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老公的声音满是惊喜,他说马上就赶过来,让我先别跟公公多说话,等医生检查完再说。我挂了电话,紧紧握住公公的手,眼眶都红了:“爸,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公公张了张嘴,声音很虚弱:“水……”我赶紧倒了杯温水,用棉签沾着喂到他嘴边。他喝了几口,精神好了点,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担心。
没几分钟,医生就来了。他给公公做了检查,量了血压、听了心跳,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公公都能慢慢回答。医生笑着说:“恢复得比预想中好,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慢慢好转,但还是不能太劳累,也不能情绪激动。”
医生走后,公公看着我,轻声问:“家产……的事,她没为难你吧?”我心里一暖,没想到公公刚醒,最担心的还是我。我摇摇头:“爸,你别担心,我没事。等你好点了,我们再慢慢说。”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老公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后面还跟着大伯和二姨。老公冲到床边,握住公公的另一只手:“爸,你醒了就好,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大伯和二姨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公公的情况。公公笑着点点头,说自己没事,让他们别担心。大家坐下来,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之前的压抑气氛好像都散了。
可没热闹多久,婆婆也来了。她一进门看见公公醒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走过来,拉着公公的手哭:“老头子,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怎么办啊!”
公公拍了拍她的手,没说话。我看着婆婆,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之前用治疗费威胁我,现在又装出一副担心公公的样子,也太假了。
婆婆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突然开口说:“老头子,你醒了正好,有件事我得跟你说。家里的家产,我想都给小叔,他还没结婚,需要钱的地方多。小敏和她哥日子过得好,就别跟小叔争了,你看行不行?”
我没想到她这么急,公公刚醒就提这事。我刚想开口反驳,大伯就先说话了:“弟妹,你怎么又提这个?他爸刚醒,身体还没好,现在说家产的事不合适,等他好利索了再说。”
二姨也跟着说:“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爸休养。小敏平时对你们挺好的,家产怎么分,得公平点,不能全给小叔。”
婆婆一听,立马不高兴了:“怎么不公平?小叔是我儿子,我疼他有错吗?小敏是外嫁进来的,本来就不该跟小叔争家产!”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忍不住开口,“我和老公结婚这么多年,照顾你和爸,没少出力。小叔除了偶尔来看看,还做过什么?现在分家产,凭什么全给他?”
“你还好意思说照顾?”婆婆瞪着我,“你就是图我们家的家产!不然你怎么会一直跟我争?”
“我没有!”我气得脸都红了,“我要是图家产,当初就不会嫁给老公,更不会这么用心照顾你们!”
“行了行了,别吵了。”大伯赶紧劝,“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小敏,你也别跟你妈吵,她也是为了小叔。家产的事,等他爸好点了,大家一起商量,肯定会公平的。”
二姨也帮着劝:“是啊,小敏,你就让让你妈,别跟她计较。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爸安心养病,别让他生气。”
我看着大伯和二姨,他们明明知道婆婆不讲理,却还让我让步,心里更委屈了。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忍了。我从包里拿出之前打印的银行转账明细,放在桌子上:“大伯,二姨,不是我想吵,是妈太过分了。你们看,这是爸的银行流水,半年前妈就把爸的20万转给小叔了,还有好几笔小额转账,加起来差不多5万。现在爸的账户里只剩几千块,连治疗费都不够。”
大家都凑过来看明细单,大伯拿起单子,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说:“弟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他爸的钱转给小叔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二姨也说:“是啊,这钱是他爸的养老钱,你怎么能随便转走?还转了这么多,要是他爸需要用钱,怎么办?”
婆婆脸色一下子白了,她赶紧解释:“这……这是他爸自愿转的,他说小叔要做生意,让我转点钱给他周转。不是我偷偷转的,是他爸同意的!”
“爸,是这样吗?”我看向公公,轻声问。
公公摇了摇头,声音虽然虚弱,但很坚定:“我没同意过。我根本不知道她把钱转给小叔了。我的银行卡和存折都在她手里,她没跟我商量过。”
婆婆一听,急了:“老头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明同意了!你忘了,上次小叔来家里,你还说要支持他做生意!”
