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背上的竹筐轻轻动了动——
他赶紧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只见盖在竹筐上的粗布下,祢豆子的小脑袋轻轻歪着,长长的睫毛垂着,呼吸均匀又平缓,显然是在一路颠簸中睡着了。
他瞬间放柔了眼神,连喘气都刻意放轻。
“祢豆子她……睡着了。”
说着,他慢慢直起身,动作轻柔地调整了下竹筐的位置,让祢豆子睡得更舒服些。
鳞泷左近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竹筐,没多言,只是上前接过炭治郎背上的竹筐,确认祢豆子睡得安稳,便抱着竹筐走进木屋。
片刻后出来时,手里已没了竹筐,显然是把人安置妥当了。
他转身看向还在等消息的两人,沙哑的声音瞬间恢复了之前的严厉。
“测试现在才开始,你们两个,跟我上山。”
“好的师父。?( ? )?”
唐勿听到“测试现在才开始”,眼睛瞬间亮了,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露出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真切的笑。
她甚至没等灶门炭治郎应声,就先一步跟上鳞泷左近次的脚步,像只雀跃的小麻雀:
“上山?现在就去吗?”
那模样,哪里像是要去接受严苛测试,倒像是要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
灶门炭治郎看着唐勿这反常的兴奋劲儿,愣了愣,随即也笑了:
“唐勿,你好像一点都不怕啊?”
他还以为唐勿会跟自己一样有点紧张,没想到她比谁都积极。
唐勿回头冲他挑了挑眉,她快步跟上鳞泷左近次,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系统说的陷阱就在山上,以她的身手,随便一个没踩稳、没躲开,不就能顺理成章交代在这儿了。
系统捂着嘴偷偷笑,经过这短短两天的相处,他早把自家宿主的脾气摸得透透的。
你越劝她小心,她越要往危险里凑;你越不让她干的事,她偏要拧着来。
「(傻瓜宿主,还真以为刚开始的测试就有能让她交代在这?鳞泷左近次再严,也不会一上来就下死手,顶多是些能让人重伤的关卡。更何况还有主角光环的连带效应,别说重伤了,估计连个擦伤都不会有。)」
唐勿却半点没察觉,还在傻乐着往前冲。
鳞泷左近次带着两人往山上走了约莫一刻钟,在一处岔路口停下脚步。
他先指了指左边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对灶门炭治郎说:
“你从这边走,顺着路下山,到山脚木屋汇合,这次不会等你到天亮了。”
灶门炭治郎有点懵,可鳞泷左近次说完这句话,就连带着唐勿不见了。
“诶…?”
鳞泷左近次才转向唐勿,指了指右边另一条更陡峭的路,路面满是碎石,上面的空气也更加稀薄。
“你从这里开始下山,到山脚的木屋来。”
他语气依旧严厉,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会等你到天亮,天亮前没到,就算失败。”
唐勿眼睛瞬间亮了,这条路看着就危险!
碎石、陡坡,随便踩错一步就能滚下去,这不正好合她意?她立刻应道:
“知道了老师,我肯定、按、时、到。”
唐勿看着周围乌漆嘛黑,好似稍不注意就会嘎在这里。
她咧嘴一笑,目光扫过周围乌漆嘛黑的山林,风刮过灌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催命的调子,可她脸上半分惧色都没有。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畜生活着!”
系统在她脑子里听着这话,刚才还调侃的语气瞬间没了,有点发愣:
「宿主……你是不是在骂我?」
唐勿没理它,抬脚就往陡坡上走,故意往碎石多的地方踩。
“死亡!我来了!”
唐勿在山里瞎摸着,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借着偶尔穿过云层的月光,勉强辨认脚下的路。
即使是她故意没看路,却依然一个陷阱都没碰到……
终于,借着月光,她看清了前面最明显的陷阱!是一条半埋在落叶下的绳子,一端拴在旁边的树干上,另一端隐在杂草里,显然是有人故意布置的。
只要把脚轻轻勾在那,绳子一拉,旁边肯定有东西会砸下来,或者直接把人绊倒滚下坡!
“哼,再见了狗屁系统!”
系统在脑子里突然拔高音量,看似慌得不行,语气里却藏着没憋住的笑意:
「不!!!宿主不要啊啊!!」
唐勿故意迎着那绳子抬脚,脚尖刚勾住绳头,就听见“咔嗒”一声机关响动——
旁边的斜坡上,半人高的大木桩裹着风声朝她砸来!
可木桩只擦过她胳膊,木桩带起的风刮得她脚下一滑,身体顺着碎石坡滚了下去。
她闭着眼,咕噜咕噜滚下山,一路上的荆棘、碎石、灌木只划开了她的裙子。
一路平安下山,抬眼时好似那女鬼出世。
“简直无敌。”
唐勿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看着眼前熟悉的木屋,心里只剩“无语”二字。
滚了这么久,居然真就毫发无损,连皮都没擦破一块。
她刚推开木门,就对上鳞泷左近次惊讶的目光。
鳞泷左近次原本坐在桌边擦着刀,见她进来,手里的动作顿住了,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意外: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条路就算熟悉路况的人,也得走一个时辰,更何况布置了陷阱。”
他本以为唐勿至少要到后半夜才能到,甚至做好了等她到天亮的准备,没成想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人就站在这儿了。
唐勿也有点无奈,耸了耸肩:
“路上不小心滚下来了,大概是滚得比较快。”
这话一出,鳞泷左近次的眉头瞬间皱紧,目光扫过她的全身。
见她除了裙摆被划开几道口子,身上连点擦伤都没有,眼里的惊讶更浓了:
“滚下来?没受伤?”
那条路多陡多险他最清楚,就算是老手滚下来也得断几根骨头,唐勿居然毫发无损?
“衣服受伤了,老师,有换洗的么?”
鳞泷左近次盯着唐勿的裙摆看了两秒,收回目光,起身走向木屋内侧的储物间。
没一会儿,他拿着一套叠得整齐的浅灰色布衣和一块干净的布巾出来,又指了指屋角的水桶:
“水是傍晚刚打的,还温着,你去里间清洗一下,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