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一中地下车库的通风口，正往外渗着暗红色的雾气。梁高强的越野车停在车库入口五十米外的树荫下，检测仪屏幕上的紫线像疯长的藤蔓，死死缠住车库方向，频率快得几乎要跳出屏幕。“陈铭刚发的消息，赵刚半小时前去过教育局，和张启山见了面。” 他将手机递给副驾的胡婉，目光仍锁着车库入口，“而且…… 昨晚有人在车库看到穿黑袍的人，胸前有光明会的图腾。”
胡婉接过手机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梁高强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她穿着昨天梁高强陪她买的白色连衣裙，裙摆还沾着早上在学校沾到的草屑，此刻正用另一只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 刚才为了安抚陈雪的残魂，她耗了太多共情术，眼角的银纹都黯淡了几分。“车库里有‘控心符’的核心气息。” 她闭上眼，银线从指尖悄悄探出，在空中晃了晃又无力垂下，“比张昊身上的强十倍，还混着地脉的阴气，像是…… 在为激活节点做准备。”
梁高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伸手将车内空调调低两度，又把自己的外套递过去：“披着，别硬撑。” 外套上的烟草味混着阳光的气息，让胡婉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她把外套搭在腿上，耳尖泛红，小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其实指尖还在隐隐发麻，刚才被张启山的黑血溅到的水泡，还在隐隐作痛。
后座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即墨正对着放大镜研究从陈雪课桌下找到的符纸碎片。碎片边缘的 “光” 字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林砚凑在她身边，手指轻轻按住她的手腕：“别太用力，你昨天帮王萌驱怨气时就没休息好。”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即墨顿了顿，没有躲开，只是把放大镜往他那边推了推：“这图腾比工厂符源上的精细，应该是光明会的高层用的，张启山手里肯定还有更重要的符。”
春燕抱着朱砂笔，膝盖上放着王萌给的纸条，上面 “校外网吧” 四个字被她攥得发皱。白望月看她脸色发白，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剥好糖纸递过去：“吃点甜的，能压惊。” 春燕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赶紧塞进嘴里，巧克力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才压下心里的慌 —— 她总能想起陈雪跳楼前的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先去教育局找张启山。” 梁高强突然发动汽车，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打破沉默，“他是光明会在青城的棋子，肯定知道节点激活的时间。” 越野车缓缓驶离树荫，朝着教育局的方向开去，后视镜里，地下车库的暗红色雾气又浓了几分，像只窥伺的眼睛。
半小时后，教育局接待室的门被推开时，张启山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他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金戒指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看到梁高强一行人，只是放下茶杯，抬了抬眼皮：“特应局的？我儿子张昊被陈雪的鬼魂缠得几天没睡好，你们不抓鬼，反而来查我？”
梁高强没绕弯子，把符纸碎片拍在桌上：“这是从你儿子常去的网吧找到的，上面有光明会的图腾，还有控心符的残留。你给张昊用符，让他欺负陈雪，就是为了掩盖你和光明会的交易，对不对？”
张启山的脸色瞬间变了，却还在硬撑：“胡说八道！什么符？什么光明会？我听不懂！” 他拍着桌子站起来，茶杯里的水都洒了出来，“我要告你们诽谤！我可是市里的重点企业家，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胡婉突然上前一步，指尖银线悄悄缠上张启山的手腕。下一秒，她的脸色更白了：“你不仅给张昊用了符，还想给教育局局长用。” 她闭上眼睛，银纹在眼角闪烁，“你想让局长压下陈雪的事，把一中扩建工程交给你 —— 工程地基正好压在地脉节点上，光明会要借你的手打通聊斋和现实的通道。”
张启山的额头渗出冷汗，伸手想甩开银线，却被梁高强按住肩膀。“别乱动，胡婉的银线能感知你所有的心思。” 梁高强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身上的符气比张昊还重，光明会给你的好处，不止一个工程吧？”
就在这时，接待室的门被推开，特应局副局长赵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武装队员。“梁高强，放开张总！” 他的声音带着命令，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张总是市里的重要合作方，你们不能随便诬陷他！”
“诬陷？” 梁高强冷笑，把符纸碎片扔给赵刚，“这上面的光明会图腾，你不认识？还是说，你早就和他们勾结了？” 他指着检测仪屏幕，“张启山给张昊用控心符，害死陈雪，还想操控局长，你敢说你不知道？”
