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犹豫了一下。
想问问他,家人为什么催婚,为什么选自己。
但又一想,又不是真的夫妻。
而且,他连家长也没说带她去见,可见就是拿她应付一下家里人的催婚,她需要的时间,也只是一年,以后再问了,免得节外生枝。
“咱们既然互为挡箭牌,有些话,我可是说在前头了。”
“挡箭牌?”周池也眼神暗了暗,“不是怕嫁不出去?”
林穗:“……是啊,这不矛盾,怕嫁不出去才请你帮忙挡一挡煞。你听过有些人怀不上孩子,收养一个,哎,忽然就怀上了这种事吗?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周池也觉得是强词夺理。
但他尊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千篇一律的,确实也没意思,他本人就是个不爱按部就班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话,先说说看。”
“我希望咱们婚姻关系起码维持一年,这一年里,你就算有喜欢的人,也不能跟我离婚,但我不会干涉你交友自由。”
周池也眉头皱了皱,“为什么是一年?”
如果林穗没记错,他前世在翠竹乡也是待了一年左右,之后就去别的地方了,至于是哪里,她不太记得,几年后才又回到南城任书记。
但此时,她不能“未卜先知”,说自己知道他未来大致走向,“一年之后,你就知道了。你要是不同意,现在反悔来得及。”
周池也又气又好笑,还有一点因为未知而产生的兴趣,看了她好一会,最后还是妥协了,“行,按你说的办。”
先把人圈进自己的领地再说。
“还有,在此期间,可能要你尽些夫妻责任,你可不能推脱。”林穗说。
周池也眸色又暗又深,“夫妻责任?”
“放心,这事对你来说不会很难。”只不过在她收养小绒的文件上签个字。
“……嗯。”周池也点头。
确实不难。
林穗心头一松,脸上顿时笑颜如花,“爽快,那咱们就去,领证?”
领证前去取了照片。
照相馆就开在婚姻登记处。
工作人员效率很高,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林穗手上就多了两个红本本——这年头的结婚证已经是红本本了,左边是结婚人姓名,右边上面是两寸结婚照,下面是个大大的“囍”字。
林穗有种“命运真神奇”的感觉。
生活一辈子的,分开了。
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结婚了。
“你一本,我一本。”从婚姻登记处出来,林穗把自己那本放回黑色小挂包里。
周池也把他那本放到胸前的口袋里,“恭喜你,林穗同志。”
林穗,“我也恭喜你,周池也同志。”
她看了一下手表,四点多,眼尾挑了挑,“回去庆祝一下?”
周池也看着她,“要不要去见见我家人。”
“啊?”
林穗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去见家人,说,“现在吗?你家里人不是在沪城?”
他家人……应该不好应付吧。
周池也被她气笑了,“沪城也不远。像你说的,既然我要应付家里人,总要带你去见他们是吧。”
“说的也有道理哈。”林穗说,但她实在是太忙了,忽然——“10月15不是广交会吗?你父母有没有兴趣过来广城旅游什么的呢,要是可以,在广城见也行啊。”
周池也还没想到这一茬,确实是个好主意,“那就在广城见。”
相信爷爷奶奶和妈会很乐意过来的。
至于其他人……爱来不来。
达成共识,林穗又松了口气,“走走,去买菜。你想吃什么?对了,你送了我鞋子,我还不知道送你什么新婚礼物。”
吧啦吧啦的……
与此同时,顾劭南和陈清荷也正回到南风县。
昨晚闹得不愉快,回了医院后,因为陈爸爸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不能影响他心情,所以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对陈冰的事也不提。
但不提,不代表解决了。
刘高就像是一条刺,横在两人之间,加上林穗这根针,更让人难受,两人回了招待所,各自脸色都不好。
顾劭南说:“我们聊聊。”
陈清荷:“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清荷,我以后会挣大钱。”
“我相信你。”陈清荷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进了房间。
顾劭南则和陈彬在隔壁房间。
心想也许两个人需要冷静一下,就没再说什么。今天他确实也累了。先是去深城取了钱,证券所人山人海,差点没挤进去。
而且可能是他记不清了,他买的千科这段时间涨得慢,拿出来只有9千元,他记得明明是涨了十几倍?难道是明年才涨?
但也没办法,清荷爸爸急需医药费。
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南城,就把钱给了清荷,她却问,不是说好一万吗?那一瞬间,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你爸爸这次不是只要7千吗?”
“也是。”他和她去交费,清荷说不用,她去就行。
出去没一会,清荷回来了,说接到陈彬电话,跟人家唱歌喝醉了,要她去接,结果,就遇到刘高。
分明是刘高借口让陈清荷出来。
只是刘高估计没想到他也在。
还有林穗……
自己被刘高羞辱的一幕,被她看在眼里。
她心里一定嘲笑不已吧,顾劭南觉得难堪,当听到林穗说他连男模都不如,还和周池也一起离开,心里又被一股火气充斥着。
再回来面对板着脸的陈清荷,还有昏睡的陈彬,只觉得心累、烦躁不已。
隔壁陈清荷也觉得烦闷,真的要嫁给顾劭南吗?
把钱看得比天大、偏心小姑子的婆婆,爱挑拨离间的小姑子,行事不够果断的顾劭南,两个贫穷的家庭,她父亲的病,弟弟的前途……
她已经可以预想,未来的艰辛。
真的要跟他一起,过苦日子吗?
刘高虽然长得没那么好看,人也嚣张,但正是这份嚣张,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有男人味,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顾劭南,打开一看,是个女的,说是招待所的服务员,手里拿着一支玫瑰花和一封信,“有人托我送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