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砚放下电话,看着外面的夜色,脸色比夜色还要沉。
他看了看手表,喊来老李,“去问问,这时候还能不能安排航班。”
“是。”
老李刚走出书房,便听到保镖来报,说程枚君来了。
程枚君一个小时前,接到陆晓婷电话,才知出了事。
“这个周池也,我看他是跟村里老大妈相处多了,胡搅蛮缠的本事见长了,你们太斯文,当然斗不过他。”
这样看来,他和那村姑真是天生一对!
她立即去了酒店,刚好看见温美静和管家提着行李箱出来。想到什么,她立即转头去找周鸿砚。
这边周池也听说母亲去沈城,却是勾了勾唇。
之前,他一直以为,母亲不离婚,是对老周有感情,母亲也的确是这样说的,没往自己身上想,但昨晚林穗的话,提醒了他。
今日到广城的路上,他和母亲一辆车,把自己的一些心里话跟她说了,他已经长大,不再是必须依赖父母的孩子,她不需要为了自己,委屈求全。
也许妈妈听进去了,今天终于走出这一步。
但有些路需要她自己走,他做儿子的,只需要在背后支持她。
周池也看着到手的10万元存折,听妈说过几天还能到手一辆小汽车,笑了笑,准备回家跟老婆报喜去。
谁知大领导让他一起去南城,一起参加会议,并商量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他只好打个电话回竹木厂,告诉林穗明晚再回去。
这边,南风县。
林穗对广城的波澜汹涌一无所知。
翌日,她在工厂忙了一个上午,下午又和老爸去县城安排装修的事。
梁凤娇也去了,因为程慧生日,梁俊生喊他们一起吃个饭。
刚好明天是周末,傍晚老林开着拖拉机去学校接儿子林耀祖过去。
而林穗也好些天没见着罗菲菲,打电话给她,让她一起来舅舅家吃饭。趁此机会告诉他们一件事。
“什么!你跟周书记结婚了!”
几个声音异口同声道,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林耀祖更夸张,那表情,活像当年他养的大黑狗被人偷了一样。
“难以接受,姐,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嫁人。”
林穗白了他一眼,“拉倒吧你,你恨不得吧,以后没人跟你抢房间了。”
想当年中间搞一道三八线隔帘的时候,姐弟俩还为谁占的位置多一点大打出手呢。
林耀祖被姐这样误会,心口疼,“姐,我的意思是,你把我偶像周书记荼毒了,以后我没偶像了。”
迎接他的是一个大比兜。
罗菲菲嘴里的菜都忘了嚼,“我就说,你和周书记有点什么,没想到,居然领证了。”又很幽怨,“你瞒的我好苦啊!”
真是一个比一个夸张。
梁俊生也是吃惊的,但很为侄女高兴,“周书记的人我觉得不错。”似乎还松了口气。
程慧笑着说:“是啊,恭喜恭喜,还摆喜酒吗?”
“摆啊,你们不知道,人家周书记家里背景,吓死个人。”梁凤娇根本没记住,“什么什么司令啊,局长的,反正就是很厉害,聘礼给了好几万。”
“哇!”只会吃的表弟和表妹终于抬起头来,但表示怀疑。
“是不是真的?”表弟说,“就表姐这样,人家是怎么看上她——哎哟!”
是程慧敲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
林穗心情好,没跟猪一样的表弟计较,笑呵呵,“以你的智商,当然理解不了。”
表妹眼睛轱辘一下,“表姐,表姐夫那么厉害,报他的名字可以不用写作业吗?”
林穗:“想得美!”
表妹“切”了一声,“一点也不厉害。”
真是两只猪,林穗道:“舅舅,舅母,我工厂缺人手,要不寒假就让表弟和表妹去我厂里帮忙吧,包食宿。”
“我才不要!”
接下来,饭桌上都是这两只猪嗷嗷嗷的声音。
因为林穗现在手头宽裕了,便把借舅舅的一万多元还了,另外5000元是他和舅母入股的,继续放在工厂里。
吃过饭后,林穗和罗菲菲在舅舅家阳台上聊天。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罗菲菲眉飞色舞,“我现在手上不少客户,上次广交会谈下来那客户今天追加了一笔订单,杨厂长今天还表扬我。”
林穗为好朋友感到高兴:“说来我还欠杨厂长一顿饭呢。”
“对啊,杨厂长还问起你,说广交会上你接的木屐不是想跟厂里合作吗,怎么没下文。”
“哦,我最近太忙了,还没分出身来,我是觉得做鞋子你们在行,木屐的鞋面部分,给鞋厂做。”
林穗说:“这单子刚好你来跟。”
罗菲菲当然乐意,“我明天就告诉杨厂长。”
想到什么,她又道:“我跟你说,那个讨厌的顾组长,今天居然也被厂长表扬了,因为他给鞋厂设计了几款新鞋子,杨厂长觉得很不错,还给他发了2000奖金。”
“是嘛。”怪不得顾劭南有钱租档口了。
所以,这也是重生的红利了,她有,顾劭南当然也会有。
“你说杨厂长人怎么那么好,一点不像某些领导,总怕下面的人超越自己。”
林穗心想,是啊,杨厂长是难得一见的好领导,往后的几十年,林穗都没再遇到过这样的人。
“你说这么好的人,为何现在还是单身?”罗菲菲很八卦的样子,“我听说,他以前结过婚的,但离婚了,不知是不是。”
林穗看罗菲菲一眼,女人眼睛冒着精光,笑问:“你不会有什么心思吧。”
罗菲菲脸上一红,打她,“你说什么呢,那不可能,人家比我大十岁。”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打闹在一起。
等梁凤娇和舅母收拾好后,林穗带大家坐上林祥发的拖拉机,去参见自己在河边的新房子。
免得以后他们还不知她住哪。
没看到周书记。
林穗也不知他今晚还回不回,明天一早厂里有事,就和林耀祖他们一起回村里了。
经过前世租房那里时,林穗心想,得想个法子,看看怎样才能及时关注到小绒的情况。
这辈子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万一不是那天,而是前后呢。当然,她绝不会找顾劭南。
而另一边,顾劭因为担心顾燕照顾不好马秋容,下班和陈清荷回了顾家村。
谁知顾燕居然不在!
马秋容也不知儿子回来,自己单着一条腿,煮饭吃,隔壁的王婶好心给她摘了一把菜心,她在厨房洗菜,地上有点滑,起来的时候晕眩了一下,滑倒了。
顾劭南回到的时候,她正坐在地上,疼得哟哟的叫。
“妈!”顾劭南大惊,连忙把她扶起来,抱回房间里,怒问:“顾燕呢?”
“我咋知道,下午还在的。”
“就知道她靠不住。”顾劭南要送母亲去医院,马秋容死也不愿,“没事,给我敷点药就好。”
顾劭南没办法,只好在家里陪着她。
这晚上,陈清荷原本准备了一小瓶子的血的,结果没用上,因为马秋容摔了,他们忙前忙后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还要帮婆婆洗澡。
累得要命。
哪里还有心情干别的。
陈清荷怄死啊,
禁不住想,要是当初分手后,顾劭南没再来找自己,娶了林穗,现在受苦的就是林穗了。可是,你看林穗,昨天那身打扮,多么光鲜靓丽。
她很羡慕,但当时发现顾劭南也看着她,又忍不住嫉妒,泛酸。
人啊,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呢。
“清荷,要不把我妈接到县城去吧?”顾劭南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妈是好不了的。
前世,妈因为有林穗照顾,也要一年多才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