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
苏清风接过话头,声音不高却清晰。
“还是得把劲儿往一处使。把各家的自留地收拢起来,统一种植,统一管理。谁擅长育苗,谁精通田间,就把合适的活儿交给合适的人干。剩下的劳力,还能组织起来兴修水利,或者搞点副业。这样,地能出产更多粮食,人也解放出来干更多事。”
林大生点燃旱烟,吧嗒了两口,红色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事儿……难啊。经了前几年那些波折,大伙儿心里都犯嘀咕,怕辛苦种出的粮食自己说了不算,怕白忙活一场。让大家把视为命根子的自留地交出来,光靠嘴皮子,怕是说不动。”
“我明白。”苏清风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所以不能硬来。我的想法是,咱们先用这一周的时间,分头找屯里有威望的老人、家里劳力多的、还有那些日子过得特别紧巴的人家,好好唠唠。把咱们的想法、好处,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特别是要让大家明白,这不是要走回头路,而是为了大伙儿都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最终行不行,还得大家伙儿自己举手决定。”
林大生沉吟了片刻,烟锅里的火光映照着他皱纹深刻的脸:“成!就按你说的办。这事儿,你领头,叔在后面给你撑腰。咱爷俩分头行动,我负责找那些老辈人说道说道,你去跟年轻力壮的沟通。记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把工作做细,把人心拢住。一周后,开全体社员大会,是聚沙成塔,还是散沙一片,就看大伙儿的觉悟了。”
“嗯!”苏清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月光下,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苏清风踏着清冷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自家那间低矮的土坯房前。
屯子里万籁俱寂,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吠和风吹过光秃树梢的呜咽声。
他带着七八分的酒意,浑身燥热,脑袋里却异常清醒。
苏清风刚推开虚掩的院门,里屋就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嫂子王秀珍显然还没睡,一直在等着他。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王秀珍披着那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手里端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出现在门口。
灯光映照下,她脸上带着疲惫,更多的是担忧。
“咋喝这么多?”
一靠近,浓重的酒气就扑面而来,王秀珍不禁蹙起了秀气的眉毛,连忙伸手扶住有些踉跄的苏清风。
“快进屋,外头冷。”
苏清风借着她的搀扶,歪歪斜斜地走进屋里。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里间王秀珍的卧室透出一点微光,小妹苏清雪大概早已睡熟了。
王秀珍扶着他,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股淡淡的、属于女性的皂角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你先坐炕沿上缓缓。”
王秀珍让他坐下,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
“俺去给你打点热水,擦把脸,泡泡脚,解解酒。”
说着,她转身去了厨房。
苏清风晕乎乎地坐在温热的炕沿上,看着她在厨房和卧室间忙碌的身影,煤油灯将她窈窕的身影投在土墙上,晃动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安心。
不一会儿,王秀珍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回来了,盆沿上搭着一块干净的旧毛巾。
先给苏清风擦干净脸。
接着她将木盆放在苏清风脚前,自己蹲下身,试了试水温,然后不由分说地就要帮他脱掉那双沾满泥雪的棉鞋。
“嫂子,我……我自己来。”苏清风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缩脚。
“别动,看你醉醺醺的,别把盆踢翻了。”
王秀珍的语气不容拒绝,手法利落地帮他脱掉鞋袜,将他冰凉的脚按进温热的水里。
一股舒适的暖流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苏清风舒服地叹了口气。
王秀珍就蹲在那里,用手撩着热水,仔细地帮他清洗脚上的污垢,动作轻柔而专注。
昏黄的灯光下,她低垂的脖颈显得格外白皙,几缕碎发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苏清风醉眼朦胧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依赖感填满。
自从屋子塌了,就是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嫂子,像母亲又像姐姐一样,撑起了这个破碎的家,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和小妹。
一股混合着酒意和强烈情感的冲动涌上心头。
“秀珍……”他脱口而出,声音因酒意而有些沙哑低沉。
“嗯?”王秀珍头也没抬,依旧专注地给他洗脚。
“你……真好。”
这句话发自肺腑,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一种更深沉的情愫。
王秀珍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灯光下她的脸颊似乎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胡咧咧啥呢?没大没小的,叫嫂子。”
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恼怒,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脚洗得差不多了,王秀珍拿过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脚。
苏清风却借着酒劲,猛地一下把脚从水里抬了出来,带起一片水花,也顾不上擦干,湿漉漉的脚直接就踩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哎!你……”
王秀珍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清风已经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啊!清风!你干啥!快放我下来!”
王秀珍吓得低呼,手里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抵住他坚实的胸膛,心跳骤然加速。
她虽然常年干活,但身子骨并不重,苏清风即使伤了一臂,借着酒劲,抱起她也毫不费力。
苏清风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和惊呼,抱着她几步就走到炕边,有些粗暴地将她放在了铺着干净旧床单的土炕上,随即整个人的重量就压了上去,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下和炕席之间。
“清风!你疯了吗?快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王秀珍又羞又急,脸颊彻底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