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秀回到小院发现大门虚掩着,老二下班回来了?
这没个手表是有点不方便,都不知道几点到几点。
张卫华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两只爪子上还滴着水就走出厨房,一看还真的是她回来了。
“妈,你去哪儿了?我回来大门锁着,一进厨房盆里还泡着韭菜。”
张卫华回来见大门锁着还以为他妈干啥去了,还想着今晚上弄点什么晚饭吃吃。
一进厨房就看见白面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盆里还泡着没洗完的菜,这一看就是他妈急匆匆地出门,没来得及收拾厨房。
“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把那土豆削一个切丁焯水,再炒点鸡蛋,还有韭菜,做个臊子,我再用白面擀点面条。”
许文秀心里高兴,打算晚上奢侈点吃白面条,不掺玉米面了。
张卫华一听臊子面,还有鸡蛋,他妈一定是看他最近太累了,给他补补身体,好感动啊!
晚上母子两人吃着老二做的臊子,别说味道还不错,就是油放得有点多。
饭后老二收拾了碗筷麻利地洗了,许文秀把他喊到客厅。
“妈,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
张卫华脑海里疯狂地旋转什么事值得他妈这般严肃,该不会是想说他前些天打张红萍的事吧?
想着他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不应该吧?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文秀的话打断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找到老三了。
张红萍不是你们的妹妹,她是张海林和孙静的私生女。
他们把张红萍换到我身边养了十几年……你亲妹妹叫徐月……”
许文秀的话犹如一根棍子重重地敲打在老二的脑袋上。
他愣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
邻居嘈杂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小院里,显得异常的清晰。
“妈,你……你刚才说的什么?张红萍不是老三?她不是我妹妹……”
张卫华的声音有些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许文秀眼圈红了,她开口说,“妈和你大舅都查清楚了。
张红萍是张海林和孙静生的野种!你亲妹妹,一生下来就被那老畜生扔到西瓜地里去了……
张海林他就是个畜生!老三刚生下来一件包裹的布都没有,他就把人丢在瓜地里,那夏天的太阳有多毒辣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人……”
张卫华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
多年来不合理的地方突然全有了答案。
为什么张海林总是偏心讨厌鬼张红萍,却对他和大哥非打即骂。
一年四季,张红萍能做两季新衣服,有时候三季新衣服,哪怕她有衣服穿,张海林还叫他妈给张红萍做新衣服。
而他和老大只能穿旧的,改得不能再改得破衣服!
新衣服想都不要想,家里穿新衣服的人只能是张海林和张红萍!
哪怕花的是他妈的钱也不行!张海林只会说,想到什么就要他妈做什么,却不给一分钱,老不死的狗东西。
为什么张红萍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他和老大想要就是不懂事。
为什么张红萍乱说一句他偷东西,张海林就能不分青红皂白,不顾母亲的阻拦就对他下死手……
所有的一切原来在这里!
张红萍一个破鞋生的,还想踩到他头上拉屎,那些年里他还是打轻了。
怪不得前段时间他妈说张红萍不是老三,那时候他妈就知道真相了吧!当时还没有和老不死的离婚,她一定很难过吧?
可他都没有发现……
“所以他不喜欢我和老大,是因为我们是您生的?”张卫华的声音颤抖着,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那老畜生,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我要去宰了他!”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瞬间就要往外冲。
许文秀一直盯着他,她知道老二冲动,赶忙跑去拉住已经冲向门口的他,“老二!你给我站住!”
她死死地抱住老二的胳膊,怎么感觉老二比那过年的猪还难按呢!
“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老畜生算账!他不仅搞破鞋,还把野种养在你身边!他把亲女儿扔了!他不是人。”老二挣扎着,眼睛通红。
许文秀看着在气头上的老二说道,“你现在去能做什么?打死他?然后呢?
你去坐牢或是吃花生米,让妈怎么办?让你刚找到的妹妹怎么办?让我们一家人怎么办?
老大还在黑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儿子,妈身边只有你。
他是粪坑里的蛆,他是烂泥……儿啊!你不是,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张卫华突然停止了挣扎,肩膀垮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母亲眼中的泪水,声音哽咽说道,“妈……那你这些年……太委屈了……”
他都不敢想,他妈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该有多难过!
老不死的,还以为他是当年的小小孩子,他早就不渴望那狗,栾,子的父爱了。
现在的他能打死老杂种!
谁也别想委屈他张卫华!
许文秀瞬间泪流满面,“妈委屈,你们兄弟更委屈……是妈瞎了眼,嫁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母子俩人都哭了起来,他们都在宣泄这些年的委屈……
“妈,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卫华抹了把脸,眼神变得坚定还有着恨意。
“放心吧!他们还不清楚,我知道张红萍的身世,还以为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疼呢!”
许文秀想起那天张红萍在厂门口举得纸壳子,真当她是傻子好糊弄啊!
“妈那天张红萍去你厂里闹事,我后来去学校门口堵她,打了她一巴掌。”
“打得好!那天上午我就打了她一顿,这事我们现在还不能说出去,先吊着他们。
他们还一直想着张红萍考大学呢!考不上还能去接我的工作,想得到是美。”
许文秀先是夸奖了一番老二,不打留着做什么,白眼狼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反咬人一口。
“行,这事我不会说的,妈你那工作卖了,他们如果去厂里找你,估计很快就会收到你卖工作的消息。
到时候他们肯定要拿工作来说事。妈,那今天你见到我亲妹妹了吗?”
张卫华听到他妈夸他顿时心里甜滋滋的,早知道那天打张红萍再狠一点就好了。
他想起那个被扔瓜地里的妹妹,比起他和老大至少能平安长大,他们的妹妹差点就没能活下来。