藏的大色批……可惜你却遇到了这么强的男人。
可下一秒,她又伸手,软软喊:“周小刀——”
“嗯?”
“你……真的没开挂?”
周小刀扭头举起双手,无辜:“纯肉身,如假包换。”
沈清浅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得发甜:“那……三十分钟后,再验一次。”
搂外的船笛长鸣,江面灯火被窗纱滤成碎金,像替谁把心跳拉得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