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王大力嘶吼着，朝着那些护卫冲去。
那十几名护卫本就吓得双腿发软，此刻见黑风军如猛虎般扑来，防线瞬间崩溃。一名护卫强撑着挥刀抵挡，刚与王大力的长刀相撞，就被震得虎口开裂，长刀脱手飞出。王大力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护卫如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廊柱上，口鼻喷血，没了声息。其余护卫见状，有的扔下刀跪地求饶，有的转身就往院子深处跑，却被身后的黑风军步兵追上，刀光闪过，惨叫接连响起。
不到片刻，县衙院子里的护卫就被清理干净。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往下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气。王大力提着滴血的长刀，目光扫过蜷缩在角落里的官员和家属，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那些人吓得浑身发抖，妇人们捂住嘴不敢出声，几个年幼的孩子躲在母亲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狗官！”王大力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举刀就要砍向最近的一名官员。那官员吓得面如死灰，瘫在地上直哆嗦。
“住手！”旁边的队正急忙拦住他，“大力哥，大当家还没来，这些官老爷留着或许有用，不如先绑起来？”
王大力的刀刃停在半空，寒光映得那官员脸色惨白。他喘着粗气，盯着地上的官员看了半晌，想起往日里这些人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模样，手不自觉地收紧，刀柄上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可转念一想，大当家行事向来有章法，这些官员或许真有留用的价值，若是自己贸然杀了，恐怕会惹大当家不快。
“哼！算你们走运！”王大力猛地收刀，朝着身后挥手，“都给我绑了！把嘴堵上，别让他们瞎嚷嚷！”
几名步兵立刻上前，掏出腰间的麻绳，将那些官员一个个捆得结结实实。有个官员试图挣扎，被一名步兵狠狠踹在膝盖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很快被塞进了破布。家属们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被绑，泪水无声地滑落。王大力叉着腰站在一旁，眼神依旧冰冷，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马蹄踏过石板路的清脆声响。王大力抬头望去，只见王九击骑着战马，在几名步兵的簇拥下走进了县衙。他身上的黑色劲装沾了少许血渍，手中长刀斜挎在腰间，眼神冷峻地扫视着院子里的景象，最后落在了那些被绑的官员身上。
“大当家！”王大力快步上前，抱拳道，“这些狗官都给绑了，家属也都在这儿，您看怎么处置？”
王九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县衙正堂走去。正堂的门虚掩着，他伸手推开，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案几上还摆着笔墨纸砚，几本公文散乱地放着，椅子上落着少许灰尘，显然是仓促间被人丢下的。他走到知县的公案后，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身体往后一靠，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声响。
“大力，”王九击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令关闭县城所有城门，从现在起实行三天军管。让弟兄们挨家挨户搜查，把躲起来的绿营兵、团练全都揪出来，一个都不能漏。敢反抗的，直接杀了！”
王大力立刻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王九击叫住他，补充道，“告诉弟兄们，军管期间，不准骚扰百姓，不准抢夺民财，违令者军法处置。”
“明白！”王大力重重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正堂。
王九击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公文上，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上面全是关于征收赋税、盘剥百姓的记录，字迹工整，内容却字字诛心。他冷笑一声，将公文扔回案几，朝着门外喊道：“九波！”
片刻后，王九波快步走进来，他身上的衣甲沾着血污，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汗珠，显然刚从厮杀中抽身而来。“大当家，您找我？”
“你立刻去通知吴烈，”王九击抬眼看向他，语气严肃，“让他带领骑兵部先回山寨，把寨里的老弱妇孺和财物都妥善安置好，以防山寨有变故。三天以后军管结束，让他把全寨的人都带来县城。”
王九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大当家，您是说……我们要在县城安家了？”
“没错。”王九击点头，“威远县城地处要冲，城防坚固，比山寨安稳得多。以后，这里就是我们黑风军的根基。”
“好！”王九波激动地攥紧拳头，“我这就去！保证把话传到，绝不会出半点差错！”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王九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端起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随即又放下。他目光扫过门外，朝着一名队正喊道：“来人，去把那几个官老爷带来！”
“是！”队正应声而去。
很快，几名被绑的官员就被押了进来。他们低着头，不敢看王九击，肩膀微微颤抖，身上的官服皱巴巴的，沾满了尘土和血迹。走到正堂中央，队正一脚踹在最前面那名官员的膝盖上，几人立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嘴里的破布被扯了下来，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王九击靠在椅子上，手指依旧敲击着案几，目光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慵懒却带着寒意：“知县周文彬，县丞苏墨涵，主簿柳书言，典吏陈敬之，巡检赵虎，教谕方鸿儒，团练官孙启山——没错吧？”
