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课，林晓跟熬刑似的——数学老师唾沫横飞讲函数，他手指在课本边缘敲得飞快，跟隔空打键盘似的，心跳比黑板上的粉笔声还急。
《星辰变》那帖子，就像块石头投进没底的潭，沉了还是飘了？有没有人看？会不会被骂？念头绕得他脑仁发紧，连老师点他回答问题，都愣了半秒才懵着坐下。
“喂！林子你魂丢了？”下课铃刚炸响，王硕就挤过来，搓手搓得掌心冒汗，“别装淡定了！我瞅你一节课没安生！走走走，先啃两口饭，立马冲网吧！”
林晓深吸口气压下翻涌的心——成不成，就看这一趟，这可是他重生后最实在的奔头。脸上却硬绷着：“急啥？帖子又长腿跑不了。”
“我急！”王硕急得蹦脚，“我昨晚梦见秦羽练出功夫，把那护卫儿子揍趴下了！快别磨蹭！”
俩人扒拉完食堂的糙米饭，撒腿往后巷冲——午后太阳晒得柏油路发烫，林晓却觉得那短短几百米的巷口，比啥都勾人，步子迈得稳，心里早飞成箭了。
推开网吧那扇沾着油灰的玻璃门，烟味混着泡面味扑过来。王硕熟门熟路冲去交钱开机，林晓径直扎向昨天那台电脑——按电源、等系统加载、点开浏览器，手指快得发飘，连键盘上的灰都没顾上擦。
论坛页面慢悠悠转着圈，林晓盯着进度条一格格爬，喉结不自觉滚了两下。等文学版块列表终于弹出来时，他呼吸猛地顿住，连后背都绷直了——
列表最顶上，一个标题亮着刺眼的红色【hot】标，后面跟着个扎眼的数字：回复 187。那标题他闭着眼都能背：【原创】《星辰变》——练不了内功的世子，照样能逆天！（作者：星辰之主）
“成了……”林晓心里狠狠喊了一声，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掐进掌心，酸麻的疼都盖不住那股冲遍全身的热——比前世第一次领工资、第一次收到打赏，激动百倍！
“我看看！我看看！”王硕举着开机小票冲过来，胖脸“咚”地贴到屏幕前。瞅见那三位数回复和【hot】标，当场压低嗓门爆粗：“我靠！这他妈回复数！三位数！还挂着hot标！林子你火了！真他妈火了！”
他比林晓还疯，胖手猛地拍在林晓肩上——力道大得差点把林晓搡进键盘里，自己还浑然不觉，指着屏幕一个劲蹦：“快看快看！全是夸你的！”
林晓咧开嘴无声地笑，点开帖子。最上面是他写的几千字，往下一拉，密密麻麻的回复像潮水似的涌出来：
“楼主是大神吧？这开篇绝了！秦羽这设定太戳人了！”
“急死我了！练不了内功咋逆袭？楼主快更！求你了！”
“星辰之主？新笔名？比现在那些武侠作者会写多了！节奏快得没废话！”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歇这么久！楼主再不更，我就蹲这儿刷一上午！”
“刚注册账号就为了催更！楼主快出来！”
热乎的字撞进眼里，那种被期待、被认可的感觉，像最烈的酒，让林晓脑子微微发飘——前世窝在出租屋看别人爆火，现在轮到自己被追着要更，这滋味，比啥都踏实。
王硕在旁边看得大呼小叫，跟夸自己似的：“看见没看见没！‘完爆武侠’！我说你写的顶，没吹吧！”他指着条回复，胖脸涨得通红，比自己考及格还高兴。
林晓逐条翻着，笑着笑着，目光顿在一条画风不一样的回复上——Id【清风弄影】，留言不长，却透着股稳：“星辰之主您好，故事设定新颖，节奏精准，潜力极大。不知您是否有长期连载计划？期待与您进一步交流。”
林晓指尖悬在鼠标上顿了两秒——这Id瞅着熟，好像是论坛文学版块的老用户，要么是版主，要么是搞文字编辑的。点开资料，就填了“爱好文学”四个字，信息少得刻意，却更让他上心：这是个懂行的，说不定是机会。
他压下立马回复的冲动，接着往下翻——夸声里也混着几条刺头：
“文笔太白话，没深度，也就开头唬人。”
“废柴逆袭的套路，老掉牙了。”（林晓心里暗笑：老套路？这套路在现在，才刚冒头呢。）