“我是说过支持,但没说要转20万。”公公叹了口气,“而且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让你先别转,等我再想想,你怎么就先转了?”
婆婆被问得说不出话,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觉得小叔不容易,想帮他一把。我想着等他生意好了,就把钱还回来,没想着要骗你。”
“帮他也不能用我的养老钱啊。”公公有点生气,“你知不知道,我这次生病,差点没钱交治疗费?要不是小敏和她哥想办法,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大伯听了,脸色也沉了下来:“弟妹,你这事做得确实不对。他爸的养老钱,你怎么能随便转走?还不跟他商量。现在他爸醒了,你得把钱要回来,不然以后他爸的生活怎么办?”
二姨也说:“是啊,小叔都这么大了,该自己奋斗了,不能总靠家里。你得让他把钱还回来,不然这事说不过去。”
婆婆看着大家都指责她,急得快哭了:“我怎么要啊?那钱都被小叔拿去做生意了,现在要不回来了。再说,他是我儿子,我怎么能逼他还钱?”
“怎么不能?”老公开口了,“那是爸的钱,不是你的钱。小叔必须还回来,不然我们就去跟他要!”
婆婆还想反驳,公公却开口了:“好了,别说了。钱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刚醒,想好好休息,你们都先回去吧,让小敏和她哥在这陪我就行。”
大家听公公这么说,也不好再待下去,纷纷站起来跟公公道别。大伯走的时候,还特意跟婆婆说:“弟妹,你好好想想,那钱必须要回来,不然对他爸没法交代。”
婆婆没说话,低着头,脸色很难看。大家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老公和公公。老公给公公倒了杯水,我帮公公掖了掖被子。
公公看着我们,轻声说:“小敏,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之前我没看好钱,让你妈把钱转走,还让她用治疗费威胁你,是我不对。”
“爸,你别这么说。”我赶紧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公公摇摇头,“家产的事,我心里早就有主意了。房子和剩下的存款,一半给你们,一半给小叔。但小叔拿了我的20万,那部分得从他的份额里扣,不能让你们吃亏。”
我和老公听了,都很感动。老公说:“爸,谢谢你。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争家产,就是不想让妈把家产全给小叔,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公公笑了笑,“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等我好点了,我就把遗嘱写好,省得以后再出乱子。”
看着公公坚定的眼神,我心里踏实多了。之前的委屈和担心,好像都烟消云散了。我知道,只要公公在,就能主持公道,婆婆和小叔再也不能随便欺负我们了。
接下来的几天,公公恢复得很快,能慢慢坐起来,也能吃点流食了。亲戚们偶尔来看看,也没再提家产的事,好像都默认了公公的决定。婆婆还是每天来,但没再提给小叔家产的事,只是偶尔跟公公说说话,脸色也没之前那么难看了。
我和老公轮流照顾公公,偶尔也会跟他聊聊天,说说家里的事。公公每次都会叮嘱我们,要好好过日子,别跟婆婆和小叔闹僵,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们点点头,心里也明白,就算之前有矛盾,也不能真的撕破脸,以后还得相处。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公公削苹果,老公突然拿着手机跑进来,兴奋地说:“爸,小敏,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小叔把那20万还回来了,说是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拿你的养老钱!”
我和公公都很惊讶,公公赶紧问:“真的吗?他怎么突然愿意还钱了?”
“我也不知道,”老公笑着说,“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拿银行卡,把钱转回来。还说以后会自己努力,不再靠家里了。”
公公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好,他能明白就好。看来他也不是不懂事,就是之前被你妈惯坏了。”
我心里也很高兴,小叔能主动还钱,说明他还有救,以后家里的矛盾应该会少很多。我看着公公,又看了看老公,觉得日子好像又有了希望。只要一家人能好好相处,公平对待,就算之前有过矛盾,也能慢慢化解。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在期待公公能早点好起来,早点把遗嘱写好,把家产的事定下来。我相信,只要大家都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我们这个家,一定能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