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啊——”刘浩打着长长的哈欠走出来，“你俩都醒着呢。”
“嗯，”程砚头也不抬地刷着手机，“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十年也都会在。”
刘浩早已习惯他的跑火车，转身钻进卫生间洗漱。
林安也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飘了出来，眯着眼摸进浴室。
过了一会儿，两人总算恢复了些精神。
刘浩一边扒拉着头发一边问：“所以，打算去哪解决晚饭？”
“你问我？”程砚一脸懵地抬头，“我以为你早就规划好了。”
“你打电话叫醒我，难道不是因为已经选好地方了吗？”刘浩也愣住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空气突然安静。仿佛有只乌鸦叼着一串省略号从窗外嘎嘎飞过。
“算了，”程砚扶额叹息，“走到哪算哪吧。伤员还能走不？不行就点外卖，或者我们出去买回来。”
许昭晃了晃受伤的脚：“我觉得走到哪算哪这个计划，可能没把我算进去。”
刚走出浴室的林安正好听到最后两句，忍不住吐槽：“所以你们讨论了十分钟，就讨论出了个随缘吃饭法？”
“能不能靠点谱啊孩子们……”程砚把脸埋进抱枕里，发出沉闷的哀嚎。
“既然如此，点外卖吧，”刘浩认命地掏出手机，“我来看看附近有什么……”
“且慢！”程砚猛地抬头，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朕有一计。二位爱卿亲自出征采购，多带粮草归来，正好成全你二人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不是……”刘浩还没说完，程砚给了他一个眼神，当即心领神会。
刘浩单膝虚跪，抱拳行礼：“遵旨！”
林安瞪大了眼睛：“等等！我这个当事人还没表态呢！”
“林爱卿的意见朕已阅，不予采纳。”程砚一挥根本不存在的龙袍衣袖，“今册封你二人为御前双绝食材采购左右先锋，钦此！还不谢主隆恩？”
刘浩憋着笑，一把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林安：“微臣遵旨！谢主隆恩——”
被拽到门口的林安终于回过神，回头喊道：“程砚！你这就是赤裸裸的耍无赖！”
程砚神在在地翘起二郎腿：“这叫知人善任。记住，朕的奶茶要全糖去冰，此乃圣旨——”
回应他的是嘭的关门声。
许昭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我现在完全相信，你完全有当昏君的潜质。”
程砚得意地挑眉：“过奖，这只是朕最基本的帝王之术。”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电视里传来细微的背景音。
许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程砚，等我脚好了，我们就开始家教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积极？”程砚挑眉一笑，“看来许同学对赚钱事业充满热情啊。不过不急，等你活蹦乱跳了再说，反正到时候有我全程陪护，保证把你安全送达战场。”
“你已经找好学生了？”
“早就联系得差不多了，”程砚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报酬五五开，怎么样？够意思吧？”
“行啊，”许昭轻笑，“都听你的。”
她确实不在乎这点钱，但和他一起做点什么，听起来倒是不错。
电视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映出一些不一样的气氛。
另一边，溜达出来的两人，手不知何时又自然地牵到了一起，仿佛本该如此。
“其实你俩是故意的对吧？”林安歪头往刘浩肩上靠了靠，语气里带着狡黠。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刘浩立刻开启装傻模式，嘴角却压不住笑意。
“啧啧，不老实。”林安作势抓起他的手腕要咬下去，眼睛却一直瞄着他的反应。
刘浩不闪不避，只是含笑望着她。
“你怎么都不躲的？笨蛋。”林安忍不住笑出声，松开他的手。
“我有分寸，”刘浩低笑，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知道你舍不得。”
“差点忘了正事！”林安突然想起使命，“咱们该带什么回去投喂那两位？”
“这可难倒我了，”刘浩环顾四周琳琅满目的小吃店，“砚哥不吃辣，许姐呢？”
“昭昭不挑，什么都行。”
“那正好，”刘浩牵紧她的手向前走，“我们从街头吃到街尾，每样都带点回去。反正有砚哥在，不存在浪费。”
暮色渐浓，小吃街的灯火次第亮起，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
这份刚萌芽的甜蜜，混着烟火气，悄悄融进了温暖的夜色里。
程砚嘛……则熟练地摸出手机，在群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程于砚：特大新闻！头号反动分子刘浩同志已于今日成功脱单，现组织大家低头默哀三分钟。
李泽：这么慢？我还以为他早成了，这效率不行啊。
张伟：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靠下半身思考？@李泽
李泽：你懂个屁，这叫慧根！你补习班作业写完了吗就在这哔哔？
张伟：[自动屏蔽脏话] 你再说补习班试试？！你别等我找上你家门那天！
程于砚：注意素质啊同志们！我对此等污言秽语表示强烈谴责并深表痛心。话说王明呢？@王明 出来接客了！
李泽：不知道啊，下午喊他打球，说晚上有约。
张伟：莫非……
程于砚：难不成……
李泽：这事情……细思极恐啊。
程于砚：罢了，让他自生自灭吧。当务之急是敲定宰刘老板的饭店——作为本群首位成功献身的勇士，这顿饭必须吃得轰轰烈烈！
张伟：同意！必须让刘老板感受到组织春天般的温暖！
李泽：附议！建议直接海鲜自助，让他深刻体会爱情的重量！
程砚满意地看着群里瞬间刷屏的宰客方案，仿佛已经看到了刘浩指着他们几个骂娘的画面了。
程砚盯着手机屏幕，肩膀笑得直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你一个人在那儿乐什么呢？”许昭被他那边的动静吸引，转过头狐疑地问。
程砚立刻正襟危坐，努力绷紧脸皮，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起高兴的事情。”
许昭看着他脸上还没收干净的得意劲儿，又瞥了眼他攥在手里明显还在震动的手机，了然地挑了挑眉，都懒得戳穿他，转头继续看她的电视剧去了。
只是那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