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门槛？
院长叼着烟，整个人都从那张破旧的躺椅上弹了起来，三两步冲到那巨大的晶体墙壁前。
他那双总是睡不醒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归零力场”中的林渊。
“不错……不错！”
他嘴里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颤。
“归零力场”是什么？
那是战争学院最核心的设施之一。
即便放在星海，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其作用，就是剥离一切外在的力量——源力、精神力、血脉、技能……将一个人，打回最原始，最纯粹的“本我”状态。
然后，再用那足以碾碎神魂的恐怖压力，去逼迫，去压榨，去拷问。
拷问其最核心的“意志”。
意志，是驱动一切力量的根源。
当一个人的意志，强大到足以干涉现实，那便会发生蜕变。
他本以为，林渊最先蜕变的是血脉。
没想到，却是掌握了“意”的雏形。
武者的“拳意”、“刀意”。
掌控者的“法意”。
都是法则之力的外在显化。
能够领悟“意”的，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骄。
而想要在“归零力场”这种，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成为奢望的绝境中，单凭纯粹的意志，去撬动那沉重如星辰的枷锁，触摸到“意”的门槛……
至少，在战将级。
战争学院成立的这数百年间，从未有过先例。
就算是他自己，当年也是在踏入封王境之后，才勉强做到的。
可现在。
林渊，一个年仅十八岁，境界才刚刚踏入战将级的小子。
竟然，在被碾碎了上千次之后。
靠着那股子不愿屈服的狠劲，强行撬开了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院长再也压抑不住，仰天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狂笑。
“老子，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战争学院……我……或许，真的有希望回去了！”
……
力场之内。
林渊并不知道，外面那个不靠谱的院长，正在为他而疯狂。
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那种，奇妙无比的全新体验之中。
在他蜕变的同时，他的精神力就已经恢复了。
他能“看”到。
此刻，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一柄通体由最纯粹的紫色雷电，凝聚而成的古朴而又霸道的……战矛。
战矛之上，缠绕着一丝丝，灰色的，充满了毁灭与终结气息的神秘纹路。
这就是他“规则撕裂”的本质。
而他那庞大的精神力，则化作了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这柄战矛的矛柄。
一种前所未有，仿佛能够掌控一切，撕裂一切的强大感觉，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原来……这才是‘规则撕裂’，真正的用法吗？”
林渊的心中，充满了明悟。
以前的他，只是被动粗暴地将这份力量附加在自己的技能上。
就像一个拿着神兵利器，却只会王八拳的莽夫。
而现在。
他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真正地“握住”这柄刀。
“给我……起！”
林渊在心中发出一声怒吼。
他那被死死压制在识海之中的精神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由精神力化作的无形大手，紧握着那柄紫色的雷电战矛，狠狠地朝着那股禁锢着他，碾压着他的无形力场，捅了过去！
没有声音。
没有光效。
只有一声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清脆的“咔嚓”声。
那股足以碾碎神魂的“归零”力场，在这一矛之下。
竟然被硬生生捅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窟窿。
虽然，那个窟窿在出现的瞬间，就被周围的力场给修复了。
但林渊却笑了。
笑得无比的灿烂。
因为，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打破这个囚笼的方法。
“再来！”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调动起所有的精神力，凝聚成那柄无坚不摧的雷电战矛。
一次。
两次。
一千次。
一万次。
……
他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每一次的攻击，都让他对那份力量的掌控变得更加的娴熟。
每一次的撕裂，都让他对那所谓的“规则”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
而那座原本坚不可摧的“归零”力场，也在他这永不休止的疯狂攻击下，开始剧烈地颤抖，哀鸣。
终于。
在不知道第几次攻击之后。
“轰！”
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崩塌的巨响。
那座困扰了他不知道多久的恐怖力场，应声崩碎。
林渊只觉得浑身一轻。
那股一直压在他身上的沉重如星辰的枷锁，彻底消失了。
久违的自由，让他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充满了畅快和豪迈的长啸。
“哈哈哈，不过如此！”
然而他的笑声还未落下。
院长那懒洋洋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
“行了，别嚎了，跟个发情的公狼一样，难听死了。”
“第一堂课，勉强及格。”
“现在，跟我去个地方。”
话音落下。
林渊只觉得，眼前一花。
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幻。
当他再次看清周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炼狱”。
而是来到了一个更加巨大，更加空旷，仿佛没有边界的纯白色空间之中。
空间的中央，静静地矗立着一座高达万米，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晶石打造而成的巨大方尖碑。
方尖碑的表面，光滑如镜，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奥秘。
“这里是哪？”
林渊的心中，再次充满了疑惑。
“战争学院的，‘图书馆’。”
院长指着那座巨大的方尖碑，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容。
“这里记录着我这几百年来，收集到的关于这个宇宙的所有的知识和秘密。”
“从最低等的元素应用技巧。”
“到最高深的法则感悟心得。”
“从蓝星周围那些低等文明的种族资料。”
“到星渊王庭，虫族神国，机械神教那些顶级文明的内部构造。”
“只要你能想到的，这里都有。”
林渊听着他的话，看着那座散发着浩瀚气息的黑色方尖碑，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
这哪里是图书馆。
这他妈简直就是一个记录了整个宇宙文明史的超级数据库啊！
“我可以在这里随意查阅吗？”
林渊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当然。”院长点了点头，“作为我唯一的亲传学生，也是战争学院唯一的学生，你拥有这里的最高权限。”
“不过……”
他话锋一转，脸上再次露出了那副奸商般的笑容。
“……查阅，是需要‘付费’的。”
“付费？”林渊一愣。
“没错。”院长指了指方尖碑的底部，一个类似于刷卡机的凹槽。
“在这里，唯一的货币，就是你的‘精神力’。”
“越是高级的知识，查阅时所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就越多。”
“以你现在那不到两千点的精神力，估计也就只能看看目录了。”
林渊：“……”
他就知道，这个不靠谱的院长没那么好心。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
精神力没了可以再恢复。
但知识却是无价的。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按在了那个凹槽之上。
他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从这座宝库里，得到些什么。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磅礴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了他的脑海。
无数的关于这个宇宙，他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和秘密，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的眼前轰然展开。
妈的！
还真是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