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漏洞上空的淡紫色光丝越来越密，每道光丝里都隐约映着不同层级 “陈铭宇” 的身影，像无数个自己正从平行世界往这里赶。我攥着发烫的电脑碎片，金色光球的能量只剩 60%—— 之前两次层级切换耗了 20%，但为了找到开发者的真相，我必须赌一把。
“选 10 层吧。” 我盯着屏幕上的层级列表，10 层稳定性仅 30%，标注着 “高风险?可能存在开发者痕迹”，“层级最高，差异最大，说不定能找到他的老巢。”
小雨的粉色光丝缠上我的手腕，带着担忧：“稳定性太低了，万一场景错乱，我们可能被困在里面。” 可她话音刚落，核心漏洞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废墟下的能量波动变得狂躁，电脑碎片上所有层级的稳定性评分都在暴跌，10 层甚至降到了 25%：“再等下去，所有层级都会崩塌，我们更没机会了！”
我不再犹豫，点击 “10 层”，金色光球爆发出最后一道强光，眩晕感瞬间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 —— 等视线清晰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全是代码流的空间里，没有天空，没有地面，只有无数淡蓝色的代码像瀑布一样往下淌，空气里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声都被代码流吞噬，安静得让人发慌。
“这里…… 什么都没有？” 小雨的声音带着回音，她的粉色光丝往代码流里探了探，刚碰到就被弹了回来，光丝尖梢泛着微弱的电流，“代码流有屏障，穿不过去。”
我掏出电脑碎片，屏幕上显示 “当前层级：10 层，稳定性：23%，差异点：1. 无实体场景；2. 代码流含开发者权限标识；3. 存在单一‘高能量生命体’信号（疑似目标）”。高能量生命体！我立刻顺着屏幕上的信号指引，往代码流最密集的方向走 —— 越往里走，代码流的颜色越亮，从淡蓝变成了金色，像世界之心的能量。
突然，金色代码流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飘了出来 —— 他穿着件泛着光的研究服，脸上蒙着一层代码光雾，看不清长相，手里拿着个和金色光球一模一样的装置，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色能量（和开发者之前的能量同源）。
“你终于来了，陈铭宇。”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像机械合成音，却能精准叫出我的名字，“我等你很久了，从 A 界你第一次反抗主脑开始。”
“你是…… 开发者？” 我握紧金色光球，代码线在掌心悄悄凝聚 —— 他身上的黑色能量让我警惕，可他手里的装置又和世界之心有关，猜不透是敌是友。
白色身影轻轻点头，研究服的袖子晃了晃，周围的代码流突然停了下来，像被按下暂停键：“我是这个‘递归游戏’的创建者，也是新世界、A 界、b 界、c 界的设计者 —— 你可以叫我‘0’，或者‘原点’。”
“原点？” 小雨往前站了一步，粉色光丝紧绷，“是你把我们的人生做成游戏？是你监控我们的想法？是你设下‘真爱抉择’的陷阱？”
“是，也不是。” 0 的声音依旧平淡，他举起手里的装置，装置上映出所有层级的画面：1 层的战斗、3 层的平淡、7 层的建设，“我设计了游戏框架，但你们的选择，是自由的 ——A 界你反抗主脑，b 界你拼死守卡拉赞，c 界你跨虫洞抢婚，这些都不是我写的剧情，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愣住了，之前的愤怒突然卡在喉咙里 —— 如果剧情是自由的，那他为什么要监控？为什么要设陷阱？没等我问，0 又开口了：“我监控你们，是为了观察‘觉醒意识’的可能性；我设陷阱，是为了测试‘意识的韧性’—— 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测试对象。”
“测试对象？” 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之前的怀疑终于被证实，我们所有的反抗、所有的感情，在他眼里只是 “测试数据”，“所以我们的存在，只是你的实验品？新世界的危机，只是你的实验步骤？”
“可以这么说，但不全是。” 0 的光雾晃了晃，像是在 “叹气”，他指着代码流里的一个画面 —— 画面里是初代开发者，正拿着金色碎片往控网者核心里塞，“初代是我的助手，他不忍心看着你们被当成实验品，偷偷给你们留了世界之心，帮你们觉醒，甚至帮你们拿到了管理员权限。”