“楼主该不会就这点存货吧？半天不更，江郎才尽了？”
林晓半点不气，反倒勾了勾嘴角——有争议才热闹，吵起来才有热度，总比没人理强。
目光再落回【清风弄影】的留言上，他深吸口气，敲起键盘——语气不卑不亢，既不显得急功近利，也没端着架子：“清风弄影您好，感谢认可。《星辰变》有完整的长远规划，后续情节会更扎实。不知您说的‘进一步交流’，具体是指？”
回复刚发出去，他拍了拍还在刷回复的王硕：“胖子，记着这个Id‘清风弄影’，别漏了他的消息——这人不一般。”
王硕立马收了咋呼，胖脸上摆出“我懂”的严肃样，使劲点头：“明白！重点盯梢！”
等回复的间隙，林晓没闲着——新建个文档，双手按上键盘，指尖瞬间飞起来。神级手速拉满，键盘“噼里啪啦”响得盖过了网吧里的烟嗓聊天声，连邻座玩游戏的小哥都扭头看：“哥们儿，你这打字比我打游戏还快？”
王硕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张着忘了合——屏幕上的字一行行蹦，秦羽看星辰悟外功、深夜在雪地死磕、跟连言聊起云雾山庄的隐秘……全是勾人的新情节，顺得像早写好的。
“我靠……林子你这脑子……是装了台打印机吧？”王硕压着嗓子叹。
大概十几分钟，林晓敲完近四千字，刚保存好存稿，王硕突然拽着他的胳膊跳起来，声音都发颤：“回了！那个清风弄影回你了！快看！”
林晓立马切回论坛——【清风弄影】的回复就几行，却让他心跳猛地飙起来：
“星辰之主先生（冒昧问，您是男性？），您的更新速度和构思，远超我的预期。我是《新锐文学》杂志的编辑，冷清秋。不知您是否有意将《星辰变》在我们杂志纸质连载？稿酬、版权细节，都可详谈。”
纸质连载！稿酬！
林晓攥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的目标远不止杂志，但这是实打实的认可，是把线上热度扩到线下的第一步，更是能给家里添收入、让父母少操心的实在路！
他逼着自己冷静，指尖稳了稳，敲下回复：“冷编辑您好，我是男性。很感谢您的邀请，《星辰变》的连载合作，我非常愿意谈。我的联系方式是——xxxxxxx（王硕家座机号），您方便时可随时打。”
留王硕家的号，是怕自己家电话父母接了起疑——这点心思，他早盘算好了。
发完回复，林晓没停，直接把刚码好的三章内容，分三次、隔两分钟发了出去——他要趁热打铁，用实打实的更新稳住读者，也给冷编辑亮实力。
新章节刚冒头，帖子瞬间炸了——回复刷新得快得看不清，弹窗一条接一条跳：
“卧槽！更了！还一连更三章！楼主你是神仙吧？”
“秦羽悟出外功了！牛逼！就知道他能行！”
“星辰之主大佬！收下我的膝盖！以后我就是你的死忠粉！”
“别停！继续更！我愿意把网费全给你当打赏！”
林晓看着滚屏的回复，嘴角扬得老高——他知道，这一步，他走对了。来自未来的网文模式，对97年的读者，就是最直接的降维打击。
他站起身，拍了拍还在盯着屏幕傻笑的王硕：“走了，胖子。”
“啊？这就走？不多刷会儿？”王硕恋恋不舍，眼睛还粘在回复上。
“不刷了。”林晓语气平静，眼里却亮着锐光——不是刚重生时的慌，是有了奔头的定，“我们的‘工作室’，该正式动起来了。”
他揣着兜里母亲给的二十块钱，走出网吧——阳光还是那么晒，可他脚步稳得很，心里那幅比“当学霸”“写网文”更庞大的蓝图，正一点点清晰起来。
而城市另一头，《新锐文学》杂志社的办公室里，冷清秋盯着屏幕上“星辰之主”的回复，指尖敲了敲桌面，推了推眼镜，眼里闪过丝志在必得的光：“星辰之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星辰变》，我必须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