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我是这么想的,”陈建民两手接过冯海涛递过来的烟,夹到耳朵上,接着说道,“我们护林站那七个男同志在防火戒严期应该完全抽出来,当做专业扑火队,没火情的时候,训练扑火技能,有火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冲上一线,尽可能在火灾初起之时就按住。”
冯海涛听得两眼都瞪大了,绕过办公桌坐进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兴奋地说道:“建民,我也是这想法,火灾这玩意儿就得贯彻‘打早、打小、打了’的原则,要是在周家村有这么一支队伍,这么说吧,百分之九十的火灾都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就是人数有点儿少啊。”
陈建民可不敢再大批量加人了,人越多闹心事儿就越多,他可不想操那么多心,不过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有的:
“领导,人数少也有人数少的办法,我琢磨着实在不行这么整,防火期的时候临时雇人安排到检查站,还有,我们前面儿一道梁上的望火楼,已经好几年都没安排人上去过了,这其实也是我们工作失职。”
这话……冯海涛就更爱听了。
他可是刚当上场长的,陈建民说的都是上一任遗留的问题,他这里想办法解决了,不说别的,光是从县里对那片原始林的重视程度来讲,这绝对能成为今年工作中比较亮眼的一部分。
他深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重重地点头:“建民,你这么地,望火楼那边雇三个人,三班倒,确保二十四小时有人盯着。检查站的话,一个人应该都能应付。”
“雇人的钱场里给你们拨过去,具体钱数,你看着办,我估计一天一块钱都会有人干。关键是检查站那边儿,人得可靠,别光顾着罚款,整出别的事儿来。”
“……”
两人又唠了挺多护林站工作职责方面的事,冯海涛听说昨天晚上周家村民房火灾之后,催促陈建民办完事抓紧回去。
本来还打算在公社住一晚上来着,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陈建民从场部出来直奔卫生院。
刚进卫生院大门,就遇到了想见到的人。
李艳丽穿着白大褂从外面儿回来,长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看到陈建民,像不认识似的,黑着脸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嘿,她这是犯哪门子邪呢?
我得罪她了吗,最近?
就在陈建民想要拦住她的时候,她冷冷地扔过来一句话:“上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绕过陈建民,像个高傲的大公鸡似的,昂着头就往里走,高跟鞋“咔咔”的动静随着她摆动的杨柳细腰相当有节奏地响起。
走廊里一股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李艳丽的办公室里有一张检查床,一张两头沉办公桌,两把靠背椅子,两个文件柜。因为卫生院自己烧锅炉的缘故,窗户上没钉塑料布,显得特别透亮。
陈建民进来之后,回手就关紧了门,拉了那把空着的椅子就挤到李艳丽身旁坐下来。坐就坐吧,手还特别不老实地从人家腰上环过去,绕了半圈儿又往上而去。
李艳丽咬了咬牙,寒着脸吐出两个字:“松开!”
“不松!”陈建民一边看着窗户外面,一边小动作不断,左手搂住她的腰还不算,右手又往人家大腿上摸去。
说起来,他是真有点儿想这个简简单单往这儿一坐就媚态十足的人。
李艳丽往窗户外面儿瞅了瞅,急得不行:“叫别人看着咋办?赶紧松开我!”
说着话,从桌子抽屉里飞快地拿出一把手术刀,冲着陈建民比划:“再不松开我就动手了。”
陈建民把脖子一扬,“来,就往这儿割,我要是眨一下眼睛都跟你姓。咦?你好像瘦了呢,咋整的呀?”
“不是……陈建民,你还能不能要点儿脸了?”
“要脸的人都吃不着好东西,我就不一样,吃到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小水果。”
“你……我真动手了啊!”
李艳丽的刀都快挨上陈建民的脖子了,可是人家根本就没当一回事,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没受影响。
她只好无奈地把刀子扔到桌上:“你到底想干啥?祖宗,等会儿就有人进来了,再说万一从外面被人看见,我……我咋办啊?”
看她都快急哭了,陈建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迅速起身,拉着椅子坐到了办公桌对面儿。
李艳丽稍有点儿婴儿肥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色,恶狠狠地瞪了陈建民一眼,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
“你跟晓梅到底咋想的?还结不结婚了?”
“嘿,这话咋能是你问我呢?”
“我……我这也是为你们好。”李艳丽目光闪烁着看向窗外。
“别问我,你想知道原因就去问你相好的……哎,你还真不怕伤着我呀?”
陈建民的话说到一半儿的时候,桌上那把手术刀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去,不偏不倚地扎进文件柜上。
他转身把刀拔下来,小心地放到一旁。
“原因不在我,当初可是说好了,我啥都不管,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由她来完成,到现在你也看到了,就那间准备让晓红住的屋子还是我收拾的呢。”
“咦?不对呀,我们结不结婚跟你有啥关系?你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呃……我知道了,我们结婚了,你就方便了,其实我也方便了,左搂右抱那感觉……哎,你咋又动手了?”
这一次扔过来的是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紧接着是墨水瓶,等李艳丽抓起台灯时,陈建民“嗖”地一下起身跑到门口。
“咣!”
李艳丽把台灯扔到桌子上,寒着脸说道:“陈建民,你要是敢出去,我跟你没完!”
这一下轮到陈建民无奈了,“不是,姑奶奶呀,你说又不好好说,我走又不让我走,你到底想干啥?”
“我今天必须得回去,风这么大,真要起火了,我得上山打火。”
“一寻思上山打火就指不定能不能活着下来,就跑过来想见你一面儿,结果,你跟我来这一套,李艳丽,算我看错人了。是我发洋贱,我不值钱,我跟你不是一路……”
“唔……”
“一路”后面的话没等说出来,嘴就被柔嫩红艳的樱唇堵上了。腰还被抱住了,媚惑丛生像没长骨头一样的身体紧紧地贴过来。
几秒钟后,松开他,脸贴到他胸前说梦话一样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今后可别说这种话……”
陈建民露出得逞的笑容,可是当他低头看到有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李艳丽眼角滑落时,心口突然有点儿疼了。
这特么可新鲜了,老子还有良心这玩意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