原来初代开发者是他的助手！我突然明白，之前的紫色光、核心漏洞里的服务器，都是初代在帮我们。可 0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他没必要暴露自己的助手。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实验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0 的装置突然亮了，映出核心漏洞废墟的画面 —— 苏飒和林晚被困在一块巨大的代码碎片下，黑色能量正往他们身上缠，“你想救他们，想知道所有真相，包括‘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现实到底是什么’，就必须帮我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我立刻问，只要能救苏飒和林晚，只要能知道真相，就算是陷阱，我也得试试。
0 的装置往代码流里一放，金色代码流突然组成一行字：“销毁 9 层以下所有层级的‘虚拟核心’—— 每个层级的核心都藏在代码流最深处，只有你的世界之心能量能摧毁它。销毁完成后，我会打开‘现实通道’，让你救回朋友，也让你看到真正的世界。”
“销毁虚拟核心？那里面的‘我’和小雨怎么办？” 我猛地后退，10 层以下还有 9 个层级，每个层级都有一个 “陈铭宇” 和 “小雨”，销毁核心，就等于毁掉他们的世界，杀掉另一个 “自己” 和另一个 “她”。
“他们只是虚拟数据，不是真实存在的。” 0 的声音依旧平淡，可我分明从他的光雾里，看到了一丝波动，“你是唯一的‘真实体’，他们只是你的‘意识投影’—— 销毁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不可能！” 我想起 3 层那个等着小雨的 “我”，想起 7 层那个设计房子的 “我”，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感情，怎么可能只是数据？“他们和我一样，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牵挂，我不能毁掉他们！”
“这是唯一的条件。” 0 的装置突然暗了下来，周围的代码流开始重新流动，稳定性评分暴跌到 18%，“你只有 1 小时考虑 ——1 小时后，要么销毁虚拟核心，要么看着所有层级崩塌，包括现实世界的苏飒和林晚，一起消失。”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要融进代码流里：“想清楚，陈铭宇 —— 是救你现实中的朋友，还是救虚拟的‘自己’？是想知道真相，还是想抱着虚假的善意，一起毁灭？”
“等等！你还没说…… 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赶紧喊，可 0 的身影已经只剩一半，只留下一句带着回音的话：“销毁完成，你自然会知道…… 别让我失望，最特别的测试对象。”
代码流彻底恢复流动，0 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电脑碎片上的 1 小时倒计时在跳动：【00:59:58】。小雨走到我身边，粉色光丝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我们该怎么办？销毁虚拟核心，就是杀了另一个你；不销毁，苏飒和林晚就会……”
我看着代码流里隐约映出的其他层级 “我” 的身影，3 层的 “我” 还在路灯下等小雨，7 层的 “我” 还在画房子图纸，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销毁，还在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可废墟下的苏飒和林晚，正被黑色能量缠着，随时可能消失。
一边是现实中的朋友，一边是虚拟却鲜活的 “自己”；一边是真相，一边是善意。1 小时的倒计时，像一把刀悬在我头顶，每一秒都在拷问我的选择。
突然，代码流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 是 3 层那个 “我” 的声音，他在对着手机笑：“小雨，等我发了工资，就带你去看 A 界的代码花，好不好？” 声音里的期待，和我现实中想带小雨去看绿萝的心情，一模一样。
我的心脏像被揪住，握紧金色光球的手开始发抖 —— 这个选择，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难。0 说他们是虚拟数据，可他们的感情是真的；0 说我是唯一的真实体，可如果真实需要用毁灭别人来换，这样的真实，还有意义吗？
倒计时还在跳：【00:58:31】。代码流的稳定性越来越低，空间开始轻微晃动，像是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我看着屏幕上苏飒和林晚的身影，又看着代码流里其他 “我” 的笑脸，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选。
0 到底有没有骗我？销毁虚拟核心真的能救苏飒和林晚吗？真正的世界，又到底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