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翊珩看都不看一眼,不管是什么所谓的证据,都不可能是真的。
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能与植物交流,而这皇宫里到处都是植物。
只要去问,或者是打开异能共感,他想了解情况易如反掌。
“拿着这莫须有的证据就想要带走本宫的人?
他是什么身份,想必你们比本宫更清楚。
现在拿着这东西离开东宫,本宫只让你们受那一百刑鞭。”
少翊珩轻哼一声,直将兰明朝挡在身后。
怀一眉头微蹙,心中明白这所谓的证据纯属捏造。
然而皇命难违,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带走。他略一思忖,决定采取迂回之策。
“殿下贵为储君,您的安危仅次于陛下。属下此举实为查证,若确系误会,定当亲自护送他安然归来。”怀一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失坚定。
“那你们今日是非要带走他不可了?”少翊珩的面色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审视之意。
还不等怀一回话,少翊珩又继续说,语气也不似先前的温和,“本宫也不与你们废话,你有证据,本宫也有。”
好在他留了一手,没有真的杀了那个粉衣男,而是让白光藤把他给带了回来。
“珩一,你去景明殿把人给本宫带来。”少翊珩吩咐道。
珩一领命而去,殿内气氛愈发凝重。
少翊珩把玩着手里的玉石坠子,不见丝毫的慌张。
兰明朝站在他身后,目光低垂,却掩不住眼中的担忧。
怀一带来的影卫们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对如今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也有所耳闻,能够以一己之力肃清半数朝臣的能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要从他手里拿人简直难如登天。
怀一暗自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不多时,珩一押着那名粉衣男子回到殿中。
男子衣衫凌乱,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不少惊吓。
他一见到太子殿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低下头去。
少翊珩玩味地勾起唇角,“怀统领,这人你可认得?”
怀一眉头紧锁,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道:“属下并不认识此人。”
“是么?”少翊珩缓步走到粉衣男子面前,“不能吧,怀统领不认得当年是何人给了你一块饼,你才能活下来么?”
怀一瞳孔微缩,那件事这位太子殿下怎会知晓。
他是他国逃难来到大恒朝的流民,他那时以为自己要饿死了,结果一位小公子给了他一块饼。
机缘巧合之下他进入暗卫营,成为了一名怀影卫。
之后他一直暗中寻找那位小公子。
“殿下所言可有证据?”
“你找的那个人手上有蝴蝶胎记,你可以瞧瞧。”少翊珩扬扬下巴。
怀一蹲下,面上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他小心翼翼地拉起粉衣男子的衣袖,目光在触及那醒目的蝴蝶胎记时,他狠狠扣住粉衣男子的手腕,质问道,“梧桐街,十里酒楼,你可曾给过一个人一块饼?”
粉衣男子本就是娇宠着长大的,见怀一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更害怕了,死死抿着嘴唇不说话。
“怀统领,此人前两日想要刺杀本宫,本宫将之生擒了。”少翊珩意味深长地眼神在两人身扫过。
怀一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整个人深深俯伏下去,额头紧贴地面。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属下愿以性命相抵,恳请殿下饶他一命。”
话音未落,身后那些始终沉默的怀影卫们顿时骚动起来。
“首领万万不可!”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有人甚至已经迈步向前,想要将怀一扶起,但却被身旁的人拉着。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
怀一的身形却纹丝不动,仍旧跪着等少翊珩的决定。
那些平日里训练有素的怀影卫此刻都乱了方寸,他们从未见过首领如此决绝的一面。
少翊珩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对眼前这出戏码颇感兴趣。
怀一的后背绷得笔直,衣袍下隐约可见因用力而凸显的肌肉轮廓。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怎么,不问本宫要证据么,首领大人?”少翊珩轻飘飘地问道。
“殿下若不满意,属下可受刑后再赴死。”怀一回道。
少翊珩满意地点点头,“来人——”
“殿下,属下愿替首领受刑!”
“殿下,属下愿替首领受刑!”
……
哗啦跪倒一片,竟都是在为怀一求情。
“殿下,此事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是奉属下之命行事。”怀一出声撇清关系,要一人独担。
粉衣男子悄悄抬眸去看那跪在地上为自己求情的男子,心里头有些发闷。
这个人是笨蛋么,他给过这么多人饼,更何况他也是随意之举,这人根本不用记得!
“喂~你不说点什么救他小命么?”
粉衣男子心中正暗自思忖着,突然间,那位身份尊崇无比的太子殿下,竟然饶有兴致地开口询问起来。
粉衣男子紧咬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草民确实未曾行刺殿下,最多与他们同罪。殿下若要责罚,草民甘愿领受一百刑鞭!”
少翊珩闻言微微颔首,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好。”
怀一闻言脸色骤变,他深知这一百刑鞭的分量,即便是他们这些常年习武的影卫,挨过百鞭也要卧床月余方能痊愈。
眼前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怕是连三十鞭都撑不过去,就要命丧黄泉。
“殿下,属下——”
“来人,鞭刑伺候。”
一声令下打断怀一嘴里酝酿好的所有话。
怀一看着一个个被带下去的同伴,心里头竟是涌上拔剑的冲动,但他知晓若他真如此做,那便不是挨鞭子这般简单。
人走后,启明殿门前瞬间敞亮不少。
少翊珩满意地笑了。
“殿下,那位小公子并未对草民做些什么,他只是娇纵,心肠并不坏。”身后的兰明朝抿了抿唇,走到少翊珩跟前一脸诚恳地求情。
“本宫晓得,吓吓他罢了。”少翊珩挥挥手。
“只是过了今日,本宫的那位皇祖母怕是要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