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彻底隔绝了地面的爆炸声。林半夏瘫在冰冷的金属梯上，手里攥着老周用命换来的磁卡。黑暗中只剩头顶应急灯嘶嘶作响，投下惨绿的光。
“记住！三号库的……”老周最后半句话噎在喉咙里的画面，像烙铁烫在她眼底。
梯子往下延伸了得有三层楼深。到底时眼前豁然开朗——根本不是想象中堆破烂的仓库，而是个布满屏幕的指挥中心！整面墙的监控画面闪着营区各角落，正中控制台亮着幽蓝的荧光。她喘着粗气把磁卡插进控制槽。屏幕唰地亮起虹膜扫描界面。刚把眼睛凑上去，头顶喇叭突然炸响人声：
“身份核验：远志。权限等级：蜂巢三级。”机械音刚落，侧面货架嘎吱滑动，露出整墙档案柜。她扑过去拉开最近抽屉，里头是泛黄的病历册——封皮编号“”。
颤抖着翻开。第一页是周卫国入院记录，主治医师签名栏写着“林国栋”。后页夹着尸检照片：青年胸口溃烂发黑，标注“乌头碱复合中毒”。最后附着份手写结论：“送检药渣检出异常提纯物，疑似人为投毒。”
她疯了一样翻其他抽屉。第二个抽屉塞满电文解码记录，落款都是“蜂巢解码组”。最底下压着张照片：年轻时的军官和刘医官勾肩搭背站在医疗帐篷前，背后黑板写着“阄苍行动总结会”！
第三个抽屉咔嗒锁着。她抡起消防斧劈开，里头只有盒磁带。控制台正好有播放设备，塞进去听见沙沙录音：“黑蜂实验日志……样本周卫国出现抗药性……建议加大剂量……”背景音里有惨叫，还有个冷静的男声指挥：“记录抽搐时长。准备下一组对照实验。”
她浑身血液冻住——那男声是军官！磁带末段忽然插入老周的嘶吼：“姓陈的！我儿当你是兄弟！”接着是扭打声和爆炸轰鸣。
她瘫在椅子上，控制台突然自动打印。纸张吐出来是张人员档案——军官的彩色证件照下，代号栏赫然印着“蜂王”！屏幕猛地弹出视频请求。她下意识接通，军官的脸出现在画面里，背景是燃烧的药材铺。
“惊喜吗，远志同志？”他擦着脸上血渍笑，“没想到蜂巢入口在自家灶台底下吧？”她抄起斧子砸向屏幕。火花四溅中军官声音依旧带笑：“别费劲了。你爷爷建的这窝子，本来就是给蜂王用的。”
所有屏幕突然同步切换，播放同一段监控：她在地窖里慌乱藏笔记的画面，角度明显是隐藏摄像头拍的！“老周这替身不错吧？瘸腿演得多真。”军官鼓鼓掌，“可惜心软了，非要给你留生路。”
控制台突然警报狂响：“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分钟！”通风口喷出白烟。她踉跄扑向货架，扯下所有档案塞进背包。最后层抽屉深处摸到个硬物——爷爷那本《林氏医典》的皮质封套，里头却夹着蜂巢组织图！
蜂王名下延伸出无数分支，其中一个代号画着红圈：“青蒿（已清除）”。连线指向新代号：“远志（监视中）”。天花板开始坍塌。她裹紧背包冲向应急通道，身后传来军官的广播声：“跑快点，小远志！蜂王在终点等你！”
通道尽头是悬崖瀑布。别无选择地纵身跃下时，仿佛听见老周最后那句话：“三号库的……从来不是东西……是人！”
冰冷河水裹着她冲进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