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民政局大厅,里面人不多,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我和李军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响着。
到了办理离婚手续的窗口前,工作人员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递过来两张表格:“先把表格填了,填完了把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都给我。”
我接过表格,拿出笔,开始认真填写。姓名、性别、身份证号,每一项都填得很仔细。李军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笔,却半天没动一下,眼睛盯着表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快点填啊,”我催了他一句,“填完了赶紧办手续,别耽误时间。”
李军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舍:“老婆,咱们真的要这样吗?就不能再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低下头,继续填表,“咱们早就该这样了。”
李军叹了口气,终于拿起笔,慢慢悠悠地填起了表格。他填得很慢,好像故意在拖延时间。我没管他,填完自己的表格,就把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都拿出来,放在窗口前。
过了大概十分钟,李军才填完表格,把东西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接过我们的表格和证件,仔细看了看,然后抬头问:“你们是自愿离婚吗?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问题都谈好了吗?”
“是自愿离婚,”我抢先回答,“我们没有孩子,财产分割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证明。”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工作人员。那是我的婚前财产证明,里面详细写着我结婚前买的房子、存的钱,还有一些理财产品。这些都是我自己工作攒下来的,跟李军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军看到我拿出婚前财产证明,愣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你拿这个干什么?咱们婚后也没什么财产,就一套租的房子,还有点存款,那些存款我已经转……”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看着他,心里冷笑一声,他终于想起那笔被他转走的年终奖了。
工作人员接过我的婚前财产证明,看了看,然后问李军:“男方对这份财产证明有异议吗?你们婚后的共同财产有哪些?怎么分割?”
李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异议。婚后我们没什么共同财产,就……就一点存款,那些存款我已经转给我弟弟了,用来买房了。”
“你把婚后存款转给你弟弟了?”工作人员皱起了眉头,“那这笔钱属于你们的婚后共同财产,你在没经过女方同意的情况下,私自转给别人,这是不合法的。女方有没有要求你返还这笔钱?”
“我要求他返还,”我看着李军,语气很坚定,“那笔五万块的存款,是我的年终奖,属于我的个人财产,不是婚后共同财产。他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偷偷转给别人,必须返还给我。”
“那不是你的个人财产,”李军急了,“那是咱们婚后的共同收入,应该属于咱们两个人的。我转给我弟弟,是用来买房的,又不是乱花了,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返还?”
“婚后共同收入?”我冷笑一声,“我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用来交房租和生活费,剩下的都存了起来。你的工资,每个月都不够花,有时候还要跟我借钱。那笔年终奖,是我辛苦加班赚来的,属于我的个人奖励,怎么就成了婚后共同财产了?”
我从包里拿出我的工资条和银行流水,递给工作人员:“这是我的工资条和银行流水,上面详细写着我的工资收入和支出。我每个月的工资都有明确的用途,那笔年终奖是额外的奖励,应该属于我的个人财产。”
工作人员接过我的工资条和银行流水,仔细看了看,然后对李军说:“男方,根据女方提供的证据,这笔五万块的年终奖,确实属于女方的个人财产。你在没经过女方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将这笔钱转给别人,已经侵犯了女方的合法权益。女方要求你返还这笔钱,是合理的。你现在愿意返还吗?”
李军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着我,又看了看工作人员,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已经把钱转给我弟弟了,他已经用来交首付了,现在拿不回来了。我……我以后再慢慢还给她,行不行?”
“不行,”我摇了摇头,“必须现在返还。你要是现在不返还,我就只能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了。到时候,你不仅要返还这笔钱,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李军听到“法律责任”,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慌张:“你别逼我好不好?我真的拿不出钱了。我弟弟已经把钱交了首付,售楼处说了,钱不能退。我怎么还给你啊?”
就在这时候,民政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我回头一看,只见婆婆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一边往里冲,一边喊:“你们不能离婚!李军,你不能跟她离婚!”
她冲到我们面前,一把拉住李军的手:“儿子,你跟妈走,咱们不离婚了。这个女人就是想骗你的钱,你可不能上她的当!”
“妈,你别闹了!”李军想甩开婆婆的手,“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别插手。”
“我不闹,”婆婆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怒火,“你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李军离婚了,还想把财产都拿走?我告诉你,没门!”
“我没骗他,也没想要他的财产,”我看着婆婆,语气很平静,“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钱。那笔五万块的年终奖,是我的个人财产,李军必须还给我。”
“那不是你的钱,是我们李家的钱!”婆婆喊了起来,“你嫁到我们李家,你的钱就是我们李家的。你凭什么让他还给你?”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工作人员皱起了眉头,“这里是民政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根据法律规定,女方的个人财产,男方无权私自处置。你要是再在这里吵闹,我就叫保安了。”
婆婆听到工作人员要叫保安,一下子就蔫了。她拉着李军的手,小声说:“儿子,咱们不能离婚啊。你离了婚,以后怎么办啊?妈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呢。”
李军看着婆婆,又看了看我,脸上满是为难。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对工作人员说:“我……我愿意返还那笔钱。但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我能不能分期还?每个月还一点,直到还清为止。”
“我不同意分期还,”我摇了摇头,“你必须在一个月内还清。要是你一个月内还不清,我就去法院起诉你。”
李军咬了咬牙,说:“好,我一个月内还清。我现在就给我弟弟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把钱拿出来。”
他拿出手机,走到一边,给小叔子打电话。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终于能要回属于我的钱了。
过了一会儿,李军挂了电话,走过来对我说:“我弟弟同意把钱拿出来了,他说会在一个月内把钱还给我,我再转给你。咱们能不能先不办离婚手续,等我把钱还给你,咱们再好好谈谈?”
“不行,”我摇了摇头,“离婚手续必须今天办。你把钱还给我,是应该的。咱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李军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对工作人员说:“好吧,咱们今天就办离婚手续。”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开始给我们办理离婚手续。没过多久,离婚证就办好了。工作人员把离婚证递给我们,说:“好了,你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以后各自安好,不要再有什么纠纷了。”
我接过离婚证,看着上面的照片,心里有点难受,但更多的是轻松。我终于摆脱了那个让我压抑的家,终于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李军接过离婚证,看了看,然后抬头看着我,声音很哑:“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走出了民政局。阳光照在我身上,感觉比之前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