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张磊姐姐家楼下的墙上，眼泪一直掉。手机还攥在手里，屏幕上是婆婆刚才那通电话的记录。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又点开张磊的微信，想给他发消息质问，可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半天，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我不想再跟他在微信上掰扯，我要等他当面说清楚。我拎着那袋没送出去的水果，慢慢往小区外走。街上人来人往，大家都有说有笑，只有我像个没头的苍蝇，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没地方去，只能找了个附近的咖啡馆坐下。咖啡馆里挺暖和，我点了一杯热牛奶，双手捧着杯子，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我拿出手机，又给张磊打了个电话，这次他直接给挂了。我再打，他就把我拉黑了。
我看着“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明明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但不回来解决，还拉黑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在他心里，我还不如他那个蛮不讲理的妈重要？
我在咖啡馆坐了三个多小时，一直等到天黑。窗外的路灯亮了，我才起身买单，慢慢往我们小区走。我还是想回家看看，说不定张磊已经回来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走到单元楼门口，我看见张磊的车停在楼下。我心里一紧，快步跑上楼。到了302门口，我掏出钥匙，手又开始抖。我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了一下。门没锁，虚掩着。
我推开门，客厅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只有卧室的方向有一点光透出来。我走过去，听见卧室里有说话声，是张磊和婆婆的声音。
“妈，你说你也是，怎么不跟晓晓商量一下就把东西卖了？”张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
“商量？我跟她商量她能同意吗？”婆婆的声音很尖，“那套房子是她的陪嫁又怎么样？她嫁给你，就是我们张家的人，她的东西自然也是张家的。我把那些旧东西处理了，是为了给你们换好的，她还不领情，跟我大呼小叫的！”
“可她毕竟是我老婆，那些东西也是她的念想。”张磊叹了口气，“她今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敢接，还把她拉黑了，她肯定急坏了。”
“急坏了才好！”婆婆哼了一声，“让她知道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她平时就对你呼来喝去的，我早就看不顺眼了。这次我就是要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别那么嚣张！”
我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张磊早就知道婆婆的计划，他甚至还帮着婆婆隐瞒我。他说的“开会”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是在躲着我。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卧室里的灯开着，张磊坐在床边，婆婆坐在椅子上。他们看见我进来，都愣住了。
“晓晓，你怎么回来了？”张磊赶紧站起来，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我没理他，眼睛盯着婆婆：“妈，你刚才跟张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就是故意要把我的东西卖了，故意要给我教训，对不对？”
婆婆脸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了镇定：“是又怎么样？我是你婆婆，教训你几句怎么了？你嫁到我们张家，就得守我们张家的规矩！”
“规矩？”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家的规矩就是不经过别人同意，就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就是把别人的陪嫁房当成自己的东西？”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婆婆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我告诉你林晓，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给我们张家生不了孩子的份上，我早就让张磊跟你离婚了！现在不过是处理你点东西，你就闹成这样，你想翻天啊？”
“生不了孩子怎么了？”我也提高了声音，“医生说了，是我们俩的问题，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凭什么把这事怪在我头上？”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张磊赶紧挡在我和婆婆中间，“妈，你少说两句。晓晓，你也别生气，这事确实是妈做得有点不妥，但她也是好心，想让家里换个新环境。你就别计较了，好不好？”
“好心？”我看着张磊，心凉得像冰，“张磊，那是我的陪嫁房，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买的！那些东西是我珍视的回忆，是我去年刚买的新衣服，是我和你的婚纱照！她把这些都卖了、扔了，你让我别计较？”
“不就是一套房子，一些东西吗？”张磊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卖了就卖了，以后我们再买新的不就行了？你跟我妈闹成这样，邻里邻居知道了，人家怎么看我们？”
“怎么看我们？”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磊，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是你妈不经过我同意，卖了我的东西，是你帮着她骗我，是你们对不起我！你现在还担心别人怎么看我们？你怎么不担心我心里有多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再闹也没用啊。”张磊叹了口气，伸手想拉我的手，“晓晓，你就听我的，别跟我妈计较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好好过日子？张磊，你觉得现在这样，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吗？你妈把我的东西都卖了，你帮着她说话，你甚至还拉黑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张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婆婆在一旁冷笑：“算什么？你就是我们张家的外人！要不是张磊心软，你早就被赶出家门了！林晓，我劝你识相点，赶紧跟张磊道歉，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道歉？”我看着眼前这对母子，只觉得无比讽刺，“我没做错任何事，我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你们！你们不经过我同意，卖了我的东西，你们骗我，你们伤害我，你们才该跟我道歉！”
“你还敢顶嘴！”婆婆气得脸都红了，伸手就要打我。
张磊赶紧拉住她：“妈，别动手！”
我看着他们，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我知道，跟他们多说无益，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了。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张磊，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妈的陪嫁房，我必须要拿回来。那些被卖掉的东西，你们也必须赔给我。不然，我们就离婚！”
“离婚？”张磊愣住了，“晓晓，你别冲动啊，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提离婚。”
“我没冲动。”我看着他，眼神很坚定，“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要么，把房子和东西还给我；要么，我们离婚，我会通过法律途径，要回属于我的一切。”
婆婆在一旁跳起来：“离婚就离婚！谁怕谁啊？林晓，你以为离了你，张磊找不到更好的？我告诉你，追我们家张磊的姑娘多了去了！你要是敢离婚，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我没再理他们，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张磊：“张磊，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你还不给出答复，我们就法庭见。”
说完，我推开门，走了出去。楼道里黑漆漆的，我一步步往下走，眼泪又掉了下来。可这次，我心里多了一份坚定。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