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驯服赤兔!先从你的心头肉下手!
马厩内,那股混杂着草料与秽物的刺鼻气味,对林渊而言仿佛不存在。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眼前这匹神驹之上。
赤兔马浑身炭火般赤红,没有一根杂毛,神骏异常。
它不安地刨着前蹄,鼻孔里喷出灼热的气息,一双极通人性的马眼,正充满警惕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在林渊的识海中,【姻缘天书】的卷轴上,那团属于吕布的狂暴紫色猛将气运旁,一团同样炽烈的赤红色气运正紧紧缠绕,这便是赤兔马的气运。
但此刻,这团赤红色的气运,正微微颤动,边缘处泛着一丝焦躁的暗色。
它不舒服。
林渊没有急着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观察着。
马厩外,几个并州兵痞靠在栅栏上,抱着胳膊,准备看笑话。
“嘿,你们说这小子能在里面待多久?”
“我看一炷香都悬,赤兔爷的脾气,除了将军谁受得了?”
“活该!让他得罪将军,今天就让他尝尝马粪的滋味!”
这些嘲讽的声音,林渊听得一清二楚,但他置若罔闻。
他的视线,从赤兔马油亮的皮毛,一路向下,最终落在了它的左前蹄上。
赤兔在刨地时,左前蹄的动作,总带着一瞬间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就是这个。
林渊心中了然。
他没有拿那把脏兮兮的木铲,而是转身从旁边的水槽里,仔细地清洗了双手,将手上的污泥和血迹全部洗净。
然后,他才缓缓地,一步一步,朝着赤兔马走去。
赤兔马感受到了他的靠近,立刻发出一声警告般的嘶鸣,马头高高扬起,充满了威胁。
马厩外的兵痞们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林渊被一蹄子踹飞出去的惨状。
林渊却停下了脚步,与赤兔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敌意,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用一种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轻轻地开口。
“别动,让我看看。”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赤兔马焦躁的情绪,似乎被这声音影响,微微平复了一些,但警惕依旧。
林渊再次尝试着,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一次,赤兔没有暴躁地后退,只是用那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林渊的识海中,他能看到,自己与赤兔之间,一根极细微的,代表着“善意”的淡绿色丝线,正在缓缓生成。
他继续用那种平稳的语调,和赤兔说着一些无意义的话,同时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缩短着彼此的距离。
外面的兵痞们,脸上的嘲笑渐渐凝固了。
他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个被他们视为死狗的林渊,竟然就这么走到了赤兔爷的面前,而赤兔爷,竟然没有发飙!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除了吕布和专门伺候的马夫,任何人靠近赤兔三步之内,都会引来它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而现在,林渊距离赤兔,已经不足一步。
他伸出手,缓缓地,抚向赤兔的脖颈。
赤兔的肌肉瞬间绷紧,但最终,它没有躲闪。
林渊温热的手掌,轻轻落在了它柔顺的鬃毛上。
一股远超常人的精神力,顺着他的掌心,微不可查地传递过去,安抚着这匹神驹焦躁的神经。
这是【姻缘天书】带来的精神力提升后,他第一次将其运用在驯兽上。
效果出奇的好。
赤兔舒服地打了个响鼻,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马厩外,一片死寂。
那几个兵痞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不远处,一直默默观察着这里的张辽,瞳孔猛地一缩,他下意识地碰了碰身边的高顺。
“文远,我没看错吧?”
高顺没有回答,他那张素来古井无波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看得分明,林渊的手法专业到了极点,每一下抚摸,都恰好在马儿最舒服的位置。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军官能懂的。
马厩内,林渊在彻底获取了赤兔的信任后,他的手顺着马颈滑下,来到了它的左前腿。
“抬脚。”他轻声命令。
赤兔竟然真的听话地,缓缓抬起了它的左前蹄。
林渊顺势托住,他一眼就看到了嵌在马蹄掌边缘的一颗小小的,形状尖锐的石子。
石子嵌得很深,正是这个不起眼的东西,让这匹日行千里的神驹,每一步都承受着针扎般的刺痛。
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将那颗石子抠了出来,扔在地上。
“好了。”
林渊拍了拍赤兔的腿。
赤兔将马蹄放下,在原地走了两步,那股凝滞感顿时消失无踪。
它发出一声欢快的长嘶,转过头,用它那巨大的脑袋,亲昵地蹭着林渊的胸口。
林渊识海中,那根连接着他与赤兔的淡绿色“善意”之线,颜色瞬间加深,变成了一条稳固的,代表着“亲近”的翠绿色丝线。
而另一边,缠绕在吕布气运上的,那条代表赤兔“忠诚”的赤红色丝线,虽然依旧粗壮,但颜色却似乎黯淡了那么一丁点。
林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
第一步,成功了。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真的拿起那把破旧的木铲,开始清理起马厩里的秽物。
他动作不快,但很认真,仿佛他不是一个朝廷任命的副将,而是一个最本分的马夫。
赤兔就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时不时还伸过头去,用舌头舔舔他的后颈,亲昵异常。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马厩外所有人的认知。
高顺和张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浓重的惊骇与不解。
此人……绝不简单!
吕布的羞辱,在他这里,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他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获得了神驹赤兔的认可!
这已经不是城府深沉可以形容的了。
这简直就是妖孽!
时间一点点过去,吕布在大帐中发泄了一通后,胸中的烦躁之气总算平复了些许。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宝马。
“哼,也不知那条狗,被赤兔折腾得怎么样了。”
他自语着,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意,大步流星地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想好了,等下就看到林渊被踹得半死不活地躺在马粪里,自己再假惺惺地将他扶起,给他点伤药,杀人诛心,才是最痛快的。
然而,当他走到马厩前时,预想中林渊的惨叫和赤兔的嘶鸣都没有出现。
周围安静得可怕。
那些本该在看热闹的亲兵,一个个都跟木雕泥塑一样,呆立在原地,表情古怪。
吕布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推开围观的亲兵,向马厩内看去。
下一瞬,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什么?
马厩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而那个他最痛恨,最想羞辱的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干净的草料上。
他的神驹,那匹桀骜不驯,唯他一人可以驾驭的赤兔马,正温顺无比地将硕大的马头枕在林渊的腿上,闭着眼睛,发出满足的鼾声,仿佛一只被主人抚摸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