每念出一个名字，对应的官员身体就忍不住一颤。这些名字都是他从山寨里收拢的流民口中得知的，威远县的大小官员，没有一个能逃脱百姓的议论。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典吏陈敬之猛地抬起头，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不顾身上的绳索束缚，使劲往前挪了挪：“大人！下官陈敬之，愿降！愿降啊！下官在县中掌管刑狱文书，熟悉县里的大小事务，大人若是留用下官，下官必定尽心竭力，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他的声音尖利，带着急切的讨好，与刚才在院子里的惶恐判若两人。旁边的几名官员脸色各异，有的面露鄙夷，有的则蠢蠢欲动，显然也想效仿陈敬之求饶。
王九击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陈敬之心里发毛，额头上冒出冷汗，却依旧硬着头皮道：“大人，下官知道县里的粮仓在哪，知道赋税账簿藏在何处，还知道哪些乡绅藏了私兵……这些信息对大人有用啊！”
“聒噪。”王九击终于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陈敬之立刻闭上嘴，低着头不敢再说话，肩膀却依旧在颤抖。
王九击的目光转向跪在最左边的周文彬，以及他身旁的县丞苏墨涵，还有团练官孙启山。周文彬是威远县的知县，平日里养尊处优，此刻却面色灰败，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分县太爷的威严。苏墨涵穿着青色长衫，虽然被绑着，却依旧保持着一丝文人的体面，只是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孙启山则满脸横肉，此刻却垂着头，不敢与王九击对视，显然还在为之前团练溃败的事情心有余悸。
“周文彬，苏墨涵，孙启山。”王九击的声音陡然变冷，“你们三个，以后就不用再当什么官了。”
三人身体猛地一震，周文彬抬起头，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王九击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威远县的百姓被你们压榨得够苦了，”王九击缓缓道，“从明天起，你们就去城外的田地里种地。什么时候种出粮食，什么时候才有饭吃。若是敢偷懒耍滑，或者再敢欺压百姓，我不介意让你们永远留在地里。”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三人面如死灰。周文彬一辈子养尊处优，连锄头都没碰过，怎么可能种地？苏墨涵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种地对他来说更是难如登天。孙启山更是急得满头大汗，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过这种苦，刚想开口求饶，就对上王九击冰冷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九击不再看他们，转而将目光投向剩下的主簿柳书言、巡检赵虎、教谕方鸿儒和典吏陈敬之。“至于你们几个，”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许，“若是愿意归降，真心实意为我黑风军做事，为威远县的百姓做事，我可以接受你们。”
话音刚落，陈敬之立刻磕头如捣蒜：“谢大人！谢大人！下官必定肝脑涂地，绝不辜负大人的信任！”
柳书言迟疑了片刻，也跟着磕头道：“下官柳书言，愿降！下官掌管县里的文书档案，熟悉各项政务，定能为大人分忧。”
巡检赵虎是武将出身，虽然之前抵抗过黑风军，但此刻见大势已去，也只能低头认错：“末将赵虎，愿降！末将熟悉县城周边的关隘要道，以后可以帮大人镇守县城，缉捕盗贼。”
教谕方鸿儒是个老秀才，平日里只负责县学事务，没怎么沾染官场的恶习。他犹豫了一下，也缓缓磕了个头：“下官方鸿儒，愿降。县学里还有几十名生员，下官可以继续教导他们，为大人培养人才。”
王九击看着几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见风使舵，但若能为己所用，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县城的治理离不开熟悉事务的人，这些官员虽然有不少陋习，但只要严加约束，未必不能派上用场。
“起来吧。”王九击挥了挥手，“陈敬之，你先去清点县衙的库房，把所有的银钱、粮草、器械都登记造册，一个时辰后给我回话。”
“是！下官这就去！”陈敬之连忙应道，被士兵解开绳索后，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两个士兵立即跟上。
“柳书言，你去整理县里的户籍档案和公文，把所有的赋税账目都找出来，不许遗漏一份。”
“下官遵命！”柳书言也跟着退了出去。
“赵虎，你带着你的旧部，协助王大力搜查躲起来的绿营兵和团练，若是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赵虎抱拳应道，在两门士兵的监督下转身走出了正堂。
“方鸿儒，你去县学安抚生员，告诉他们黑风军不会为难读书人，让他们安心待在学里，不要四处乱走。”
“下官明白。”方鸿儒微微躬身，也退了出去。
很快，正堂里就只剩下王九击，以及被绑着的周文彬、苏墨涵和孙启山。三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只能听到王九击敲击案几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敲在他们的心上。
王九击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如今成了待宰的羔羊，这就是他们欺压百姓的下场。他站起身，朝着门外喊道：“把这三个人押下去，关到后院的柴房里，明天一早送去城外种地。”
“是！”两名士兵走进来，架起三人就往外拖。周文彬和苏墨涵瘫软在地，被拖着走了出去，孙启山则挣扎了几下，却被步兵狠狠踹了一脚，只能认命地闭上眼。
正堂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王九击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阳光洒了进来，照亮了案几上的灰尘。他望着院子里忙碌的黑风军士兵，又看向县城深处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威远县城，从今天起，就是他王九击的地盘了。
与正文无关：今天看凡人修仙传看迷了哈，就更新3章，明天正常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