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买回来的草莓很新鲜,红彤彤的,还带着水珠。他把草莓洗干净,装在盘子里递到我面前,说:“晓晓,吃点吧,这是你最爱吃的品种。”
我看着盘子里的草莓,心里却没什么胃口。我摇了摇头,说:“你吃吧,我不饿。”
张磊坐在我身边,拿起一颗草莓,递到我嘴边,说:“就吃一颗,好不好?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会饿坏的。”
我看着他恳求的眼神,心里软了软,张嘴咬了一口。草莓很甜,可我却尝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接下来的几天,张磊每天都会给我买好吃的,还会主动做家务,想让我开心。我知道他是想弥补我,可我心里的疙瘩还是解不开。我一想到婆婆把八十多万都给了小叔子,一点都没给我们,我就难受。
周三晚上,婆婆突然给张磊打电话,说她明天要从老家回来,还说要请家里的亲戚吃饭,庆祝拆迁款到账。张磊挂了电话,跟我说:“晓晓,我妈明天回来,要请亲戚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我皱了皱眉,说:“我不想去。我跟你家的亲戚又不熟,去了也没话说。”
张磊拉着我的手,说:“去吧,就当给我个面子。我妈说了,这次吃饭是为了庆祝,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妈会不会在亲戚面前说我坏话?会不会说我想分拆迁款?”
“不会的,”张磊摇了摇头,“我妈不是那种人。她明天肯定会好好跟你说话的,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看着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我转念一想,就算我不去,婆婆也会在亲戚面前说我的坏话。不如我去了,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跟你一起去。”
第二天下午,婆婆从老家回来了。张磊去火车站接她,回来的时候,婆婆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老家的特产。她一进门,就笑着对我说:“晓晓,我给你带了点老家的花生,你尝尝,可香了。”
我接过袋子,说:“谢谢妈。”
婆婆拍了拍我的手,说:“跟我客气什么。晚上吃饭的地方我已经订好了,在‘全家福’饭店,咱们六点过去。”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晚上五点半,我们收拾好,准备去饭店。张磊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婆婆坐在后座。路上,婆婆一直在跟张磊说小叔子的事,说小叔子已经看好了一个项目,是开个小吃店,还说小叔子有本事,以后肯定能挣大钱。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很不舒服。小叔子明明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她却把他夸得天花乱坠。而张磊这么努力工作,她却一点都不心疼。
到了饭店,亲戚们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有张磊的大伯、二姑,还有几个堂哥堂姐。他们看见我们进来,都站起来打招呼。
婆婆笑着走过去,跟亲戚们寒暄,说:“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跟大家说个好消息,咱们老家的房子拆迁了,钱已经到账了,八十多万呢!”
亲戚们都很惊讶,纷纷说:“这么多钱啊!太好了,婶子,你以后就能享清福了。”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说:“托大家的福。我已经跟我小儿子商量好了,明天就给他转一部分钱,让他开个小吃店。等他店开起来了,大家都去捧场啊!”
亲戚们纷纷说好,还夸小叔子有出息。
张磊拉着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看着婆婆跟亲戚们谈笑风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只字不提张磊,只说小叔子,好像张磊不是她的儿子一样。
服务员开始上菜,菜很丰盛,有鱼有肉,还有很多海鲜。婆婆不停地给亲戚们夹菜,还跟他们说:“大家多吃点,今天随便吃,不用客气。”
吃了一会儿,大伯看着我,笑着说:“晓晓啊,听说你们一直在攒钱买房,现在拆迁款下来了,你们的首付应该够了吧?以后就能住上大房子了。”
我刚想说话,婆婆就抢在我前面说:“首付?什么首付啊?这拆迁款跟晓晓没关系,是我们老张家的钱,全给我小儿子了。”
大伯愣了一下,说:“婶子,话不能这么说啊。晓晓已经嫁给张磊了,就是老张家的人了,拆迁款也该有她的一份啊。”
“有她的一份?”婆婆冷笑了一声,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周围的亲戚都看了过来。她指着我说:“她一个外地媳妇,嫁到我们家,没给我们老张家生个一儿半女,还想分我们家的钱?门都没有!这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我小儿子的!”
我坐在那里,脸一下子红了,又羞又气。周围的亲戚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我没想到,婆婆居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
张磊也有点急了,拉着婆婆的手,说:“妈,您别这么说,晓晓不是那样的人。”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说了?”婆婆甩开张磊的手,“我说的是实话!她就是想分我们家的钱,我还不能说了?我告诉你,张磊,你别被她迷昏了头,忘了谁是你妈!”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看着婆婆,说:“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跟张磊结婚这么久,我什么时候想过分你们家的钱?我们攒钱买房,我也出了一半的力,您凭什么说这钱跟我没关系?”
“凭什么?”婆婆也站了起来,指着我,“就凭你是外地媳妇!就凭这房子是老张家的!这钱我说给谁就给谁,跟你没关系!”
“您这是不讲理!”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讲理?”婆婆提高了声音,“我看你才不讲理!你嫁到我们家,就该听我的安排,现在还敢跟我顶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周围的亲戚都劝我们别吵了,二姑拉着婆婆的手,说:“婶子,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晓晓还年轻,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二姑又拉着我的手,说:“晓晓,你也别生气,你婆婆就是老思想,你多让着点她。”
我甩开二姑的手,说:“我让着她?我已经让着她很多次了!她逼我迁户口,骗我说拆迁款有我的一份,现在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想分她家的钱。我凭什么还要让着她?”
张磊站在中间,急得满头大汗,一会儿劝我,一会儿劝婆婆,可我们谁都不听他的。
婆婆看着我,说:“你要是不满意,你可以跟张磊离婚啊!你走了,有的是人想嫁给张磊!”
我看着婆婆,又看了看张磊。张磊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我心里彻底凉了,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个外人。
我拿起包,转身就走。张磊赶紧追上来,拉着我的手,说:“晓晓,你别生气,咱们回家再说。”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不回那个家了!张磊,你跟你妈过去吧,我跟你们不是一家人!”
我走出饭店,外面的风很大,吹在我脸上,有点疼。我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心里很迷茫。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磊一直跟在我后面,说:“晓晓,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给你道歉。咱们回家,我跟你好好说。”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说:“张磊,你告诉我,你到底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妈那边?你要是还站在你妈那边,咱们就离婚。”
张磊看着我,眼睛红红的,说:“晓晓,我站在你这边,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没了。”
我看着他,心里很矛盾。我想跟他离婚,可我又舍不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