赵刚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没有证据的事，别乱说！我命令你们立刻离开，不然以妨碍公务论处！”
林砚立刻挡在梁高强身前，桃木剑出鞘，金光在剑刃上流转：“你想护着光明会的人？别忘了陈雪是怎么死的，王萌差点被怨气缠死！” 即墨也走过来，药杵在地上一顿，药香弥漫开来，让武装队员的动作顿了一下：“赵刚，你再执迷不悟，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春燕抱着朱砂笔，站在白望月身边，紧张地攥着衣角。白望月启动镇魂仪，屏幕上的紫线突然分成两股，一股连着张启山，一股连着赵刚，证明两人身上的符气来源一致：“这就是证据！你们身上的符气是同一个源头，都是光明会给的！”
张启山见赵刚护不住自己，突然推开身边的队员，朝着窗户跑去。胡婉立刻甩出银线，缠住他的脚踝，张启山摔倒在地，怀里掉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 里面装着几张暗红色的符纸，上面都印着光明会的图腾，还有一张照片，是张启山和一个穿黑袍的人合影，黑袍人的胸前也有同样的图腾。
“这就是证据！” 梁高强捡起盒子，打开给赵刚看，“你还想护着他？”
赵刚看着盒子里的符纸和照片，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武装队员也放下了枪，显然是不愿意再帮赵刚作恶。
张启山趴在地上，突然疯狂地笑起来：“你们赢不了的！光明会已经在青城布好局了，地脉节点今晚就会激活，到时候整个青城都会变成聊斋世界的一部分！” 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在符纸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胡婉立刻用银线缠住符纸，阻止火焰扩散，却被黑血溅到指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梁高强赶紧抓住她的手，看到她指尖的水泡又破了，眉头瞬间皱紧：“别动！” 他从包里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指尖，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她，“说了别乱来，你怎么不听？”
胡婉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小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她靠在他身边，声音带着委屈，“张启山太坏了，他根本不在乎陈雪的命，也不在乎张昊的命。”
梁高强帮她吹了吹指尖，语气软下来：“我知道，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再受伤。”
林砚和即墨已经制服了张启山，林砚用桃木剑抵住他的喉咙：“光明会在青城的地脉节点在哪？说！” 张启山却闭紧嘴，死活不肯说。即墨蹲下来，药杵在他手腕上轻轻一点，张启山突然惨叫起来：“我说！我说！在青城一中的地下车库，那里有个隐藏的入口，通往地脉节点！”
梁高强立刻拿出手机，给陈铭发消息，让他派人去青城一中地下车库查看。然后他看向赵刚：“你现在知道错了吗？光明会根本不在乎你，他们只是把你当棋子。”
赵刚低着头，声音带着悔恨：“我…… 我错了，我不该被利益蒙蔽，不该帮张启山隐瞒。” 他抬起头，看着梁高强，“我愿意戴罪立功，帮你们查光明会的事。”
梁高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 他不是圣母，不会轻易原谅赵刚，但现在需要赵刚的帮助，查清楚光明会的阴谋更重要。
众人走出教育局时，夕阳已经西斜。胡婉靠在梁高强身边，指尖的疼痛还在，心里却很踏实。梁高强扶着她，脚步放慢，生怕她累着。
林砚和即墨走在后面，即墨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林砚的手，林砚立刻握住她的手：“刚才谢谢你，帮我挡着赵刚的队员。” 即墨的脸微红，却没有松开手，只是小声说：“我们是搭档，应该的。”
春燕和白望月走在最后，春燕看着手里的符纸碎片，小声说：“光明会太可怕了，他们竟然用符操控人，还想破坏地脉。” 白望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有我们呢，我们会阻止他们的。” 他的语气很坚定，让春燕渐渐有了信心。
越野车驶离教育局，朝着青城一中地下车库的方向驶去。梁高强看着副驾的胡婉，她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着，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担心。他轻轻调整座椅，让她睡得更舒服，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查清楚光明会的阴谋，阻止他们激活地脉节点，不让更多人受到伤害，更不让胡婉再为自己担心。
后座的林砚和即墨靠在一起，即墨的头轻轻放在林砚的肩膀上，林砚则小心地护着她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却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信任和默契。春燕和白望月则在小声讨论接下来的计划，春燕的脸上带着认真，白望月则耐心地听着，偶尔提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